云倾城早就知道温竹瑶的身世却没有告诉季辞礼,可不就是小叛徒。季辞礼想到小叛徒,眼神里漾起了笑意,“早跑了。”
大概是那晚“肉偿”给弄怕了。“不追?”
周晏殊挑眉。季辞礼信誓旦旦道:“不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周晏殊睨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陆家。温竹瑶和陆商羽跟在陆既堂的身后走进别墅,大厅里灯火辉煌,而客厅坐着一位漂亮又优雅的女士。陆既堂看到她,原本微醺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自清,你回来了。”
许自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眸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温竹瑶,一时间眸底情绪翻涌,百转千回。没有得到前妻的回应,陆既堂也没有尴尬,转身兴奋道:“瑶瑶,快叫妈,这是你妈妈。”
温竹瑶被他推着上前一步,面对亲生母亲的眸光打量,她心里涌上忐忑不安,紧张得喉咙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陆既堂继续催促,“还傻愣着做什么?叫妈妈呀。”
温竹瑶与她对视,依然什么话都没说。许自清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掠到耳根后,声音很轻,“你叫瑶瑶?”
温竹瑶点点头,“我的养父母姓温,温竹瑶。”
许自清眼眸泛红,眸底有雾气氤氲,最终还是没克制住情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温竹瑶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缓慢的,小心翼翼的抬起抱住她。不需要多说一个字,母女之间的默契已经不言而喻。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奇妙。陆既堂在旁边看着心头感慨万分,伸手想要去抱母女俩,“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手掌刚要碰上许自清的肩膀,她忽然松开温竹瑶,泛红的眼眶冷冷的望着陆既堂,“陆总请自重,我跟你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陆既堂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一张老脸上都被怼的没地方搁。温竹瑶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许自清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继续质问:“听说你任命瑶瑶为公司副总,还把手头上的股份转给她了,你想做什么啊陆既堂?”
陆既堂尴尬的放下手臂,解释道:“瑶瑶是我的女儿,我想把公司交给她不是理所当然的。”
“呵。”
许自清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你是怕我回来带瑶瑶走,你想用陆家绑架她的人生,成为你手中的棋子……”“许自清。”
陆既堂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爆发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要把我想的那么坏?瑶瑶是我的女儿,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她好,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为什么不会?”
许自清讥讽道:“瑶瑶找回来这么久,你现在才敢告诉我,不就怕我和她培养出感情她会跟我走,你怎么不敢告诉她,当初她是怎么被弄丢的?”
陆既堂眼神有些闪躲温竹瑶投来的视线,转移话题道:“今天是瑶瑶的生日,你非要在今晚翻那些陈年旧账。”
许自清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失而复得的女儿,压下心头的怒火,“好,我今晚不说这些,但我要告诉你,陆既堂不管过了多少钱,你都别妄想我会原谅你。”
陆既堂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道:“时间不早了,我让管家收拾客房,你早点休息吧。”
“不用了,我已经定好酒店了。”
许自清近乎冷漠地拒绝他的好意。转头看向温竹瑶,“我住在宝格丽酒店,房号888,你有空就来找我。”
温竹瑶点头,“好。”
许自清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往外走。温竹瑶想要送她,所以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陆既堂心里窝火,还是给了陆商羽一个眼神,“送她们去酒店。”
陆商羽点头,快速跟上她们。许自清对陆既堂没什么好脸色,但对陆商羽没什么意见,坐他的车子去酒店。一路上温竹瑶没有说话,但许自清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却胜有声。送到酒店门口,许自清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看着她的眼神满载着不舍。温竹瑶心头一揪,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侧头对陆商羽说:“商羽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麻烦你跟爸说一声。”
陆商羽说:“好。”
许自清先是愣了一下,随之眼眶就开始发涩,满心的感动和酸楚。温竹瑶是突然决定留下来陪她,什么都没带,好在酒店什么都有,衣服明天再买一套新的就好。两个人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两张相似的脸。许自清问她,“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温竹瑶不想让她心里难过说没有。许自清叹气,“你外公外婆去世了,就连我唯一的哥哥也因为生病也早早离世,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温竹瑶身子一僵,暗暗的吞了下口水,问:“舅舅生了什么病?”
“血友病,一种很罕见的凝血功能障碍病。”
许自清解释,低头看她,“你外公也是生这种病离开的,我比较幸运没有遗传到这种病,不然大概就没有你了。”
温竹瑶心里在滴血,迎上她满是慈爱的眼眸还要挤出笑容。原来外公和舅舅都是生了这样的病,她以为自己没有遗传到,所以孩子也不会有,却不知道会隔代遗传。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怎么不说话了?”
许自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累了,“是不是困了?”
温竹瑶顺手推舟,“嗯,今天生日宴来了很多人是挺累的。”
许自清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那睡吧。”
她关掉了落地灯。黑暗中,温竹瑶逼着眼睛靠在许自清的身边,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不像沐浴乳,也不像是香水,这大概就是妈妈的味道吧。眼角无声无息的潮湿了,黑暗中响起了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妈妈……”许自清身子一僵,顷刻间泪如泉涌,哽咽的应了一声,“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