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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风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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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来。张家偌大的庭院里只有靠天和芦笑笑两个小孩子跑进跑出。靠天要给整房和书屋的地灶下添柴,保证屋里温暖。芦笑笑在厨房里很快就能弄出很可口的饭菜来,让靠天和爷爷都吃得津津有味。午后张仁达入睡。靠天和芦笑笑去书屋学习,晚上又拿了不少书卷到正房里温习背诵。张仁达把张家的内功心法传授给靠天,让他修练。夜深了,张仁达让两个孩子入睡。他想守夜,看护他们。可是捱不了多久,他也沉沉睡去。正是午夜风雪交加之时,马蹄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传来。接着是重重的砸门声和呼叫声。靠天和芦笑笑都惊醒过来,听得外面有人叫:“爹!爹呀!”

张仁达看着芦笑笑说:“不要惊慌,是你爸爸来了。”

靠天打开正房门,去开大院门。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进来,将马缰对他一扔便径自奔正房跑去。这人正是张仁达的儿子,昆吾王的弟弟二王爷张义銮。他跑进正房,呆了一呆,说:“爹,你没事吗?。”

张仁达说:“我还死不了。”

张义銮生气地说:“那两个奴隶说爹爹已经病重,快不行了。我哥哥和徐神医已经在路上了,这可怎么办?”

张仁达说:“是我让他们那么说的。我没事,但我们家就要有大事情啦。”

张义銮问:“什么事?”

张仁达叹了口气,他转头问芦笑笑:“你不是总盼着你爸爸来吗?现在他来了,你怎么也不说话?”

芦笑笑怯生生地低着头,连张义銮的脸也不敢看。张义銮着急地说:“爹,你快说呀,我们家有什么大事情了?”

张仁达说:“宫中派人来,找我要割玉刀。”

张义銮怒声说:“他们还有完没完啦?”

张仁达说:“你加意提防就对了。反正是祸也躲不过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此刀不出,张家总是命悬人手。”

这时,靠天把马匹栓在柴房后返回正房。张义銮和他打个照面,不禁惊异地啊了一声。张仁达笑问:“你看这孩子像谁?”

张义銮说:“他可太像我哥哥小时候啦。我一声哥哥差点喊出来。”

张仁达告诉他:“他就是当初被遗弃的靠天。“张义銮愕然说:“他还活着?不对呀,那是个没有手脚的孩子呀。”

张仁达说:“那是一个蛋,把他的手脚包住啦。靠天,还不给你叔叔磕头。”

靠天给张义銮磕头。张义銮连忙扶他起来,说:“有这等奇事?我哥哥嫂嫂知道了还不高兴坏了?”

芦笑笑担心地问张仁达:“大伯看见靠天哥哥会高兴吗?”

张仁达说:“那自然会高兴啊,天下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孩子哪有不高兴的?”

芦笑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可能不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

张义銮心中一酸,脱口说:“笑笑,我这次来也是接你回府的。你是我张义銮的女儿,爸爸认你。”

芦笑笑听了这话,却扑倒在榻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张义銮黯然垂首,也不知如何劝慰。张仁达对他说:“她这么小就受了委屈,哭一哭就好了。夜也深了,你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张义銮说:“爹爹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得去拦住徐神医,别让人家白白跑来。笑笑,笑笑。”

芦笑笑听得爸爸唤她,抬起了头,露出眼泪花花的小脸儿,问:“什么?”

张义銮说:“爸爸走了。等过年的时候,和你妈妈过来,再接你一起回去。”

芦笑笑嗯了一声,笑着说:“爸爸路上小心。”

凌晨的时候,芦笑笑听见低低的说话声。她悄悄睁开了眼睛,看见爷爷正和一个面容清瘦的却生着浓厚须髯的男子说着什么。芦笑笑低声说:“大伯。”

那人点点头,他正是昆吾王张义维。他看看还在沉睡的靠天,说:“这孩子睡得可真沉。”

他又问张仁达:“爹,你的身体当真没事吗?我看那草药还剩许多,是不是没有天天吃呀?”

张仁达说:“我以后要天天吃的,我要多活几年,看到靠天长大成家。”

芦笑笑轻推靠天,说:“靠天哥哥,靠天哥哥,你爸爸来啦。”

靠天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昏昏地还想睡。天光大亮的时候,靠天和芦笑笑去厨房弄了饭菜端给爷爷和爸爸。张义维说:“你们俩再辛苦几日。我派的奴隶赶到后就好了。”

一起吃饭时,张义维见靠天饭量很大,体魄也健旺,好似十多岁的少年。他心中欢喜,面色却平淡地说:“靠天,你大难不死,这是你我父子有缘。你既有这样的本领,当再图精进,好好保护你爷爷和妹妹。爸爸会尽快解决割玉刀的事,好接你们回王府团聚。”

芦笑笑说:“爸爸说过年就接我们回王府。”

张义维叹声说:“这件事不解决,王府也保护不了你们啊。”

张义维乘马离开的时候,正值午后风雪初晴。芦笑笑心里高兴,对靠天说:“靠天哥哥,这院子里的雪不用扫出去,我们来堆个大雪人吧。”

靠天答应一声,立刻开始堆雪。堆着堆着,芦笑笑淘气地捏起一团雪打在靠天身上,然后咯咯地笑。靠天捏了一团雪去打她时,芦笑笑笑着直摆手,怕他打到她身上。靠天见她可爱的样子,举着雪团如何打得下去?却听一个清细的声音说:“她打了你,你便打还她,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靠天和芦笑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袍黑冠的人已然走进庭院里。这人眉目清雅,面皮白净柔滑。可是芦笑笑一见到黑袍黑冠的装扮,立刻想到姬臣,登时脸色就变得煞白。靠天也是惕然心惊,起身挡住了芦笑笑,目怀敌意地看着那人。那人用目打量四周,淡声说:“小娃子们,把你家大人都喊出来吧。”

芦笑笑说:“我家只有我爷爷,他病了不见客人,你走吧。”

那人说:“嗯,我就见见你爷爷吧。”

芦笑笑说:“你再不走,我靠天哥哥会杀了你。”

那人侧着头打量靠天,问:“你就是她所说的靠天哥哥了?你杀过人吗?”

正房里突然传出张仁达的声音:“靠天,笑笑,别和他废话,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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