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蟒用手点指，愤怒地喊：“你看不到吗？你看不到吗？”

凌凤凰转身一看，火光照映着一大一小两座新坟。凌凤凰看着碑文，颤声说：“这是什么？玉山？屠魔影？这是怎么回事？”

张蟒满目狰狞，说：“好，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便让你知道。”

他双手一分，撕开凌凤凰身上的孝衫。凌凤凰一声尖叫，用手护住胸口，口中叫：“张蟒！你大胆！你疯了吗？”

张蟒也不说话，提起她的腰身。凌凤凰惊得魂飞魄散，尖叫：“张蟒！你要干什么？”

张蟒流泪大叫：“你派人对影儿干了什么，我便对你干什么，我要在她的坟前为她报仇雪恨！”

凌凤凰凄然大叫：“我没有！”

这时，脚步踏雪的声响传来。原来，芦笑笑等人在宫里看见了火光冒起，一起走了过来查看。芦笑笑看见张蟒居然抓着凌凤凰，她连忙说：“蟒儿，你先放手，走话慢慢说。”

凌凤凰确实被吓到了。她一生之中从没遇到有人对她这么粗鲁。她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地说：“张蟒，屠魔影她死了，你以为是我派人做的吗？你以为我真的能找你报仇吗？”

张蟒看见她哀伤的眼神，心头也动摇起来，他大叫：“不是你，还会是谁？”

凌凤凰说：“总之不是我，你为什么非要往我身上赖？我做过的任何事，是不会不承认的。你冤枉我，还吓唬我，我只能告诉你，你抓错了人，做错了事。”

芦笑笑变出一件衣服给凌凤凰蔽体，扶着她对张蟒说：“蟒儿，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怀疑到凌堂主的头上？她怎么可能派人杀了影儿和你的孩儿？”

张蟒说：“因为我前两天，杀了她的两个哥哥。”

芦笑笑大惊，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凌凤凰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走向张蟒，说：“张蟒，你若觉得真是我做的，你便把我杀了吧。不过，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们天元堂除了你常伯伯和我，可没有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来到玉山把屠魔影杀了的高手。你是不是要把我和你常伯伯都杀了，以解你的心疑呢？”

张蟒心头如被重击，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缓缓坐在地上。芦笑笑扶着凌凤凰说：“凤凰，你先随我去宫里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再说吧。”

天色微明之时，张蟒坐在坟前，被一夜春雪落成了一个雪人。凌凤凰过来拍落他身上的积雪，看着他，柔声问：“张蟒，你想到仇人是谁了吗？”

张蟒眼中泪光又浮出，说：“我现在脑子里一片乱，什么也想不出。我的影儿没有死，我的雪莲儿没有死。”

凌凤凰说：“我昨夜也细细问过她们了，那人的刀法十分厉害。他用长发挡住脸也很让人怀疑。他的脸有什么奇怪吗？”

张蟒霍然想到一个在高台上和人比刀的长发男子，他瞪大眼睛说：“王行？”

凌凤凰说：“魔人王行？他是很厉害。可是，他敢得罪玉山派和五方旗，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吗？”

张蟒想到王行从恒山顶峰掉下去的情景，他跳起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没有谁是他不敢得罪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凌凤凰拉住他，说：“你怀疑可以，但也不能确定。什么人也不可以随便去冤枉。你要报仇是一定的，但是不能声张。静静的等候，狐狸尾巴自己会露出来。你越着急，仇人会越会躲在暗处笑话你。”

张蟒收敛心神，看着凌凤凰说：“凤凰姐姐，我冤枉了你，差点做了错事，你还帮我，我……”凌凤凰说：“你别说了。我又没有怪你。你以后发生什么大事都要稳住就好了。”

芦笑笑走过来，拿出一个药丸给张蟒，说：“蟒儿，这个长生不老丸，我找到一粒。也不知有没有用，你拿去试试吧。”

张蟒接过，说：“谢谢姑姑。我回去了。”

芦笑笑对凌凤凰说：“凤凰，你来到玉山，住些日子再回去吧。这里，曾经也是你的家，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凌凤凰说：“我是很喜欢这里，睡了一会儿，特别香甜，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的。今天却一定要回去了，我的两个哥哥今天下葬。”

张蟒说：“我……是失手杀死你的一个哥哥的，然后凶性发作，把另外一个也杀了。我去给他们磕头抬棺吧。”

凌凤凰说：“我的哥哥们也做了许多错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能给他们送葬，我心里也很好受。”

张蟒用手拂去屠魔影坟前石碑上的积雪，轻轻地说：“影儿，雪莲儿，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不给你们报仇，绝不回来看你们。”

芦笑笑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凌凤凰微笑说：“不用了。他抓我来的，我抓着他回去，这也公平了。”

芦笑笑将一件黑色外袍给张蟒穿上，对凌凤凰说：“凤凰，我这侄儿不懂事，你要替我多多照顾他，凡事多多体谅。”

凌凤凰说：“我也想过永远也不理他了的。现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她抓起张蟒，轻如风筝般飘飞上天。凌凤凰抓着张蟒在一座山头停下，说：“说吧。”

张蟒一愣，问：“说什么？”

凌凤凰模仿他的口气，说：“你现在不说，以后就不用说了。”

张蟒叹息说：“我冤枉了你，心中过意不去。”

凌凤凰说：“你也真的吓死我了。你当时若是执意冒犯我，我可能把你杀了，我也自杀而死。”

张蟒低头说：“是我错了。”

凌凤凰见他胡子茬微微冒出，颇有憔悴之意。她心中不忍，说：“张蟒，我也没想到影儿她刚刚怀孕就遭此惨祸。虽然她不是我杀的，我心里也特别难过。你杀我哥哥的仇，以后我也不提了。不过，我只剩下一个老父亲，你以后要是对他有什么不好，我可绝对不能依你了。”

张蟒听出了她竟有相许之意，可是他心头犹自麻乱纷杂，只当没有明白，说：“我们快赶去你哥哥的葬礼吧。”

凌凤凰嗯了一声，抓着他又飞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