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极金光映的浑身金灿灿的五名幽蓝老者的脸庞之上,凝重的神情难以掩盖地浮现了出来。眼下,几人合力放下的那轮金色太极,却是渐渐不支地被那柄长剑缓缓地顶了上来。条条裂纹也是渐渐显露在了太极图腾的表面。“怎么?如此的道行,也敢妄想镇压我白天药?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傲言方止,便见长剑忽地原地急转而起,条条将其缚住的金色符文锁链竟是被他一条一条地卷上了身子。旋转忽顿,原是那低端的金色符文锁链已然绷紧,各自牵制着中央的长剑。“轰隆隆……”层层的符文因为低端根基晃动剧烈而从墙壁之上被振了下来。本是散落在烟雨楼四周的锁链猛地回缩入了烟雨楼一层之中,束缚在了低端的根基之上。五人同时大呼不秒,手心迅速结印,口中急急地诵咒。“铮!”
只闻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从塔低传来,随机便见那不受束缚的长剑仿若离弦之箭般撞碎了头顶已然破败不堪的金色太极图腾,金光碎片之中,长剑抖落了周身的金色符文锁链,抖落了全身的符文,竟是露出了一副样貌丑陋的锈铁模样。长剑之中传着一阵长笑,在其方出塔顶不远处,便见五人双手同时虚空握物,并在同时作甩物状之时,一条条崭新的金色符文锁链竟是从他们原本虚无的手心飞窜而出,里里外外地将长剑重新缠上,紧拉锁链,将长剑紧紧地缚在了空中。然而,锁链那端传来的拉扯之感却是使五人的双臂直燃冥冥蓝火。如此燃烧生命之火虽使五人并不能感觉些许痛苦,然而这等以五人的幽蓝魂魄为消耗的熊熊蓝火,却是能使他们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疲惫。“下面的!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快过来帮忙!”
五名幽蓝老者转头看着下方紧张地看着言语楼顶的众人,大喝道。“这!”
下方之人各个面面相觑,一脸迟疑之象。“你……你这妖魔!休……休要指使我们!我们是不会做任何危害门派之事的!”
那早就认出这是初派掌门样貌的男子撒谎着,神色不定地颤声道。“没错!你这妖魔!你……你以为你幻得一身道袍我便看不出你实乃鬼魄的本身吗?要想让我们危害自己的门派!绝不可能!”
“愚昧!怎会这般的愚昧!”
五名幽蓝老者叹息着紧拉手中锁链,便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已入明湖的陈涯身上。“老头!你这是让他们送死你知道嘛!谁愿意去送死啊?不过,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也实在不配做我亦天门弟子。你且速速将我放出!让我帮你杀了他们,让你一解你的心头之恨啊!哈哈哈哈!”
长剑之中,他浑厚的声音竟是携着一丝的快意。“休费口舌!他们不懂自有人来教!与你何干!”
“哈哈哈哈!我只是愁啊!千年之前与千年之后的门派弟子怎会这般的不同?莫不是时间腐化了人心?若是如此!那便让我来改变这令人作呕的现状吧!哈哈哈哈!”
狂笑之中,只见那位于明湖位置的那名幽蓝老者手中的金色符文锁链首先断裂开来,自己一个不稳,竟是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便见其余幽蓝老者手中的金色符文锁链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崩裂断开。“不妙!”
五人皆由惯性向后连连退去。在五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长剑也顺势旋转而起,甩落了缚在身上的金色符文锁链之后,便在空中兀自盘旋了一周之后,对着下方的亦天门众弟子,直刺而下。“砰”的一声,便见一道紫色的气浪以长剑为中心若惊涛骇浪一般地激荡而开。随即,便闻天地之间惨叫连连,只见被层层气浪所波及到的亦天门弟子皆是被削去了半身,飞溅的雨血之下,他们一个个砰却不敢碰地看着自己的被切割的部位,凄惨痛苦地喊叫了片刻,便也痛死了过去。“妙极!妙极!哈哈哈哈哈!这天下,便是你等败类太多!才是这般的不太平啊!”
长剑立在原地一阵地诡笑之后,便再度地破空而起,将剑锋对着下方群体而动的,心惊肉跳的亦天门弟子。忽的,有人害怕地祭起了法宝,脚步方未站稳便站上法宝刚欲逃离之时,便见破空而下,不偏不倚地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口后,又重新回到空中,重新将剑锋对准下方心惊胆跳的众人。“逃?众人都没走你就敢逃?如此的不讲义气,你说你该不该死?啊?哈哈哈哈!”
长剑正兀自长笑着,忽的剑锋一转,将剑锋重新对向了烟雨楼的方向。“妖孽!休要作恶!”
烟雨楼前,五名幽蓝老者猛地破空而下,手中的金色符文锁链随之呼啸而出,往长剑那儿飞冲而去。“滚!”
长剑长啸一声,凌空一扫。便随即便见一道紫色的剑光对着直冲而来的金色符文锁链直扫而去,其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荡开了飞冲而来的金色符文锁链。余威之下,竟是振得随后而来的几名老者连连地后退。“我帮你杀了这些不知道尊老爱幼的废物!岂不是为善?又何恶之有?”
说罢,便见长剑剑锋一转,又重新对向了下方的亦天门弟子。刹那之间,便见长剑不作任何动作地影化出了万千把与它长相一模一样的长剑,一一对准了下方绝望地四处逃窜的亦天门弟子。“住手!”
五名幽蓝老者惊呼一声,方止退势便又快速的飞冲而下。但是如何来得及?只见柄柄长剑仿若离弦箭雨般,带着一阵阵的破空之声,带着一阵阵的诡谲勾魂鬼泣之声,俯冲而下。烟雨楼前的亦天门弟子,像是中了邪般的不知拔剑防御,却只是疯了般地逃窜,像是一群被困之禽,任人宰割。烟雨楼旁的明湖之中,一个影子忽的从水中飞窜而出,此人被一团冰洁白光所绕,虽从水中出来,周身却无一丝的水珠,唯有粒粒冰晶从衣上滑落,被纳入了其身两边的冰莲之中。是陈涯!只见陈涯双手抱着一名身着褐色丝衣女子落在了众人之前,在漫天长剑在向这儿砸来的那一瞬,他将怀中的女子单手揽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单手在身前疾画太极,喝道:“金道太极!”
“咣!”
只见陈涯袖袍挥上的那晌,一轮硕大的金色太极隐现在了众人的身前,竟是硬生生地振开了飞冲而来的万把长剑。刹那间,陈涯顿觉浑身一振,喉咙一甜,刚欲喷出口的血液却是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陈涯重新调理了气息,口中隐隐地诵道:“幽兰若雪,万河银川……”空中,便见万把长剑纷纷影回成了一把。与此同时,便见陈涯猛地一挥袖袍,喝道:“释!”
“咣!”
只见一轮冰蓝色的莲花图腾在陈涯的脚下耀起,阵阵透着寒意的冰蓝光芒秀染了他的袍尾。“还想封我!痴心妄想!”
长剑剑锋一转,猛势已蓄,方要俯冲而下之时,其身后,一阵阵呼啸之声竟是随风而至,便见五条金色符文锁链竟从其身后飞冲而下,紧紧地拽住了剑身,并猛地将长剑猛拉而回。五名幽蓝老者大喝一声,五掌同挥而下。“咣!”
便见一轮金色的太极图腾直然地镇压在了长剑的剑身之上,将其重新压回了烟雨楼的楼顶之上。“孩子!来!”
五名幽蓝老者转头看着烟雨楼前的陈涯,喊道。陈涯微微点头,待怀中女子站稳之后,其猛地一踏地面,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冲而起,其身边,那两轮海蓝色的冰莲在随着他一同飞冲而起那那段时间里,散开了朵朵莲瓣,莲瓣荧光点点,同时化作了缕缕流光绑缚在了陈涯的右掌之上。“封!”
陈涯跃上了烟雨楼顶,在五人同时收掌的那一刹,一掌猛地击下。“咣!”
一声分外燃人斗志的海蓝色冰莲图腾忽的在长剑的身下耀起,随即,便见万道流光若盛开的花儿一般以陈涯的掌心为蕾,霍然绽放。刺眼的蓝光,霎时熏染了烟雨楼上方的小片天空。身怀六甲的女子抬头看着烟雨楼塔顶的万丈蓝光,隐隐地蹙起了柳眉。不知为何,她感觉那股强大的凶煞之力如起初一般,却是未减分毫。塔顶蓝光隐去,陈涯徒一收掌。便见塔内寒气森森,塔顶上下竟是被冰封而住。甚至连塔外也凝出了滴滴的水珠。五名幽蓝老者看着陈涯,笑道:“今日能够成功封印此等妖剑,当真是多亏了小兄弟啊。”
陈涯笑道:“除魔卫道,本是弟子的分内之事。”
说完此话,陈涯顿时顿了顿……“哈哈哈!甚好!亦天门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甚好!甚好啊!”
幽蓝老者一脸欣慰之情地打量着陈涯。就在两人在塔下谈笑风生之时,烟雨楼的塔顶之中,那浑厚的声音顿时响彻于天地之间。“如此便想封印我了?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其笑声响彻天际,竟是引得烟雨楼阵阵颤抖,阵阵裂痕,从烟雨楼的塔身之上显露而出。烟雨楼的震颤顿时引得整个山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烟雨楼下的亦天门弟子左摇右晃地纷纷以手中法宝拄住了自己的摇晃的身体。“不妙!这厮欲要振毁烟雨楼后破冰而出!”
五名幽蓝老者看着烟雨楼表面的丝丝裂纹,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陈涯心中担忧地看着五名幽蓝老者,问道。“先用金道太极镇压住他罢!”
说罢,五名幽蓝老者看了眼陈涯,微微颔首之后,六人同时一掌挥下,一轮金光摧残的太极图腾自六人手掌之间勾画而成,镇压而下。然而这些,皆只是缓兵之计罢了。治标却不治本。烟雨楼上的六人心中有数,心中自然乱如麻花。然而正在上方急的焦头烂额之刻,那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却是扶着自己的背缓缓地走到了烟雨楼前。其双手仿若虚握着什么般,口中隐隐地诵念着什么咒语。金光耀起,她缓缓地张开了双手,让那安静躺在自己手心的金色小虫兀自发着光芒。阵阵妖气,自是显露无遗。金甲小虫所绽放的万丈金光顿时照暗了女子的脸庞,将其招地憔悴了起来。一滴,仿若不舍的眼泪,自女子的脸颊滑落,沉默于这天地之间。女子身后,那嗅到强烈妖气的叩门男子双眉一蹙,看着女子的背影,看着女子手心那绽放的金光,气得咬牙切齿地念道:“好你个妖孽!在我派正当虚弱之时,你竟要在此再做破坏!我!我岂能容你得逞?”
随即,便见此人一脸将功补过之神情地奔跑上前,二话不说便一引剑诀。“呛啷!”
一把青色长剑冲鞘而出后,长剑随其剑诀指引直然地落入了自己手中,此人竟是不由分说地御空踏步而前。“嗖”的一声,一缕青芒自女子后身而入,自女子胸膛而出。女子沉吟了一声,瞪大了明眸却是没有失声痛喊。褐色丝衣瞬时便被溅出的血液染成了血色……“唔……”女子顿觉胸口疼痛不已,但其却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将体内残余不多的灵力全部汇聚在了手心的金甲小虫之上。“冰儿!”
陈涯看到此景,顿时双目圆睁,胸口顿时紧了又紧,堵了又堵。仿若开了匣的眼泪自其眼角哗哗而落。其大喊着烟雨楼前的那名女子的名字,全身似是被抽去了力气般地踉跄了几下,跌落似地飞冲而下。“还要害人!看我不了解了你!”
那人见冰儿依旧保持这那个动作,连连地后退了几步,一引剑诀,便见长剑猛地从冰儿的身上直拔而出。冰儿喉咙一甜,其紧闭着口,却是堵不住那冲涌而出的血液,滴滴血液自其嘴角而出。她微微踉跄了一下,还是站住了脚步。随机便见染血的长剑在男子剑诀的指引之下于其周身盘旋了一周后,便又要往冰儿身后飞冲而去。“啊!!!”
陈涯怒吼着俯冲而下,徒手抓住了再度飞冲而去的长剑,他任凭冲劲正猛的长剑剑锋划破自己的手心血肉。因而愤怒而力量徒增的手臂竟是直然地推着长剑往叩门男子那飞冲而去。“畜生!”
长剑自陈涯的手心飞冲而出,剑柄直然地撞起了惊慌失措的叩门男子。随即便见陈涯一个箭步地猛冲而前,一手扣住了那人的喉咙,一掌,将那人押在了地上:“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根本无法对你做出任何危害!你如何下的了手?你如何下得了手?你如何下的料手啊!畜生!”
陈涯愤怒地紧扣着那人的喉咙,手心的力道是愈来愈大,就几乎要将那人的喉咙捏碎。只见那人脸色深紫地抓着陈涯的手,害怕至极地说道:“放……放……”“涯……”身后,只闻冰儿轻轻地呼唤一声,陈涯猛一转身,看见全身柔软欲要倒在地上的女子,松开了手中快要奄奄一息的叩门男子,转身飞快地冲了回去,抱住了冰儿。“冰儿……你……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陈涯看着冰儿已然被染得殷红的褐色丝衣,心里堵得喘不上了气,脑袋也顿时混沌了起来,其紧紧地抓住了冰儿冷的刺骨的手,将体内的灵力缓缓地传入他的体内。他猛地抬头,对着五名幽蓝老者哭喊道:“师祖,您神通广大,求求您,救救冰儿,救救冰儿!”
眼泪,若断了的珠链一般飞泻而下。五名幽蓝老者转头之时方要说话,冰儿反握住了陈涯的手。“没……没事的……今日……我……我本就……本就是要……要死的啊……”冰儿温柔地捧着陈涯的脸。即使眼里已然噙满了不舍的泪,但她依旧那般坚强地微笑着,美若幽兰。“我……我自被……被……被关进冰窟的那一刻……起……我……我便每日……每夜……每日每夜地将灵力……注入……注入胎盘之中……我知道……知道自己总会有那么……那么一天的……”“你不会死的。”
陈涯扶着她抚着自己脸的手,担惊受怕地像个孩子:“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冰儿轻抚着陈涯的脸庞,苦笑道:“涯……烟……烟雨雨楼崩塌……只……只在顷刻……我能……我能……”“不可以!”
陈涯抱紧了冰儿,摇头道:“不可以,我只愿意你活的好好的,我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我要救你……救你……”说罢,陈涯便将大量的真气输入到了冰儿的体内。“没用了……涯……我……我……我体内的灵力已然干涸,谁……谁都救不了……救不了我了……”“不……不……”陈涯眼神空洞地摇晃着脑袋,不愿意承认这一现实。她难过却极力地让自己微笑出来:“涯……孩子……孩子没有……没有母亲已经很可怜了……我不想……不想……不想他再让……让他因为身世……而……而受人冷落……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他像其他的……孩子一样……那么……那么有出息……我只愿……只愿她一世平平……平平淡淡的……那样……就不用……不用受苦了……多好啊,你说……是吗?”
“嗯……嗯……”陈涯泣不成声地忙点着头,轻轻地拖着女子抚着自己脸庞的手,像是害怕失去了什么一般的小心翼翼。“以后……”她脸色苍白地嘟着嘴,笑道:“以后……再也……不许……喜……喜欢……别的……女子……”她恬静地微笑着,抬起的手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刚要落下的那一刻,却被陈涯紧紧地抓住。“我陈涯一生亏欠的人太多……师尊……掌门……还有……”“那么,我帮你来还吧。”
“傻瓜,你怎么还,这是我的事情呀。”
“我可以的呀,冰儿很厉害的。冰儿什么都可以做到的……”那日,我当这是她那日的一句戏言。而如今,我错了……“你说的还债,便是如此吗……”陈涯紧紧地抱着她:“你帮我还了他们,那我该怎么还你啊……我求求你醒醒好不好……我陈涯不要娶你了,我不要你了,你醒醒啊!我不要你还债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过片刻,便见道道金光从冰儿的身上释出,陈涯惊慌地看着怀中的冰儿,只见她的身体竟是化作了缕缕的金色流光,一部分流入了胎盘之中,而另一部分,却是流入了冰儿紧握的手掌之中。一只,周身泛着点点金光的金甲小虫从冰儿的手心飞冲而出,凌空悬浮于烟雨楼之上。“咣……”下一秒,便见一轮金色的蝉形图腾在烟雨楼顶闪烁而起。道道金光,从蝉形图腾的中心四溢之下,落入了烟雨楼的四周各地。片刻之后,便闻地面沉石离地的声音阵阵响起,一块块,原先坠落于烟雨楼附近的石块竟是悬浮而起,并颇有灵力地自行拼搭成了原来烟雨楼的模样。甚至连那被阎罗王捏碎的化作阵阵流光的水蓝色宝珠,也在重新吸纳了散落于天地间的灵力之后重新聚合而成,并重新落在了双龙口衔之处。阵阵水蓝色的太极图腾,自水蓝色的宝珠而下,重新笼罩而下,镇住了疯狂颤抖的烟雨楼。一切,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天际,初晨缕光自东方散下,于那道金色的流光一起,带着希冀与温馨,落在了陈涯怀中的金色圆球之上。一声气泡破裂的声响响过之后,在金光,晨光照耀之中,一名婴孩轻然地落在了陈涯的怀里。婴孩大声而泣,声音空谷传响。那缕金光,又抚过了陈涯的身边,忽留下了一抹倩影后……孩子破涕而笑,对着陈涯的身后,伸出了双手,咿呀咿呀地叫着。陈涯仿若如梦初醒一般,恍惚间感觉到有人正扶着自己的肩膀,其一转身,一个脸庞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吻了一下后,便是随风消失在了这烟雨楼的周围。“我只希望孩子一声平安,平凡。就……给孩子取名为凡轩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