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显贵冷冷地说：“崔莺语，总是你在说话，你是不是舌头太长了呀？”

崔莺语说：“是呀，舌头长，我愿意。你都敢做，我还不敢说了？”

崔香香这才注意到一直伏案的张蟒，她好奇地说：“咦？看来我出去这么一会儿，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呀。”

闻显贵忙说：“香香大姐，这个叫张张的混蛋小子，他打听你的身世，是我替你教训了他一下。”

崔莺语说：“人家只是说香香大姐好厉害。你弟弟就说……”闻显会急忙大叫：“是他问我，我才说的！他不问我，我能说吗？我疯了吗？”

崔香香皱眉说：“你喊什么喊？就你嗓门高！”

她走近张蟒，问崔莺语：“他怎么了？被打伤了吗？”

崔莺语说：“嗯，额头都红了，还流了血。”

崔香香一拉张蟒的衣领。张蟒仰着头，神色如常地擦了擦嘴，说：“嗯，我困了，睡了一会儿。”

崔莺语吃惊地看着张蟒。张蟒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红，流血的地方也安好如初。崔香香瞪了崔莺语一眼，说：“莺语呀莺语，我真没想到，你也能骗我。”

崔莺语的脸色马上红了，她难以置信地说：“他……他刚才明明受了伤啊。”

闻家兄弟虽然不明所以，但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闻显贵幸灾乐祸地说：“明明是你的眼睛看花了，还拿大姐来消遣哪。”

崔莺语急了，说：“大姐，你不信我，你问问大家。”

众女弟子纷纷向着崔莺语说话，闻显贵，闻显会和另外两个男弟子黑黑崔正昌，白白姬本优也高声大叫地进行反驳。崔香香伸手示意双方停止争论，她一脚蹬在张蟒身前的课桌上。她微笑着说：“喂，我说张张小鬼，你干嘛对我身世感兴趣呢？”

张蟒说：“你那么厉害，我当然会好奇了。”

闻显贵大声说：“看吧，看吧！大家看吧，他自己都招供啦。”

崔香香歪头看着黄朱宗说：“喂，黄黄，看你挺老实的，你来说说是这么回事？”

黄朱宗把真实的事情大体陈诉一遍，结尾还不满地说了一句：“我叫黄朱宗，不叫黄黄。”

崔香香嘲笑地说：“.......你给谁当祖宗呢？还有张蟒，你们俩个的名字是怎么起的？起的人长没长脑子？”

张蟒问：“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

崔香香说：“远远听见喊：张蟒张蟒的，好像喊张妈张妈，你们家里人净想着让你们占别人的便宜吗？”

张蟒小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说：“这怎么能像张妈？”

崔香香看着他，问：“你是说，我的耳朵有毛病喽？”

张蟒说：“我没说。”

崔香香好奇地打量着他，说：“话说，你的额头被撞了，没理由这么快就好了呀？”

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怀疑：“你真是北邑的张家人氏？乱刀谷有个张志你认不认识？”

张蟒摇头说：“我叫张蟒，不认识张志。”

崔香香说：“几年前，曾经有个小顽童在我们古寨里乱爬，还爬到我身上了，那不是你吗？”

张蟒还没开口否认。崔莺语已经在一旁说：“那个张志绝对不会是他的。张志的事，我最清楚。”

崔香香看向崔莺语，问：“你最清楚？你怎么会最清楚的？他又不是你生的。”

崔莺语脸色大红，说：“因为我奶奶是接生婆，张志是我奶奶接生的。”

崔香香恍然说：“对呀，我也是你奶奶接生的。张志生下来有什么古怪吗？”

崔莺语神秘地说：“这个就要小声说了，胆小的人听见了会被吓死。”

她凑近崔香香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整个学堂里的男女弟子们都伸着脖子来听。连张蟒也竖起了耳朵，他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崔香香说他爬到她的身上，他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崔香香张开了嘴，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你说他是一个鸡蛋？”

崔莺语说：“当然要比鸡蛋大很多，但确定是一个蛋，蛋上面只有一个脑袋，不哭也不动，像死了一样。我奶奶亲自拿出来的，这还能有假？他爸爸北天王叫大家不要担心，说蛋里有这孩子的手脚，会慢慢长好才能出蛋壳儿。后来，我奶奶去给那个张志治疹子病，他五岁了还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你在古寨子里见到他时，你听见他说话了吗？”

崔香香回想一下，脸色变得微红，说：“他确实没有说话，只会坏坏地笑。这个死张志，哪天让我见到了他，我非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

崔香香斜眼看着张蟒，说：“我怎么看你和那个死孩子有点儿像呢？”

张蟒说：“像什么像？我又不是哑巴。”

崔香香说：“可是，你的脑袋磕破了，这么快就恢复了是怎么回事？我们来试验一下吧。”

她伸手按住张蟒的头，说：“我来给你撞一下。不过我的力气大，给你撞破了相，或者脑门塌了，你可别怪我。”

张蟒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崔香香可是个狠角色，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看见了张蟒的眼神，心里竟吓得一抖，她的手也没有发力去撞击张蟒的头。这时，传来敲铜锣的当当声音。一堂，二堂的弟子们都下课了，跑出了学堂活动着。崔元弘健步走进三堂来。崔香香已经放开了张蟒，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崔元弘面无表情地说：“这堂自律课，大家的表现都不错。除了崔莺语，闻显贵，闻显会。其他弟子可以出去自由活动。”

闻显贵不满地站起来，说：“师父，如果我是崔勇善的孙子，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崔元弘说：“所以呢？你为什么不是崔勇善的孙子？下一堂自律课表现不好的弟子，自律半天。半天表现不好的，自律一天。”

闻显贵恨恨地坐下，目光阴冷地看着张蟒的后脑勺。张蟒举手：“师父，我觉得自律挺好，我要求自律一天。”

黄朱宗低声问：“你疯啦？”

崔元弘说：“你有这样的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

他说完，随着女弟子们走出了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