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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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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疑似病例,第二例就又送过来了,来人一样的面色潮红,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点子。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确定是瘟疫出现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将瘟疫灭杀在初期,但是花容也知道这很难。严令禁止泄漏治疗的进展,临时医馆的周围也都已经派上了武装严密的士兵,花容没有让刘凹进入医馆,只是让他守在外围去传递消息,告诉秦祁镇等人不许接近医馆的范围,并且封锁整个江南道,许进不许出,现在算是严密布控大范围戒严了。戒严令一下,势必会引起封锁内的人的恐慌,所以所有官员要做的事就是稳定好百姓的情绪问题,然后看到有疑似病例立即送到医馆救治。另外花容又加了一句江南道各个村镇的人也不准随意走动,各个防区的官兵要看好每个村镇的人,一旦发现疑似病例立即送出来就医,如果疫情没有控制住死的人渐渐增多,那就要将所有的大夫都集中在临时医馆内,各个村镇只留守一两个应急的大夫。最后告诉刘凹通知秦祁镇大量的调取整个江南的药材甚至江南附近的药材,如果有药材商牟取暴利哪怕是强征也要尽快保证的药材的充足,这件事之前就在做,但是花容忘了问做的进展如何,所以也不知道江南道现在的药材储备是怎么样。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花容开始全身心的研制药物对抗这次的瘟疫。“病人的体温呈周期状反复上升趋势,且下降之后再次回升的温度必然大于之前的温度,再这样下去,病人的肺部马上就要承受不了了。”

医馆里的另一个医生说道。“先把清肺热的药再服一副,周身也用草药汁涂抹,记得是用水煮过的药汁,药性没有用完全的药材不要扔,不要浪费一丁点的草药,瘟疫一旦彻底爆发,药材会成为所有人争抢的对象,谁要是敢浪费谁就是不要命了。”

花容说着,所有人都只带事态的严重性,便立即照做了。这次暂时抽调的是徐州城里同济堂的几个大夫和一些伙计,都是熟知医理的人,其医德很好。虽然被花容直接作为第一批一线人员抓来临时医馆,却没有人抱怨实属难得。但是日后医护人员方面会不会产生恐慌和乱想花容也是不敢保证,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小公子,一号又咳血了,里面似乎有肺组织!”

一个尚年轻的学徒有些慌张来找花容。这个少年叫穆兑,长的有些可爱,不知怎么就被大人送进医馆学了医,但是因为学医时间不长心态还是未锻炼出来。“好了,我知道了,不要慌。”

花容正带着手套给二号检查情况,为了方便记录,花容给每一个来这里的患者都标记了编号,且编号对应的身份信息都有记录在册,这也是为了预防有人死去的话不明身份连家属收尸都做不到,虽然人死了也不会让家属带走,但是能做的还是要做的。花容又去看了一下一号,这人却是已经在吐肺子了,再找不出对症的方子想来是坚持不了多久,花容和几个大夫不分昼夜的忙碌,可还是医馆内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治好,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临时医馆内那些比较小的大夫有些慌乱,连那些驻扎在不远处的那些个士兵都会带着厚厚的口罩时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看的出来精神也是很紧张。随着进来的人逐渐增多,花容已经严禁进出医馆的人与外界接触,传递消息也是直接写在纸上然后隔着老远的拿箭矢打出去,算是在这座医馆设立了一个隔绝带。在这种状态下,第一个死亡案例还是出现了。死的不是一号,而是后来的二号,病情在两天前本来一直算稳定,但是却在一日之间急转直下,直接在大咳血之后突然站立起来,然后倒地而亡。一过便是七天,外面的情况花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但是医馆内的患者已经从最初的两个人增加到六十七人,除却死亡的人,还剩下五十人正在救治,这里面情况稍好的占一小半,情况不好的占一小半,情况一般的占一半。但是这次瘟疫的特点是,初期的时间很短,中期的时间稍长,但是中期过后病情会迅速发展距离死亡时间极近,整体的存活期不过三到五日,可以说进展的十分的厉害。没日没夜的工作,花容终于还是在第八天的时候晕倒了一次。吓得所有人惊慌不知所措,还好花容被一个老大夫拉了出去服了点药很快就醒了,知道身体坚持不住的花容果断的开了两张方子之后就到医务人员专用的休息室里开始休息。睡梦中还在看到不断的有人死去,似乎还有人在不断的哭,那应该是死者的家属吧,虽然没有看见死者,但是被通知了家人的死亡的消息也还是会很伤心的。其实通知到后来,花容发现病情进展是在太快的时候已经不再让人通知了,怕引起恐慌,但是都记录在册,最后谁能坚持到药方出世便是命了。好像好有一个人一直在焦虑的迈着步子,花容仔细的感觉了一下,似乎是秦祁镇,一个激灵花容便醒了,虽然睡的不好,但终究还是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慢慢完全清醒了的花容就发现屋子里居然真的有人,来人也是全副武装被唔得严严实实,但是花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然后就有发怒的趋势。“别恼,我也是担心你,看过你之后我也要走了。”

秦祁镇的声音传出来,花容更是气的头都在晕,如此危险的地方,这个人居然就这样闯了进来,当真以为他就是幸运的那一个是吗?“你简直是胡闹!”

花容咆哮,完全没了淡定。“赶紧离开这里!你知不知道万一你出了事情,整个江南都要乱了!倒时候就不单单是瘟疫死人而是瘟疫加上兵变民变都要死无数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瘟疫这么严重且传染度极高吗?”

花容继续怒道,“就是因为江南太暖和了,刚刚的洪水给了江南温暖条件下最好的湿度,所以才会让细菌病毒繁殖的这么快!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草药,你现在闯进来你平日的脑子放哪了?”

花容怒的简直不知道该冲着谁发怒,说是冲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慌张更没有畏惧,只有淡淡地无奈和坚定。只听这个本应该是闯祸没道理却硬生生摆出老子有道理的人开口道:“容儿,我自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可是我不来看看你心里是不会放心的,而且本王想要告诉你,作为本王的王妃你若是不知道爱惜自己,那本王也不会爱惜自己,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更能互相折磨。”

说道最后秦祁镇将花容楼在怀里,命令道:“我没事,你也不能有事听到了吗?”

花容在他怀里,感觉着这个人的心跳声轻轻的嗯了一声。隔着厚厚的衣物,花容还是觉得自己似乎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体温。这种感觉其实很珍贵,很好。只是花容不会说出来。短暂的温存之后,花容就将秦祁镇丢出了医馆的范围区,走到边缘区花容远远的看见秦祁镇换了一身衣物出去,然后远远的招了一下手然后便回了医馆,继续和药方奋战,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医务人员还是很好的,没有一例感染,也就是说这种防护是有效的,所以花容之前趁着秦祁镇在也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这次估计江南道的布匹又要紧张了。按照秦祁镇之前的说法,外面现在也一样是形式严峻,因为严密封锁死亡人数,所以暂时还可以控制的住,但是一旦有那个村子发现了病例必然整个村子都是人心惶惶,甚至已经有一个村子的人已经全部被送到了临时医馆,这种严峻的形势让人不得不精神时刻保持紧张,甚至感到胆寒。徐州城的大夫已经基本上全部被调到了临时医馆,临近的黎州和凤州的大夫也已经被调来不少,但是医务人员还是很紧张,患者的数量永远是医务人员的数倍,所有人疲惫不堪。花容最后看还是不妥,便开始强制性的让人开始轮流休息,毕竟都是人,没有人能在完全高压的态势中坚持太久。“小公子,我还可以,这次的休息时间换那几个小的吧。”

同济堂的一个叫孙成的大夫说道,花容看看他遍布红血丝的眼睛,二话不说将人赶进了休息室,告诉他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再看看那边的穆兑,那孩子累的已经站着煎药都要睡着了。花容拍了拍他,少年吓得一激灵,然后看着花容的眼睛中很不好意思。花容笑了笑,然后让他去休息了。时间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飞速走过,在已经十几日的瘟疫对抗中,花容作为一个乔装的少年已经成了这个临时医馆的主心骨,精湛的医术和从不惊慌的镇定无不让所有的人自觉的觉得信任,很多人说似乎待在她身边就没有那么怕了,花容只是笑他们心理作用,但是有这种心理作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这许多日的斗争中,终于草药开始逐渐的可以控制病情,但是也只是稍稍控制距离治愈还差得远。但是还是让医务人员有了不少信心,情绪也从最初的有些恐慌渐渐过渡到了淡然。死去的人都是扔到特定的地点焚烧处理的,这件事有专门的士兵负责,花容从这些兵将中似乎总觉得里面有熟人,但是都唔得严严实实的哪里还分得清甲乙丙丁?想来是她累晕了估计有点眼花。一个月后,在病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近千人的时候,甚至外面到处都是摆放在地上的病人,陆陆续续调到临时医馆的大夫也已经达到了五十人。这些人还不能算已经死去的患者,花容看着满地的患者叹了口气,这场瘟疫终于还是彻底的爆发了。而且医务人员也有相继感染的现象,花容先后处理了几批用过的物品,将防范措施再次提升,但是天气渐热,却又要穿很多的衣物,可想而知即使是没有瘟疫人也是要生病的。士兵已经搭起了很多的临时帐篷,逐渐有病人转移到帐篷里,否则这种情况下再下几场雨就真的热闹的不能再热闹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死人的频率逐渐的下降了一些,药物还是有作用的。这里面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最初的那个一号居然撑到了现在都没有事,而且渐渐有好转的迹象,这让花容喜出望外。告诉大夫严密监测一号的情况,花容就又开始给其他人开药了尝试了。这就是这种古代瘟疫无奈的地方,没有先进的设备,无法提取病原菌,只能按照经验不断的尝试效果。且效果大小对于个体的差异也没办法短期内确定,索性花容已经在临时医馆奋战了近一个月了,有用的药材也已经试到了几个,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又没有关联是没有时间研究了,但是能延缓病发展怎么也算是一件好事。“小公子,小公子,那个一号生命体征平稳了!”

传来孙成的惊喜的声音,花容眼神一亮,便奔着一号去看了。“却是平稳了,你们倒是把生命体征这个词记得牢牢的。”

花容笑道,口罩下面的声音闷闷的,但难掩开心。生命体征这个医学专用术语是花容交给他们的,也不止这一个词,只不过所有人都只记住了这一个词而已,对此花容也觉得很是无奈。“给他调养一下,然后彻底平稳了之后再叫我一下。”

花容吩咐道。现在因为已经延缓了疾病的进展,所以除了一号还有几个人的生命体征尚可,这里面就有一个之前感染的医务人员。花容觉得这几个人身体里很有可能已经产生抗体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特殊成分才能病情不怎么变化的撑这么久。所以花容打算从这几个人入手看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突破瘟疫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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