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是最舒适的,微风徐徐不冷不热,姜姒沐浴完后便令兰枝摆了膳。她在镇南王府这几日,裴临寂或是觉得一个人在府中用膳略显孤寂,所以并不在府中用膳。姜姒一个人用完膳裴临寂还未回,她便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慢悠悠地摆着棋局。白子黑子厮杀激烈,一直以退为进的黑子却在关键时刻反扑。正如丧失生母一直藏拙的沈澜。可黑子也未必是一颗好棋。姜姒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难得的安静恐怕很快又要被打破。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许是思虑过深,屋里头又十分安静,渐渐睡意上来,便打起了瞌睡。裴临寂阔步走进卧房时,一眼便看到窗前的软榻上,着一席红色纱衣的女子正撑着下巴睡的摇摇欲坠。脸颊的肉被手挤到一块,粉嫩的红唇微微嘟着,好似等着人采撷。裴临寂眼眸一暗。他屏退了下人,命她们都下去歇息,今夜不必留在主院伺候。下人们也十分有眼力见,主母回府,想必是与主上和好了。这小别胜新婚,他们可不能在这儿打搅主子们的兴致。窸窸窣窣的一阵响之后,屋内便只剩下姜姒和裴临寂。昏黄的烛火被微风吹动,好似有破碎的光落在女子身上,称的她身影朦胧。裴临寂心中没来由的漫上一阵害怕和恐慌。姜姒与他置气这几日,一开始他以为是她生气他杀了人,可后来渐渐明白,姜姒应该是气他做事太过张扬。如今镇南王府与他们绑在一起,她定是生气他此举会连累镇南王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裴临寂心中其实也觉得委屈。他连命都可以给她,可在她心里,他始终不如她父母重要。裴临寂从未奢求他在姜姒心中的地位能越过镇南王夫妇。可也希望,对姜姒来说,他与镇南王夫妇在她心中同等重要。未起此念时,裴临寂从不知晓他还有这般矫情的一面。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声。裴临寂蹲在软榻边上好半晌,也不见姜姒发觉屋里头还多了人清醒过来。她一张脸粉嫩白皙,光洁透亮到瞧不出一丝的瑕疵。微微颤动的长睫在眼下洒落一片阴影,却未显半分憔悴之姿。看来他在春园里头独守空房辗转反侧之时,姜姒却在镇南王睡的极好。顿时,裴临寂心里头既又几分生气又觉得有些委屈。这个小没良心的。裴临寂脸上的冷意俱消,表情十分生动的磨了磨后槽牙,直起身子。他一只手撑着姜姒身侧,而后也不管她会不会被吵醒,另一只手挑起女子微垂的头,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到女子的红唇之上。一股馥郁的桃花香袭来,清甜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裴临寂顿了一下,心中暗想,怪不得睡的这般熟,原来是饮了酒。裴临寂含着女子娇嫩软糯的唇,如同含着一块至宝一般。虽然还是生气她不理睬自个,他也还是舍不得用力咬。他捧着姜姒的脸颊,灵活的舌尖用力撬开她的牙关,与她唇舌交缠,任凭口中生津,只不停的吮/吸。安静的屋子里头只响起暧昧的津液被搅动的声响,没有旁人打搅,裴临寂便是亲不够一般,带着一股子要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这般折腾,便是被下了迷药的人也该醒过来了。“唔——”姜姒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时,只觉得两颊又酸又麻,且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醒的突然,猝不及防撞入一双犹如浓墨化开,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此刻这双黑眸之中,似乎还有一簇欲/火燃烧。姜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刚想说话,才发现自个的嘴还被男人含着,便伸手去推他。“唔唔唔——”裴临寂眼眸又是一暗。他缓缓垂眸,遮掩着深幽的黑眸,未言语,只以行动表示,他不松手。在姜姒忙着挣扎的时候,他趁机将人压在软榻之上,一边用力的亲着她,一边恨不得将怀中之人镶嵌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姜姒挣扎几下未果,也懒得再反抗,索性躺平了任他亲。反正她也很想他。她双手攀住男人的脖颈,将自个潋滟水润的唇瓣送的更近,察觉到她的主动,裴临寂顿了一秒,而后更加凶猛的亲吻着她。好似只有这般用力,才能叫他一诉这几日的相思之苦。一时间,屋子里头只问暧昧的水声。不知过了多久,裴临寂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但却未松开她,而是一个接一个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脖颈和胸前。所碰之处,一阵酥麻。姜姒没忍住笑出声,“哈哈……痒,裴临寂,好痒……”过了一息,裴临寂咬牙切齿的嗓音响起来,“娘子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姜姒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子怨夫之意,心里头乐不可支,面上却故作茫然道:“其实我娘巴不得我再多住几日,不然我再回去住几日?”
裴临寂身子一僵,而后报复性的用力抱紧怀中的娇躯,恶狠狠的对准她的肩头一咬——当然,他是舍不得用力去咬的。牙齿只轻轻在女子柔嫩的肌肤上剐蹭了一下,裴临寂声音低哑道:“我不答应。”
“日后我便与你绑在一起,你去哪我便去哪,你休想甩开我。”
姜姒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怎么觉得,经此一事,裴临寂好似变得更加黏她了?裴临寂说完话,又用力将少女抱紧,好似生怕她从怀里溜走。姜姒正要说话,又听着他说:“郭监正一事却是时为夫太过冲动,未曾考虑过镇南王府的处境,娘子,为夫当真知错了,娘子可否原谅为夫?”
姜姒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眸看着他。男人一双黑眸中除了深不见底的黑,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姜姒生出一种她若是说一句“不行”,下一秒男人恐怕会哭出来的错觉。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她忍不住失笑。而后一把揪住裴临寂的耳朵,含笑道:“感情过了这么几日,你还不知我为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