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璟萧嘴挂着笑,那笑是他多年来发自内心的笑。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又好笑又可爱。他迈开长腿跟了上去,明明是尹易慈先走的,可最后她成了垫后的。石阶仍然还没有要到顶的征兆,可尹易慈有些吃不消了。差不多一天没进食,还走了这么久的路,要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早倒下了。凛璟萧似乎也知道她伤得不清,脚步也很缓慢,一直在尹易慈不远处,不近不远。尹易慈实在受不了了,走一步都要休息一会儿,脸颊略显苍白,额头还掺着丝丝细汗,周围细小的毛发都微湿的贴在娇好的脸庞上,显得更妩媚动人。凛璟萧看她举步艰难的样子,也不忍,退几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尹易慈诧异的抬头,对上他墨色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愣神:其实凛璟萧真的好帅。尹易慈目看许久,在心里得出这个答案。凛璟萧倒不知道某人对她的评论,突然弯腰,手臂绕过尹易慈纤细的腰肢,把她打横抱起。尹易慈有些惊慌,其实经过这么些天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没那么讨厌他了。只是现在他们两个都是伤员,让他这样抱自己太不道德了。“我可以走的!”
“闭嘴!”
凛璟萧斩钉截铁的道。“你想在这儿过夜?朕不想”凛璟萧傲娇的怼某人。尹易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又开口:“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把我当个残疾人一样看待”。这次凛璟萧选择无视她的话,沉默永远都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伤人无形。大概到了午时,他们才爬完石阶,当然这其中艰辛无比,两人都大汗淋漓。许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虽简陋、但充满诗意的茅草屋。屋前种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被,有的匍匐在地,有的高延身躯;有的有的白有的紫有的黄……颜色也各异。尹易慈忍不住向前想看的更清楚些,一时沉迷于这一时好奇。“请问!有人在家吗?”
尹易慈虽好奇但正事儿是不能忘的,看看凛璟萧那个傲娇样,除了她自己,没人会帮她。凛璟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高傲的站在尹易慈身后,眼睛还不屑的时不时打量着眼前的小房屋。尹易慈隔着竹制的围园,头向里探。“有人吗?我们想在贵地借住一晚”尹易慈尽量提高声音,希望里面的人能听见。须臾,一个两边霜鬓,白发苍苍,一脸慈祥的老人慢悠悠的从里走了出来。看见有人,一边挂着笑脸,一边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唉!抱歉,老朽老了,孙女不在,老朽没能及时听到!”
老人声音和蔼的说着。可一到尹易慈和凛璟萧面前时僵住了,话停住,眼中即使惊讶,又是兴奋,愣愣的盯着凛璟萧,仿佛看到一个多年未见的故友。凛璟萧也被他看的有些错愣,看了看尹易慈:他怎么了?尹易慈抛给他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许是凛璟萧觉得他一个皇帝让人这样看太没面子了。清了清嗓子,还咳了一声,友好的微笑:“大爷,您好!”
说完,凛璟萧又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以掩此时他的尴尬。一旁的尹易慈给他投来个不敢相信的眼神。不错啊!还知道尊称老人家一声爷爷,她还以为他还要继续摆皇帝架子呢?老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迅速回神,把目光从凛璟萧身上移开,对一旁的尹易慈笑道:“姑娘,你有何事吗?”
尹易慈刚想说出他们的处境,突然,老人惊呼一声:“呀!姑娘,你受伤了?快,快进来,老朽对这些略显懂一二,进屋我看看。”
说完,老人就热情的请尹易慈进屋,把凛璟萧晾在一边。尹易慈也很开心老人这么欢迎他们,就乐呵呵地跟着他就要进屋。凛璟萧整个人都透着危险的警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尹易慈,亏朕还背你走了大半个山,现在连朕在哪儿都找不到了。尹易慈抬脚就要进门,突然,想起什么,怎么好像少了什么?猛地,尹易慈想起,还有凛璟萧。回头,就看到凛璟萧阴沉的脸,站在原地,眼神很不得将她嗜血啃骨。尹易慈吞了口口水,感觉后背发凉,她太大意了,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尹易慈对老人笑得那叫一个真诚:“大爷,你看我那位朋友能不能也在您这儿借住一宿?”
老人笑道:“当然可以!”
尹易慈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觉得这个老人很亲切,特别像她现代的爷爷,所以他会让凛璟萧住下的,可能只是忘了。尹易慈穿着较薄的衣服,要检查伤势,把衣服脱下是必不可少的,但凛璟萧就不敢了,说什么也不让她脱,尹易慈无奈的看着他:“大哥,我要治病!”
“不行,光天化日之下,岂可在一个‘老人家’面前脱掉衣服”凛璟萧一口回绝,为了不让他的女人在别人面前露,他也够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出来了。老人看他俩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位是……”老人指了指尹易慈又看了看凛璟萧。尹易慈出口就想道:我朋友。可凛璟萧比她更快:“她是我娘子。”
说完,凛璟萧安然自若的样子令尹易慈牙咯咯作响。老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突然笑道:“凛公子,你放心,老朽只是一个医者”言中之意就是他不会占她娘子的便宜的。可凛璟萧还是不肯松口,一脸坚决样。尹易慈扶额,这人没救了。尹易慈已经放弃跟他继续交流,又些难耐的就那样坐着。好一会儿,凛璟萧看着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不忍了。半天开口道:“那大爷拜托你了”。尹易慈露出笑,有些微微泛痛的手让她迫不及待就要把衣服脱掉,可凛璟萧又出声制止。“等等”尹易慈的动作僵住:“又怎么了?”
凛璟萧在心里大骂:这是女人吗?这么随便。她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好歹考虑下他啊。凛璟萧走进他,“撕拉”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尹易慈的袖子可怜的落地,染着血,躺在地上。而尹易慈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但在结霜了的疤的装映下,显得有些骇人。虽然还是露了点,但凛璟萧也免强的放过,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她治伤。尹易慈对他的机智表示佩服,也就他这样的人才想得到这么可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