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寒掌柜！”

无烟招待完客人款款走过来。“你这一招果然新奇！”

寒千言收好疲惫，她会心一笑：“都是坊主看得起我们四喜楼！还有焉苒姑娘的极力相助！对了，我怎么没见焉苒姑娘？”

“噢，她昨夜有贵客，我就没让她操劳。这几日她也累得够呛，是该好好休息！”

无烟顺手从水流里拿出个小蛋糕：“寒掌柜，我有个不情之请！”

无烟手里的蛋糕，正是寒千言昨日才研制成功的柠檬小蛋糕，她笑着说道：“坊主有什么尽管吩咐，在下能办到的定当尽力！”

无烟笑魇如花：“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留燕阁有个贵客在那里，我想让他品尝品尝这新鲜玩意，但，我抽不出人手。”

寒千言听闻马上接过那蛋糕，她又从流经的竹筒拿出蛋黄酥：“这有什么难的，我帮坊主你送上去吧！这蛋黄酥，伙房师傅烤得不错，我建议你那贵客也尝尝！”

无烟马上行礼：“如此，有劳寒掌柜了！”

“甭客气，你忙去吧！”

寒千言目送着无烟混入宾客，几次接触，她是越发喜欢这坊主了。无烟的事，焉苒断断续续告诉过她。相传，无烟和北市私塾东郭先生从小青梅竹马。当年少年春风得意，少女大家闺秀，两人精通音律，可谓是情投意合。只可惜世事难料，少年高中榜单，离开东阳，少女却家道没落。为维持生计，无烟开办了琴坊，后来增加诗、词、舞。规模越做越大，吸引了东阳及近城的文人墨客，这才有了今天的月月坊。命运弄人，十三年前，远在卫都的少年，因改朝换代被贬回东阳，但两人的情难再续。既已殊途，相见亦少，偶尔倒是会通过别人传达，相互帮忙。大概是，少年往事不再提，各自安好便是福。无烟一个弱女子，撑起这么大的月月坊着实不容易，寒千言着实佩服。她轻叹了口气朝留燕阁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她就碰到了南宫离和楚子林。楚子林直接从楼梯蹦下，她跳到寒千言面前，直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寒掌柜！我就说院子里那稀奇玩意儿，一定是你们四喜楼弄的！你看，我猜的没错吧？！”

寒千言朝南宫离稍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这才看向楚子林：“楚公子！你可真是慧眼识英雄！”

如此熟稔，楚子林也是自在：“寒兄，你不谦虚的性格，倒是和花花一样！想不到，你们不仅面容相似，竟连举止也相同！”

他看向身旁的南宫离：“是吧？阿离？”

南宫离温润地点了点头：“确是有几分相似。”

此二人的记忆，寒千言多少有点。几次打交道，相互也越来越熟，她开玩笑道：“说不定，我们俩是失散多年的龙凤胎！”

“哈哈哈，这倒有可能！”

楚子林开怀大笑。见她往上走，他好奇问了句：“对了，寒兄，文殇宴就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着她手里的糕点，南宫离猜想她是不是有事，于是他帮她解围：“寒掌柜，估计是去送东西吧？”

他这一提醒，寒千言才想起无烟的交代，她马上回神说道：“我帮无烟坊主去送点东西！你们先去玩！”

南宫离往旁边让了让：“倒是我们耽搁寒掌柜了！”

“那就回见了！”

说罢，她便抬腿往楼上走去。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楚子林才深深叹了口气：“怎会和花花如此相像？”

南宫离将视线收回，心底有隐隐哀伤，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我们去外头瞧瞧吧！”

寒千言去到留燕阁时，门是敞开的，她一眼就看到卫子陌端端坐在案前。今天这二世祖，给她的感觉大不一样。他身上只穿了常服，薄荷绿的纱服裹上白纱，贴合他的身材，堪称仙人之姿。那乌黑发髻简单束在脑后，虽无华丽装饰，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息。此时，他正安静的看着纸册，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书卷。浓黑墨眉微微皱着，立体五官因凝神，更显俊秀。这样安静的画面，堪称上等桌面壁纸。寒千言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很好看！所以，颜控的她就那样直呆呆看着不忍打扰。直到，卫子陌放下书卷冷冷问了句：“看够了没？”

简单四个字，瞬间打破了那宁静美好的画面。寒千言心中哀叹一声：“果然是自恋狂，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收拾好尴尬走进去，却见焉苒刚好从里头走了出来。见到寒千言，焉苒明显愣了会，很快，脸上就泛起羞愧的红晕。她迅速在卫子陌跟前躬了躬身：“公子，奴家告退！”

卫子陌头都没抬。焉苒抿了抿嘴唇忐忑地走向门口。路过寒千言，她干涩地喊了声：“见过寒掌柜！”

大清早的，焉苒从里头出来意味着什么，寒千言当然知道。都是成年人了，她也不奇怪，但碍于卫子陌在场，她只是回了句：“见过焉苒姑娘！”

这简短的回应，没有了往日的亲热，焉苒心中颇不是滋味。但她也没多说，就往楼下走去，心里却有口气堵在那里。寒千言没察觉焉苒细微的心思，她端着糕点继续里头走。刚要开口，却见里头悉悉索索又出来个人。凤姬伸着懒腰骄横了句：“公子，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寒千言定睛一看，凤姬连头发都没有绾起，那常服垂肩，舒胸半露的，整个人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饶是女子，她还是尴尬地避开了视线，心中忍不住嘀咕：“身材不错，这浪荡子艳福真不浅！”

见卫子陌没有理会自己，又看到寒千言杵在那里，凤姬了无生气，她敷衍地行礼告退：“公子，那奴家先下去了！昨晚你折腾的奴家腰酸背痛的，得好好将养才行！”

寒千言眉头抬了抬，她自行脑补了那汹涌画面。虽是过来人，但她的脸瞬间也红了。瞄了眼凤姬揉腰出去的倩影，她小声嘀咕了句：“牛！这么嗨也不怕精尽人亡！”

卫子陌放下手中书卷，他凌厉眼眸看向寒千言：“你刚刚说什么？”

寒千言哪敢重复？她把糕点放在案上，讪笑着说道：“我刚刚有说话吗？噢~我说，这是无烟坊主给你送的糕点！”

“精尽人亡”四个字，卫子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懊恼，可看着她，却什么都开不了口。见他不说话，寒千言也没什么好说的：“公子请慢用！”

她眯着眼心里加了句：“小心不要噎死！”

正当她抬腿要往外走时，忽闻楼梯传来“噔噔”声，紧接着，她便听到有人在喊：“陌哥哥……”那声音虽拖长了尾音，听着却柔情似水。“陌哥哥……”卫子陌眉头一皱，他快速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寒千言，帮个忙！”

这突然的被拽，求人帮忙还是命令的口吻，寒千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趁着这档口，卫子陌将无息丸一把塞进她嘴里：“得罪了！”

寒千言喉头一紧，感觉有个异物吞了下去，她生气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卫子陌拽着往内室走去。寒千言当真气死了：“你干嘛？”

卫子陌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外衣给解了。寒千言双手护在胸前：“喂！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嘛？”

卫子陌哪理她？他将她的衣服扒拉下来扔在地上，又伸手拦腰把她推倒在在床上。寒千言本能的运气反抗，可她试了半天就是使不上劲。她这才想到卫子陌塞到她嘴里的东西：“你这混蛋，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卫子陌将帷幔放下，他用手轻轻压住她的嘴：“别出声！我给你吃的不是毒药！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定给你重金赏谢！”

寒千言哪愿罢休？她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卫子陌吃痛甩开，却见手背上赫然两排牙印。“神经病吧你！”

寒千言开口骂道。外头急匆匆奔进个女子，那人边走进来，边欣喜地喊：“陌哥哥！陌哥哥！芸儿来找你了！”

卫子陌凌厉眼神看向寒千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有人进来，那说明这浪荡子不会把她怎么样！寒千言眼神恨恨瞪向他，她比了个“十”的手势，用唇语说道：“十两！”

狮子开口漫天要价？！卫子陌眉头一皱，他回比了个“五”的手势。寒千言才不理，她张口就要大喊。卫子陌急忙用手堵住她的嘴，他愠怒地说道：“十两就十两！”

寒千言这才乖乖噤了声。“陌哥哥……”李紫嫣戴着柔纱斗笠跑进了留燕阁，当她看到外头无人时，径直就朝里间走去。“陌哥哥！陌哥哥你在里头吗？芸儿可以进来吗？”

李紫嫣看似询问，实则脚步并未停歇。当转过屏风，看到地上那摊狼藉的衣裳时，她的眉头皱了下。等看清那衣裳是男子的后，她忍不住疑惑。寒千言只觉那声音好生熟悉，隔着帷幔听，倒是和闺蜜李紫嫣的一样。她好奇地看向卫子陌，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自行掀开帷幔，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