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很快就把桌面上的菜一扫而光，顾铭本想捡了碗碟去厨房收拾，但是抱着碗碟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厨房在哪，只能又原封不动地抱着碗碟走回餐桌，“林叔，您家厨房在哪啊？”

正在擦桌子的林佑一愣，“哦对，不好意思，我家的房间确实不太好找，来我带你去。”

说着带林佑穿过大厅，拐了几个弯来到厨房，顾铭正要把碗碟丢到水槽里，却被林佑拦下，“不用你洗，放这就行。”

说着，拉开了旁边壁挂式的智能洗碗机，顾铭把碗碟摆了进去，看着林佑点按了两下，就开始运转的智能洗碗机，夸赞道：“林叔可以啊，紧跟时代。”

林佑笑道：“都是小嘉搞得，你还别说，这些什么洗碗机，扫地机器人，真挺方便的，科技改变生活啊。”

顾铭竖起大拇指：“潮！”

酒足饭饱，林佑带着顾铭回到了大厅，两人对面而坐，林佑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A4纸，看着纸上的内容，像在读稿一样对着纸讲道：“如果你原来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功夫，那昨晚你的拳打得，”

说到这里，林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不错，但是痕迹太重，有形无神，空有一副花架子，内里是空的，但是这不是重点。”

顾铭虚心求教，林佑抬起眼看着身前这个瘦弱的小伙子，自己要是一拳打过去，应该会给他跪下吧。跪着求他不要死……

“重点是你现在身体太弱，就算你得了功夫的真意，凭你这身板也用不出来。”

林佑看向顾铭：“举个例子，就像你用玩具手枪去发射ba雷特狙击弹，那结果就只有。”

林佑右手握拳，然后猛地散开，“砰！炸膛。”

顾铭也深有同感，看着自己那七十多点的体质和力量，不用林佑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短板是在身体素质上，让自己强壮起来，迫在眉睫啊。

“所以，我会先培养你的体能，然后再教你拳理。”

林佑把那叠A4纸递给了顾铭，顾铭接过一看，A4纸上的字迹清秀而整齐，倒不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字，反而像一个婉约的大姑娘的字迹，顾铭忍不住问道：“这您写的？”

林佑点点头：“啊，昨晚你回去以后，我怕忘了，就把这些都记下来了，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只见纸上面事无巨细地写下了针对顾铭的训练计划，包括几点到几点几分该干什么，训练的阶段，是先练什么后练什么，每天的食谱，另外用大半的篇幅，记录了几套入门拳法的口诀，和林佑自己的一些心得注解。

虽然顾铭还看不大懂其中的内容，但是一想到这个中年男人，挑灯熬夜地为自己写下了这些，忍不住鼻头发酸，自己一个穷小子，何德何能让林佑对自己上心至此啊。

林佑却不觉得有什么，对顾铭说：“我也知道你平时要上班，但是锻炼耐力，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甚至可以从呼吸开始。”

说着握住了顾铭的手腕，把顾铭的手放在了顾铭的胸前，两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姿势，旁人看来那真是说不清的怪异，但是两个当事人却都心无杂念，林佑指示道：“吸气。呼气。”

顾铭跟着林佑的节奏做着深呼吸，几次过后，林佑问道：“感觉到了什么吗？”

顾铭仔细回忆：“嗯。感觉每次吸气的时候，胸腔都会变得鼓起来，随着呼气再放松下去。”

“没错，这就是你用胸呼吸的结果。来，你感受一下我的呼吸。”

说着，把顾铭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和腹部，伴随着一阵阵的呼吸，顾铭明显感受到，林佑的胸口是没有起伏的，但是腹部跟着呼吸的节奏在有规律的收缩。顾铭拿开了手：“感觉到了，您是用腹部呼吸的。”

“没错，我们总说什么气沉丹田，其实，就是用正确的呼吸方法，把气沉下去，陈到这里。”

说着，林佑指了指自己的下腹。

顾铭左手握拳，砸在自己的右手上：“我明白了，用腹式呼吸的方法，就能使横隔膜有节律地上下升降。吸气的时候，横隔膜下降，这样就会使胸腔扩大，肺部得到舒展，增加新鲜空气的吸入量；呼气时，缓缓收腹，横隔膜自然回升，有助于肺组织收缩，将肺泡中的废气压出。林叔您说的意思是这样吧？”

林佑一脸的不明觉厉：“啊？啊。对，就是这个意思。肺活量是耐力的基础，你身体素质再好，气跟不上，也没用。平时你要下意识地练习，等腹式呼吸形成习惯了，你的肺活量自然就上来了。”

顾铭深有同感地用力点头，追问道：“那我现在除了调整呼吸，还能做什么呢？”

林佑答道：“耐力最重要的支点，就是良好的身体素质，你自己觉得，你身体怎么样？”

顾铭沉吟一阵，“虽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但是坦白说，我的体能应该在同龄人的中等偏下的水准。”

林佑点点头，问道：“那你觉得，你为什么体能差呢？”

“办公室久坐，缺乏运动，饮食不规律，营养摄入不均衡。”

“没错，所以想要提升体能，其实跟你们年轻人减肥的口诀一样，都要‘管住嘴，迈开腿’，你平时坐地铁上班，可以早点出发，提前一到两个站下，跑步到你们公司，在工作的时候，你尝试一下虚坐，就是看着像是坐在椅子上，实际上屁股是不挨着椅子的，你可以想象成扎马步，你什么时候扎马步能站半小时，那你就算成了。另外，每工作一小时，都站起来活动活动，做做扩胸转体什么的，工作是公司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顾铭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笔记，忍不住问道：“林叔，您给我写的食谱是认真的吗？我看这里面出现的最多的就是一斤牛肉，我吃不了啊！”

林佑摇头笑道：“吃不了？你跑两天就知道你有多能吃了，挺精神的小伙子，看你瘦的。你现在需要摄入大量的蛋白质和优质脂肪，蔬菜水果只为了提供你身体必需的膳食纤维和维生素而已。”

顾铭笑道：“没想到林叔你还懂营养学。”

林佑一懵：“啥是营养学？小时候我爹跟我爷爷就是这么喂我的啊。”

顾铭：“6。”

“一开始，先跑一站，我估计要五天左右，你差不多就能适应了，等你觉得一站跑下来没那么痛苦以后，加到两站，以此类推，另外，晚上回来了直接上我这泡药浴，我家传的药浴方子，能帮你快速缓解疲劳，恢复身体机能，只要你坚持得住，我估计也就一个月，你的身体素质就能有很大突破。”

顾铭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坚持下来，林佑这时让顾铭再打一套五步拳，顾铭欣然应允，在客厅里练了起来，而这次林佑就不止是旁观了，他亲自指导着顾铭的动作，这时顾铭也惊喜地发现，“学习中”的字样又跳出来了，每次只要出现这个字样，自己都会有所收获。

“你看啊，为什么你这拳打得没什么力量，因为你发力的位置不对，你看我，用脚蹬地，反作用力传导到腿上，再扭腰，把力道继续传导上去，对咯，出拳的时候，腕子也要带一个旋转的劲儿，这样出拳才有力……”

就这样，两个人一教一学，时间很快就跑到了傍晚，顾铭瘫坐在沙发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着自己古武术一栏已经攀升到32%的熟练度，暗自感慨，自己瞎练，不得要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达到这么高的熟练度，还好有个好老师啊，要是自己找脱泥那种误人子弟的教练，现在应该还在练歹徒兴奋拳吧。不对，自己是个男的，那可能就变成了歹徒行凶之前的感慨：“哟！还有节目？”

“行啦，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顾铭却有些意犹未尽：“林叔，我觉得我还能坚持。”

林佑呵呵笑道：“过犹不及，你先把今天的收获巩固一下，再说了，你坚持得住，我可坚持不住，今晚我妹妹叫我去她家吃饭，我要是迟到了，这可能就是咱俩的最后一面了。”

顾铭听到林佑还有安排，也不再坚持。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行拜师礼，于是从兜里（实际上是从储物空间）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对着林佑双膝下跪，把红包举过头顶，诚恳地说道：“师父在上，请您收下弟子。”

林佑无奈：“你这孩子，都说了，你练出名堂前，叫我林叔就好，我肯定会倾囊相授，但是得多少，在你自己。我们林家有组训，衣钵传人，只能有一个，是要接我们林家的招牌的。”

顾铭闻言难掩失望，悻悻地站起来，但林佑接过了红包，也不数，从中捏出几张来，“说了交一半，就是交一半，我是个粗人，只会打，不会教，你要是觉得自己悟性高，能在我这学到东西，那我就收了你这课时费，当你的老师。”

顾铭抬头，对上了林佑充满笑意的眼神，喜道：“老师！”

林佑笑着点点头，“还是林叔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