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的神色渐渐落寞下来。终于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的裴临寂瞧见她的神色,当下便知道她是在胡思乱想了。无奈的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又在胡思乱想。”
姜姒语气依旧幽怨,“可你从未抱过福云和福安,连看也没有去看过她们几次。”
福云和福安便是那一对双生子的名字,这两个孩子倒底是沈昭的子嗣,她不好让这两个孩子冠上他姓,便秉持着民间贱名好养活的说法,给双生子取名福云、福安。乍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裴临寂疑惑道:“福云、福安是何人?”
姜姒哽了一下,幽怨都装不下去了,瞪他一眼道:“就是府里送来双生子。”
裴临寂默了默,伸手掐了掐她嫩白的脸颊,“这两个孩子白日里才送进府里,我傍晚才回府,哪里有空去看她们?”
“娘子,你可别冤枉为夫。”
他没有用力,但姜姒故意夸张的说了声“疼”,理不直气也壮的道:“那你听说我有身孕,为何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不是不喜欢孩子,便是不喜欢我。”
见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裴临寂勾了勾唇,干脆低头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如今得知姜姒有身孕他自是不能动她,可其他的,并不是不可以做啊。姜姒满心以为今夜一定是她压制裴临寂,仗着肚子里揣着一个小的便心生猖狂,可没想到,裴临寂竟偷偷学了那些个花样……红帐轻颤,烛火噼啪,许久之后,姜姒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浑身乏力的躺在床榻上。她额间、颈间尽是细密的汗珠,水光潋滟的眼尾也泛着红,双颊更是如同抹了最红的胭脂一般。裴临寂起身叫了水,替她细致的擦去身上的细汗,才小心点将人拥入怀中。姜姒这会儿是半点都没有了,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着裴临寂摆弄。只小幅度的挪了挪脑袋,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裴临寂一手拥住她的后颈,一手落在她腰间,下巴抵在她发间,嗓音低哑含笑:“阿姒,我很高兴。”
姜姒闭着眼睛敷衍的“嗯嗯嗯”几声。她当然知道他很高兴,他方才已经身体力行的告诉过她,他有多高兴了。……夜色浓黑,春园里重归寂静,宣平侯主院里的烛火却还未熄灭。沈安宁与明玉樊成婚才五日,还算是是新婚。屋里头喜气未散,依旧染着龙凤红烛,红被翻浪,木床发出一阵阵承受不住的“吱呀”声。娇柔的女声十分羞涩克制,每一声呻/吟似乎都是实在克制不住了,才从嘴里溢出。但男子却不见半分克制,床柱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晃动着,面上显露的欲/色让他清俊的脸带上了一丝凶狠。他有意在女子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留下一道道属于他的痕迹。屋外,随着沈安宁陪嫁过来的嬷嬷和明玉樊的侍女小桃二人立在廊下,小桃红着一张脸,都已经抱孙子的老嬷嬷也同样红了张老脸。但她听着屋子里依旧未停歇的动静,脸上不由得浮现担忧之色,嬷嬷看着小桃,低声道:“侯爷院里头这些年当真一个女子都没有吗?”
小桃摇头,“侯爷不喜女子近身,后院里头也只留了我一个侍女。”
嬷嬷叹了一声,“侯爷后院里从未有过女子,这好也不好啊。”
小桃不是很明白,“嬷嬷为何这般说?”
嬷嬷伸手比了一个“五”,“五日了,连着五日这般折腾,公主的身子如何受的住?”
小桃这下听明白了,脸色更红,“我多给夫人熬些补身子的药。”
嬷嬷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新婚夫妻这般火热,她心里头本该高兴才是,可这几日她每日给公主沐浴,瞧着公主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红痕,忍不住含泪。她是公主的奶娘,一直住在长岐宫,对她来说,公主也像她的女儿一样。公主苦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最后会被安排和亲,不想炙手可热的新贵宣平侯竟向皇上求娶了公主。嬷嬷原想着公主是苦尽甘来了,却不想宣平侯在房事上如此……粗暴。她当真担心,公主会受不住。嬷嬷垂着头沉思,小桃也低垂着头看着自个的脚尖。她原以为宣平侯夫人一定会是舒嫣姑娘。可没有想到侯爷竟去求了皇上赐婚,侯爷成婚那日,她给舒嫣姑娘写了信,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后来才听说舒嫣姑娘被舒大人禁足了。小桃无声的叹了一声。舒嫣姑娘喜欢侯爷那么多年,却没有想到,竟突然被一个公主截胡了。舒嫣姑娘心里头一定也很难受吧。小桃是希望舒嫣成为侯夫人的,但是……沈安宁虽然是公主,但她却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极为和善,也是一位极好的侯夫人。舒嫣姑娘与她家侯爷,到底只是有缘无分。……屋内的动静直到五更天才彻底停歇。“吱呀”一声,站在廊下互相依偎着,昏昏欲睡的嬷嬷和小桃二人被惊醒,连忙站直了身子。二人抬头,便看见宣平侯衣着齐整的站在门口。几乎一夜未眠,但宣平侯脸上却不见倦色,他只伸手捏了捏眉心,声音略有些沙哑的道:“去备水,你们给夫人擦洗一番。”
话落,他便迈步而出,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走去。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会在事后替妻子清理狼藉,因此嬷嬷和小桃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二人屈着膝,待宣平侯的背影绕过拐弯处消失不见,才备好水入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颓靡气息,嬷嬷和小桃臊的脸热,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走到帐前。嬷嬷轻声开口,“公主?”
帐内好半晌才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声。嬷嬷连忙撩开红帐,便见女子趴在红被上,只盖着下半身,露出的腰间、背部、脖颈,密密麻麻的尽是红痕。小桃看见这副情形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这……”嬷嬷心疼的眼眶含泪,“公主,疼不疼?”
沈安宁从红被里废力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她看见嬷嬷眼中的水光,弯起唇角笑了笑,声音细弱,“嬷嬷,我没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