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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洞土楼篇 -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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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远蹲在房梁上,看着两只未化人型的妖怪,粗鲁地将所有人分别推进牢房。

无巧不成书的是,走进边远这间牢房的正是和尚本人。

他先把禅杖斜靠安放在墙角,之后再也未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木床上入定。

等妖怪给牢房上了锁,走远后,和尚突然睁眼说话:“可以下来了吧,房梁要被你踩断了!”

“哼,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怎么不告诉妖怪,花和尚。”

边远一个跟斗从房梁平稳地翻到地上,面带鄙夷地瞅着和尚。

他非常不耻人类与妖怪相互勾结的肮脏行为,就算和尚之前救过他,那应该也是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哈哈,花和尚?何出此言?你刚才不也死死盯着那个女妖不放吗?以为贫僧没看见?小伙子,还是太年轻,血气方刚!" 

和尚噗嗤地大笑。虽然嘴角带着嘲笑,但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

"事出有因,我那是在打探女妖的妖力。”

边远翻了白眼以示无语,紧接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妖怪巢穴?”

“想知道呀,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前几日,贫僧路过山脚时,见到几具男性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路旁。且尸体无外伤,脸部惊恐,死前应该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初步判断妖怪所为。

夜晚,我在客栈投宿时,出现一伙凶恶的妖怪要强行掳走男掌柜,他的妻女苦苦哀求妖怪,却险些被屠。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贫僧就顺水推舟地代替他来了,并且也有点事需要到此调查一下。”

如鉴详细地说明身在于此的来龙去脉。

边远对如鉴的解释虽还心存疑问,暂且先保留意见。

随后,他环视了一圈牢房,发现这些被拘禁的人正是在宴会厅寻欢作乐的那班男人,但存在些异样:只见其他们眼神呆滞的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与宴会花天酒地的样子天差地别,且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边远这个‘不速之客’。

“为什么他们既不说话,眼神也不会飘移,缺少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边远指着这群奇怪的男人们。

“因为这些人被女妖吸干了阳气。事实上,已经与死人无异,现仅由一口妖气吊着。行尸走肉罢了!”

和尚语气冰冷,看不出他对这群男人怀有任何同情之感。

“那他们还有救吗?”

边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里少说有一百多条人命。

“阳气这种东西,若是只少些许,修养一段时间是能自然恢复的。但像这些男人们被吸成活死人一样,就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力。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让他们被妖怪玩弄一辈子,折磨至死,不如我们先把他们全杀了,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和尚紧盯着边远,不放过他眼里的闪过的任何一丝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内心十分好奇:边远对这种偏激的做法会作何反应。

边远听到这话,双耳一懵,有些震惊,没想到刚才‘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此时竟说出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恶语。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愤然冲上前,狠狠地揪住和尚的袈裟:

“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能如此恶毒?”

“哼,无视他们的痛苦和尊严,为了字面上的仁慈,对他们来说是真的需要吗?”

和尚任由边远揪着,挑了挑剑眉,也不反抗,毫不在意,内心甚至觉得边远震惊的表情很搞笑。

“那为什么就你没事?”

听到如鉴的话,边远一时找不到言语反驳他,若有所思地松开了和尚,语气略微缓和,决定先将妖怪除掉之后再思考如何救人。

“因为贫僧有护体结界,而且只有在动了歪脑筋时,体内的阳气脉络才会打开。我可是和尚,怎么会对区区妖怪动心。”

和尚拍了拍皱起的袈裟,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

“你也知道你是和尚啊,出自哪个寺庙的?法号呢?“ 边远无视和尚的不满,继续询问到。

“贫僧来自南州的释灭禅寺,法号:如鉴,允许你可以尊称我一声:如鉴大师。“ 和尚恬不知耻地朝边远展现一个标准的微笑。

边远心想:这和尚真是这种厚脸皮类型的人,倒是也不难相处。

突然想起南州的释灭禅寺,听起来有点耳熟:“是不是四代之一?“

“不错呀,没想到我们释灭寺这么有名呐,连你一介村野莽夫竟然也知道啊。”

如鉴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怎能不知道!释灭禅寺说出名来,只怕三岁孩童都会吓哭!

一般佛教僧人要守五重戒,即戒杀、盗、淫、妄语、饮酒。但是释灭寺的僧侣是不守杀戒的,俗称:杀戒僧。

难怪你可以轻易说出要杀了所有人的话。”

边远有些明白和尚一系列荒唐言行的根源。

“你对杀戒僧有什么误解?贫僧非必要情况也不会轻易夺走他人生命。”

如鉴面露不悦,厉声解释道。

边远撇了撇嘴:”既然不想让人误解,就不要说出使人误解的话。“

“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公平起见,现在轮到你回答贫僧了。你叫什么?为何出现于此?有什么目的?”

如鉴反问到。

“我叫边远,是从结界外跟踪你们至此的。原本没有特定的目的,但现在既然目睹这么多受到妖怪残害的人类,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知道这些妖怪是什么来头吗?就敢在这里说大话!你的手上出来没有沾过人或妖怪的血吧。”

如鉴略带玩味的看着边远。

“那又如何,若能救人于水火,就算脏了我的手也无妨。”

边远明亮的眼睛率直到没有一丝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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