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壬长老看清来人老妪正是阿柬婆,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阿柬婆。”
阿柬婆不理会不认长老,仅对着蝉族众将士高喊道:“蝉族众将士听令!我蝉族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脱离六界!如今更并会不隶属任何一族!今日这妖界诓骗我等离开,为的只是我们天生的异禀罢了!待得妖魔两界大战,他们照样会取我等性命!与其将性命交于他人手上!不如拼上一拼!”
“是!”
卜壬长老眉头一挑,转身看着场中妖界众人,道:“依他们!”
说罢,卜壬长老目触阿柬婆,一个踏步便飞身而起,挥拳正要一拳打下之时,洞中登时虎啸四溢。阿柬婆让旁边的柳雪絮闭气凝神捂好耳朵,一敲手中拐杖,只见拐杖周边绿光满溢之时,一缕缕淡绿色的流光竟是化作一只只通体绿色剔透的飞蝉,缠绕在了卜壬长老的拳头之下,蚕食掉了他拳边的虎形光芒。“呼!”
随后便见阿柬婆一挥拐杖,猛地将卜壬长老打到了洞顶之上。“砰。”
只见大片的碎石散落在了地上。卜壬长老从石层之中将身子抽了出来,抓着四壁,惊讶不已地看着阿柬婆手中的拐杖,心道:“怎么回事,这老太婆怎么可以将我的灵力散去,不,更确切的说,这老太婆是将我的灵力吃掉了,是这拐杖搞的鬼吗?”
虎啸声下,卜壬长老自阿柬婆那俯冲而去。阿柬婆面不改色地一震手心拐杖。杖首,一阵轻柔的绿色光华飘散而开,缠缚于卜壬长老拳头周围,正待化去其左手的虎形之时,其忽的收去左拳,在距离阿柬婆约莫一尺的位置落地扎步,体内灵力暴增而涨,赤色灵力猛然汇聚于右拳之上!“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带着阵阵伤人的灵风与那虎形右拳一同往阿柬婆那直砸而去。此拳极近,避无可避。遂见阿柬婆手中拐杖绿光大盛,其猛地将拐杖护在其与柳雪絮之前,竟是要直挡卜壬长老这蓄力一击。“铮!”
一拳打下,外观木质的拐杖竟是传出了铁器的质地。虎啸声下,山洞皆为止一震,反观这拐杖,未曲变,未折损,竟是纹丝不动地横在两人身前,隐隐地散着绿色的光华。绿光缓缓地覆在了卜壬长老的拳头之上。本是借着灵力助涨的力道现如今亦是逐渐减弱,卜壬长老甚至还能感觉到拐杖的力道正一点一滴地挤压着自己右臂的肌肉。其一稳双脚马步,爆喝一声,再伸左拳,灵力满贯,虎啸声下,其又是满力一拳怒砸在拐杖之上。正待拐杖之上的绿光正要覆在其左拳之上时,卜壬长老再收右拳,再灌灵力,再击右拳。“砰砰砰砰!”
绿光断续的拐杖之前,卜壬长老的拳头竟如骤雨般地击打而去。一声接一声的虎啸之声如今是震得在场所有交战之人大喘粗气,更有修为低者被震得直接暴毙而亡。一拳又一拳带残余灵力的拳头砸在拐杖之上,将本是纹丝不动的拐杖打得微微形变弯曲,表面古老的树纹亦是被逐渐撑开。“噗……”法宝受损,必伤其主。阿柬婆体内灵力动荡不稳,顿觉喉咙一甜,大吐了一口鲜血于那拐杖之上。而卜壬长老也因为这般持续的出拳,损耗大量灵力与体力,如今亦是满额虚汗,嘴唇发白。可体内灵力疯狂乱窜的阿柬婆再也坚持不下,其若再与卜壬长老僵持,自己怕是要有性命之忧。阿柬婆挥手正将身前拐杖收入体内之时,卜壬长老忙是连拳打下。“砰砰砰。”
与之前相较威力较弱的虎拳砸在阿柬婆的身上,直然地将其打飞了出去。“婆婆!”
柳雪絮见状,方要向阿柬婆那儿去,却被卜壬长老一手抓住了胳膊。卜壬长老如今身子极弱,在柳雪絮来回的挣扎之下竟还是要着晃地了几下身子,其上气不接下气地咽了口唾沫,道:“丫头,你们方才从何处来啊?”
“放手!”
柳雪絮查知此人虚弱,正要施法将其打死,却闻阿柬婆在远处喊道:“卜壬!这孩子不会任何法术,你放过她!”
经阿柬婆提醒,柳雪絮记起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次朝忆。此刻自己若是施法被对方查知了自己的至纯灵力,怕是要变作众矢之的。“不会任何法术?”
卜壬长老定了定气息,眼睛微眯,狠道:“不试试怎会知道!”
说着便是在拳旁点起一只颜色微弱的赤色老虎。“卜壬!”
阿柬婆亦是定了定气息,将灵力灌入喉头,道:“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这般欺负一个毫无拳脚功夫的姑娘,不怕人笑话吗?”
阿柬婆的声音洪亮,灵力浑厚,登时喝住了身子虚弱的卜壬长老,其有收拳之意,却道:“笑话?我卜壬在江湖上本就不是什么好名声,多个以大欺小的劣名又当如何?我卜壬又不是什么放不下脸面之人!”
灵力虽是单薄,但身边亦有次朝忆,便是尽管狐假虎威。卜壬长老看向柳雪絮,问道:“你们方才从何处而来?”
柳雪絮不言。可卜壬长老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其目光微冷,轻声道:“你可看到方才那位姑娘的样子了?我且问你最后一遍,你们方才从何处而来!”
柳雪絮依旧不言。卜壬长老如今没有耐心,亦是没有时间有耐心,其厌烦地“啧”了一声,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全身赤裸地被别人看了,可惜了喽。”
说着,卜壬长老便要伸手去扯柳雪絮身上的腰带,柳雪絮躲身怒目,正要施法,便闻阿柬婆喊道:“丫头!带他去便是!”
卜壬长老见得逞便冷笑停手,柳雪絮看向后方黑暗中的阿柬婆,正自不解,便听阿柬婆道:“没有我领路,记得点灯。”
“是嘛,人总得识时务。”
卜壬长老松开了柳雪絮的手,道:“请吧!”
柳雪絮会意,身子却在反抗,面上满是不愿,直直顿步,直喊道:“婆婆!”
阿柬婆心知柳雪絮心细怕卜壬长老怀疑,故也逢场作戏,心急着喘出了粗气,高喊道:“雪絮你听好,此事本就与你无关,婆婆不想害你!”
卜壬长老听到了阿柬婆故意透出的喘气之声,知阿柬婆大势已去。“卜壬!你听好了!雪絮若将你带进去了。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放了她。”
卜壬长老道:“此女既然与此事无关,老夫自不会为难她。我答应你便是。”
“我要你发誓!”
既是谈判者,卜壬长老自随心随性,推着柳雪絮的身子,催着她上前,喝道:“我卜壬说到做到!带路!莫要烦了!柳雪絮面演不甘,看着阿柬婆,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其眼带淡然,告知安心。不知怜香惜玉的卜壬长老一路暴力地推着柳雪絮的背被柳雪絮带到了阿柬婆住处的石门之前。“开门。”
卜壬长老命令道。柳雪絮道:“此门这般沉重,我如何能推动?”
卜壬长老迟疑了片刻,推掌向前虎啸轻吟,推开了石门。石门声音沉重吵杂,卜壬长老赶忙偷偷换气喘息了几口,正被柳雪絮感知听到。房门大开,阿柬婆房内陈设依旧。“在哪?”
卜壬长老焦急地问道。柳雪絮不答。卜壬长老耐性已然用完,猛地扼住了柳雪絮的喉头,道:“你不要自寻死路!”
窒息之感在大脑蔓延而开,柳雪絮整个人的气血都被围堵在了喉头之上,正自难受不已时,却闻卜壬长老说道:“待杀了你!我就把外面的老太婆也给杀了!到时候将此处翻个底朝天自然也能找到!耗些时日罢了!”
“你答应过婆婆的!”
“不错!”
卜壬长老说道:“老夫是答应过门外的老太婆。但老夫只不过是答应她在你开了密室后不杀你!若你还想老夫履行承诺,就快点!”
卜壬长老见柳雪絮面色涨红,便松开了手。顺畅吸到空气,柳雪絮连连干咳了几声,其见一切都顺理,见卜壬长老也是急迫不行,便已知时机成熟,走到那石床前,看着那石床正自踌躇时,经验老道的卜壬长老猛地一掌翻开了那尊石床。“砰”的一声,石床被掀砸在了石壁之上,竟是碎开了。密室中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但那没了石床遮挡的台阶却使卜壬长老亢奋了起来,其推了推身旁的柳雪絮,道:“带路!”
柳雪絮微微蹙眉,缓缓抓起了墙壁上的蜡烛,照着明,竟是丝毫不惧地往前探去。火遇此虫,等于引火自焚。柳雪絮深知,却心静,往下摸索而去。一步台阶接一步台阶,若到空处,便见凶物!“嘶嘶嘶……”蛇吐蛇信的声音在空气中中隐隐传递着,柳雪絮心惊,身子摇动,烛火摇动,正要止步,转头正见卜壬长老,竟是壮着胆子再向前去。前方,密密麻麻排列着的红色瞳仁,冰凉刺骨,森然若刀。吐信之响重叠麻耳,回响在脑海之中。迈前一步,绣花鞋前端正觉空荡。柳雪絮心中一跳,回身猛地将火把丢往卜壬长老那处,一个极低地俯身,飘一般地越过了那本该由石床坐台阶的空缺之处。卜壬长老顺手接过火把,将火光伸向前方的那一刹那,一片片因攀附在一起而看着分外庞大的玄青色鳞片显现在了眼前,随之,一只只眼中含怒的脸为水晶状蛇头吐着蛇信,将嘴张地奇大。卜壬长老看着这些黑蛇发着的发着的红光的双目真实所拥有的颜色是与他们皮肤一般的玄青色,惊道:“盲虫!”
“嘶!”
四面八方而来蛇啸之声使卜壬长老一个激灵地祭起了一层极薄的赤色气罩,其正要稳定重心扎起马步之时,忽觉掌前卷有千斤力,双臂挂有千斤重。现如今的蛇信之响近在咫尺,对卜壬长老而言竟是已变得刺耳惊悚,玄青色的鳞片顷刻间已然覆在了赤色的气罩之上,四周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另一边,几只被柳雪絮惊醒的盲虫在地上灵动游滑地追着她。脚下一片漆黑,柳雪絮凭着记忆奔跑着,其中也是踉跄了好几回。前方有光亮。“是时候与这些畜生做个了断了。”
柳雪絮柳眉一蹙,跃下台阶,转头看着那些看似兴奋实则愤怒的盲虫。盲虫弹射而起,张开血盆,尖牙立刺,令人心中发怵。柳雪絮双手兰花妙指早已捏好,体内灵力灌注双手之际,其指尖彩色正有一束彩色的流光隐隐闪烁,随见柳雪絮双手若刃,皆将那弹射而来的盲虫斩作了两半。淡绿色的血液在半空中迸射飘落,随之掉落的,便是那头尾非一体的身体了。前方台阶中的红色凶光消失,柳雪絮望着那被红色的光束包裹的卜壬长老那处,心中正迟疑是否过于残忍之时,那汩汩的绿色血液正要染到柳雪絮的绣花鞋时,一只仅剩头颅的蛇头忽然双目重燃血色红光,猛地一口咬在柳雪絮的脚上,柳雪絮吃疼惊叫一声,挥手便用那彩色的流光将那蛇头斩碎,其退身还未歇息,其余的一只只蛇头皆是双目重染红色血光,正要冲咬上去,便被早有防备的柳雪絮接连斩碎。便见柳雪絮双手彩色流光宛若绸带,身形舞动翩若惊鸿。就在柳雪絮方将那些蛇头竭尽斩碎之后,柳雪絮明显感觉到体内气血正异常翻滚着,四肢愈渐无力,头脑浑涨,眼前正黑,摇晃正要摔倒在这绿色的血泊之中时,一阵无形之力正挤在她心房之处,使其窒息地喘不上气。“此蛇,有毒……”柳雪絮缓步走到一蒲团之上,打坐下来,调理体内乱涌的气血。疼痛与难受使柳雪絮这般的心性都焦急不堪,其想静心而坐,但那心脉跳动的声音如今却如擂鼓一般震耳欲聋。心脏处传来的绞痛使他头晕目眩“丫头,蝉族的修复之术并非神术,其如医道,需症状,需药引。何为症状,症状为伤,症状为病,症状为疼。何为药引,治伤根本为引,治病根本为引,止疼根本为引。若不对症下药,一切皆是白搭。”
柳雪絮欲控制体内躁动的灵力,却如抓着那受惊野马的缰绳般,受其牵动。如今,那灵力犹如一只野马冲进了野马群中,群马长嘶,杨蹄狂奔,烟尘飞舞,杂乱无章。窒息之感刺激五脏六腑激醒了五感,使柳雪絮痛不欲生。如今的她面色绛红,双眉紧蹙,却打坐依旧,在众多乱窜的灵力之中抓住了一缕冲往心脏的灵力,其意识落于心脏之处,捋顺乱窜经过的灵力,用其自身的至纯灵力,将那些遍布在心脏脉络中的毒液汲取而出。另一方,陈凡轩与龙势那处,陈凡轩正自打坐调息,忽觉心头一紧,睁眼蹙眉。凌哲月看着陈凡轩,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急的感觉。”
陈凡轩道。“心急什么?你还担心那老太婆被人先奸后杀?算了吧,别人也不瞎。”
凌哲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不是。”
陈凡轩站起身子,举目四望却觉得恍惚。“怎么?”
凌哲月看着他四顾茫然,道:“你难道对死人也感兴趣?”
“死人?”
“对啊。”
凌哲月道:“我这墓穴的后面,是那些虫子的墓,这群臭虫子借着本大爷墓穴的光,各个投胎的也还算不错。”
“虫子的墓?”
陈凡轩的脑海中忽然想到还跟阿柬婆在一起的柳雪絮,喊道:“雪絮!”
凌哲月被这个名字吓地惊坐了起来,激动地看着陈凡轩,道:“雪絮?什么雪絮?你是说雪絮在那个破墓里面?”
盲虫祖墓之中,一滴滴绿色的血液自台阶表面汩汩地流了下来。黑暗之中,一双虎瞳亮着寒冷的白光,踩着那慎人的脚步,缓缓地往柳雪絮那走去。柳雪絮觉着背脊发凉,空气中流动的灵力已然盖过了空气的,使她有些管不过气来,她不安,却不能睁眼,如今的她只能全神贯注的将体内的毒素排尽,不得中断。黑暗之中,一身褐色长袍破烂不堪的卜壬长老缓缓走了出来,他方才因强行催动内丹灵力屠灭盲虫而破了人身,现如今长着虎纹尖牙,一双虎瞳发着凶光,大喘着粗气。卜壬长老冷道:“盲虫古墓,既叫此名,我怎忘了还有盲虫此物。可恶的女人!诸多算计!”
说罢,虎啸既起,卜壬长老抬掌正要打下。“轰!”
一声巨响自牌位之后的洞壁传来,强大的冲击力将那供奉了百年千年的灵位掀起折断往卜壬长老那铺盖而去。卜壬长老双眉一皱,虎拳向上挥摆,一声虎啸过后,那些飞石排位便被震作齑粉,飘扬而下。惊涛卷浪声忽起,卜壬长老抬手抓起了一轮虎脸图腾举在身旁。“砰!”
残破的袖袍飞卷,水华在图腾之上化作云气的同时,如同铁针划铁般的声响在虎脸图腾上扎耳的传递着。卜壬长老身子一颤,无奈地被推移了半寸。风尘落地,一身布衣的陈凡轩放尽指尖最后的一丝法术后,飞身而下,欲趁乱带走柳雪絮时,卜壬长老已然打散了水柱,抬手便要一掌打下。陈凡轩大惊,体内灵力猛灌入双手之中,喝道:“金道太极!”
“咣!”
俨然道法,自法令而出,陈凡轩高举的双手金光大盛,金色的太极显现之时,只见陈凡轩身子一沉,双臂禁受不住力道而直直打颤。“亦天门弟子?”
卜壬长老嗤嗤一笑,爆喝道:“过来送死?”
“嗷”的一声虎啸震耳欲聋,卜壬长老双掌化作虎掌一把捏碎了金色的太极图腾,随是化爪作拳往下轰去。金色的碎片自眼前散落,带着绝望,陈凡轩一咬牙,大喝一声,推拳接去。“砰。”
陈凡轩双手尺骨顿折,痛的双瞳颤抖,全身随之颤栗了起来。疑似死期,心有后悔。“嗡……”一声剑吟声在耳畔响过,陈凡轩以为是凌哲月前来相救,顿有安全感心不再颤栗。“嗷!”
一声虎啸在头顶炸响,随之而来的痛楚在自尺骨之处蔓延了上来,陈凡轩疼的直呼哧喘气,等不到凌哲月前来相救。虽不愿意,但为了保命陈凡轩还是大喊道:“你再不过来帮忙,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卜壬长老戒备地看着四周,心悸那洞中的神秘人,紧张之余,手中灵力忙是加持,心想能先除去一个威胁便先除去一个威胁。与此同时,娑姘的石室内,正有亮光,一缕缕金色的流光自那柄丑陋长剑表面的裂缝流淌而出。“铮!”
长剑自地面弹射而起,破开了石门,飞冲而去,仅留下一地的石屑。……陈凡轩这边,凌哲月的声音极其洪亮地炸来:“妖孽!放了那娃娃!”
卜壬长老心头一跳,转眼观察四周却不见人影,手下灵力威压不禁减弱,同是高声喝道:“这小子多般阻扰,若是放了,我卜壬可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老子管你立不立足!”
凌哲月怒喝道:“速速放了那臭小子和那丫头,老子可以让你干净利落的滚蛋!”
卜壬长老心有退意,手下灵力更是一减再减,陈凡轩感觉不到那么强烈的威压时,心下却开始踌躇。陈凡轩这一踌躇可把洞内的凌哲月瞅的着急,换做机灵些的人,早就偷袭着开溜了,可这陈凡轩还犹豫上了,瞻前顾后的。凌哲月真是暗拍脑袋气这小子太笨太实诚。可卜壬长老也是混迹江湖千百年的妖,想着不对。这陈凡轩方才这情况也算是九死一生了,真要救人早就出手了。莫不是装腔作势?随着卜壬长老便又是一掌压下,陈凡轩适才一口气还没喘匀,双臂又忽然疼的直打颤。“嗡……嗡……嗡……”剑吟声自上方而来,一道金光破开了盲虫过道的黑暗,凛然扫过了卜壬长老的手臂,金光过处,披荆斩棘。卜壬长老伸手虎形红光正挡不住那道剑光,连连后退倒翻躲开,再落地时,金光斩入石壁十寸之深,且未闻响动。“铮!”
金光斜刺在了陈凡轩的身前,身上裂纹金光隐隐闪烁。落剑蹊跷,恐又有高人相助。前有狼后有虎,自己现下又身受重创,若要自保……卜壬长老挥臂携风,一道赤色的虎影正往陈凡轩的喉头抓去。虎啸未至,剑吟先行。陈凡轩脚前那周身金光的长剑早卜壬长老一步破土而出,自卜壬长老的前臂抹过。丝丝血液自剑边滑落,正被卜壬长老看在眼中时,其前臂滑落,柱一般的血液冲在了陈凡轩的脸上身上,溅在了柳雪絮的身上脸上。“唔……唔……啊啊啊啊啊!”
卜壬长老脸上的皱纹蠕动着直显着疼,他终是忍不住地大喊着,颤巍着,往陈凡轩那一步一步地挪去,他转头看到一旁静坐的柳雪絮,正要动作,便见长剑折身而返,一剑正自心间而过。“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看着那犯晕的洞顶,忆起这一生。似白活了一般。妖界如今战战兢兢,自己穷其一生未雨绸缪,岂料在风雨未至之年折戟沉沙。他看到了一张张憎恨的脸孔,这些人他似曾相识。他痛苦地笑着,咽着血。只觉。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