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眼眸猩红的吼道,“你懂什么?当初我姐姐要不是为了救他才不会自杀……周晏殊早就死了!”
温竹瑶清澈的瞳仁微微一震,委实没想到她姐姐是为了周晏殊而自杀。庄文文讥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爱周晏殊?你为周晏殊付出了很多,跟我姐姐比你算个东西?你能够为周晏殊去死吗?”
“不能。”
温竹瑶回答的干脆利落,“我不会为任何人去死,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那就别指望别人会来爱你。”
“呵呵……”庄文文冷笑起来,“温竹瑶,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根本就不爱周晏殊,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我是不爱周晏殊,那又怎么样?”
温竹瑶牵了下唇瓣,笑意不容眸底,“你姐姐可以为周晏殊付出生命,你为周晏殊付出过什么?你指责他忘恩负义,但你别忘记了这份恩情他欠的是你姐姐的,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要求他再为你做什么。”
更何况,周晏殊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不,不是这样的……”庄文文大声吼道。“你口口声声说爱周晏殊,其实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贪婪索取,其实最自私自利的人是你,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罢了。”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庄文文情绪激动想要扑向她,奈何双手被手铐铐住了,又被女警给扣住肩膀,她什么都做不到,硬生生的被拖走。温竹瑶敛眸片刻又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眼神复杂,沉默许久一句话没有说。上次的警察走过来带他们去做笔录,除了把事情的经过再次复述一遍,补充一些细节,还有交代了一下她和庄文文之间的恩怨。温竹瑶做完笔录走出警局,周晏殊刚好也走了出来,两个人在门口相遇,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眠眠在门口等着她,“瑶瑶姐,我去把车子开来。”
温竹瑶点头,站在路边等。周晏殊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低哑的声音道:“对不起。”
温竹瑶闻言,抬头看他。周晏殊解释,“因为我庄文文一次又一次伤害你,对不起。”
一阵冷风吹来,温竹瑶的睫毛跟着颤了下,声音很淡,“不用说对不起,说到底还是庄文文自己心术不正,思想极端才会做犯法的事。”
周晏殊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绯唇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很快又淡去,声音低沉夹杂着满满的遗憾:“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心脏的事,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有如果,就算你告诉我了,你还是一样会选择维护庄文文,不是吗?”
温竹瑶显然看得他比更透彻,“你欠她一条命,而且你那时候并不相信我。”
周晏殊沉默,无从反驳。温竹瑶扭头看向警局对面的路上零散的行人,路边的银杏树上没有一片绿叶,满地枯黄,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脚下有没有踩碎一片树叶。就像当初的周晏殊不在意是怎么伤害自己的。“你知道吗?其实在你要我为庄文文输血的时候,我刚刚知道自己生病,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晏殊侧头看着她,眸底涌上浓浓的懊悔与心疼,而温竹瑶只看着远处……“我有想过要告诉你的,但我哀求你不要抽我的血,当我跟你说我生病的时候,你丝毫不想听我的话,我就知道就算告诉你也不会在意,哪怕我死在你面前,你可能也只会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不,不是这样的。”
周晏殊急切的反驳,“我当时……只是……我……”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时候的自己太相信庄文文了,因为收购陆氏集团的事怀疑她,又抗拒着心里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荒唐又无法原谅的事。温竹瑶收回目光,侧头看向他,淡淡一笑,初冬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衬托得她越发的温柔甜美,岁月静好。“离婚以后,商羽哥送我去国外的医院治病休养,那时候我随时随地会晕倒,瘦得皮包骨头,每次洗澡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周晏殊垂下眼帘,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对、不起。”
温竹瑶弯唇笑了笑,“周晏殊,我的病情随时可能会恶化,也许哪一天说死就死了,如果你真的爱我,或者是对我心怀愧疚的话就放过我,让我安静的过完我剩下的日子。”
周晏殊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头,几乎是闭上满是痛苦的眸子,声音从喉骨里挤出来的,“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温竹瑶抿了抿,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谢谢。”
车子停在了路边,温竹瑶上前拉开车门上车,“开车。”
眠眠发动车子缓缓驶动,并入主路后开始加速。温竹瑶侧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男人挺拔的身姿依然站在路边,孤孤单单的像是游荡在这个世间上的一个鬼魂。不知道怎么地鼻尖忽然一酸,她有一种预感……周晏殊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年底比较忙,好在大部分工作陆商羽都揽了去,温竹瑶倒是没有太累,甚至周末还有时间陪云倾城吃饭逛街。庄文文的案子可能要拖到年后才能开庭,但云倾城已经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那个小贱人欺负你这么多年,这次终于进去了!”
吃饭的时候,云倾城又骂了起来。温竹瑶轻笑,“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恨庄文文!”
云倾城睨了她一眼,“谁让你心软,换做是我早把她收拾了,哪能让她蹦跶这么久!”
温竹瑶承认自己没有倾城的果敢,没有反驳,继续喝自己的罗宋汤。云倾城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对了,你跟周晏殊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