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燕转头看向张海涛。毕竟她收到的消息,是要停止一人医和二人医在这里的行医资格。纵然她对张海涛再怎么偏颇,如今也必须要站出来。“你们呢?你们三人医又是什么想法?张海涛,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这件事情现在很恶劣!”
一旁,徐永康苦笑道:“韩主任,他也是今天才加入的三人医攻关小组,是我们三人医无能,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比他们两家更好的方案。”
他知道这么说出来,三人医的脸面挂不住。一旁的李光途也狠狠地瞪了徐永康一眼。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此时,他也赶紧开口道:“是,小张前几天很忙,我也是今天才让他来这里报道的。”
“那就更恶劣了!”
韩云燕怒道:“没有参与就更没有发言权,你有什么资格一来就去干预别人?张海涛,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海涛也有些无奈。“韩主任,二人医的方案实在太过激进,在外面他们怎么搞我管不着,但我不能看着病人因为这种不完善的方案死在三人医的病床上。”
“不完善?”
韩云燕冷声说道:“那你三人医倒是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来啊,现在一人医和二人医至少也已经有了他们的想法,你们呢?”
三人医一群人低下头去。张海涛没有理会,而是直接从二人医那里拿过石膏菌的培养皿,开口道:“你们两家都研究过石膏菌,应该很清楚,石膏菌虽然病症看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上石膏菌有一个问题你们都没注意到。”
“哦?”
一旁的萧名脸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什么问题?”
“石膏菌其实十分脆弱。”
“瞎说!”
张海涛话音刚落,一旁的赵武义就马上反驳:“哪里脆弱了?以石膏菌的适应能力,连抗生素它们都能扛过去,这叫脆弱?”
张海涛笑了笑说道:“那只是你们没找到问题的关键而已。”
他扬了扬赵武义之前甩过来的报告,说道:“我所说的脆弱,是石膏菌作为一种生物,在食物链上的脆弱。世间无数物种,只要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都存在着对应的天敌,你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一点吗?”
“想过。”
一旁的萧名沉声说道:“我做过了上百种试验,想要通过生物相生相克的特性去解决石膏菌的问题,可我试验了上千种物种,却发现石膏菌的侵略性极强,能利用的它们都会主动利用,而利用不了的,其他物种也几乎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
可萧名又觉得有些不对:“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石膏菌应该遍地都是才对啊!不该现在才有这种病例。”
张海涛点点头:“所以说,石膏菌其实也不是无敌的,反而还十分地惜命,所以我们只要能找到一种完克石膏菌的物质,就能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不是吗?”
萧名苦笑:“说得容易,可那种物质哪里那么好找?”
一旁的赵武义都听傻了。还有这种事?他觉得自己对石膏菌的研究并不少,可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你们说的东西,是真的?”
“当然。”
张海涛点头说道:“石膏菌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菌种,天底下的生物在意的无非就那么点事,传承和繁衍。”
“生物体能够壮大石膏菌的种群,而这些钙质,则是他们传播的途径。我不让你切除,正是因为石膏菌需要这些钙质去传播它们的种子。”
赵武义皱了皱眉,半晌后才喃喃问道:“怎么传播?”
张海涛翻了个白眼:“刚刚萧老不都已经说过了吗?石膏菌需要靠血液传播,它们留下的孢子也一样,钙质一旦划破动物的皮肤,孢子也就能够通过伤口进入生物体内,进行又一轮的传承和繁衍。”
“所以,哪怕加速宿主死亡,石膏菌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制造钙质,以求物种传承。”
隔离室里,不管是赵武义还是萧名都听得有些震撼。萧名叹了口气道:“我一直把石膏菌当成敌人,想尽一切办法去消灭它们,却从未从物种传承这个角度去为它们考虑过。但问题还在,该去哪里寻找能够克制石膏菌的物质?”
“这个就交给我来吧。”
张海涛看向手里那盒还没有死亡的石膏菌培养皿。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他用培养皿里的钙质狠狠划向自己的小腿,一道血印立马出现。“你疯了啊?”
萧名大吼。“你这样搞自己也会感染石膏菌的!”
张海涛却是无所谓地一笑,看向一旁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韩云燕:“韩主任,我张海涛今天在这里给你立下军令状,我一定会解决石膏菌的问题,否则,我自己也会死!”
韩云燕都吓傻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想到不久后张海涛也会变成那个模样,她内心百感交集,既有惊骇,也有震撼,同时又有几分自责,毕竟张海涛曾经救过她。自己刚刚是不是对他吼得太大声了?可不就吼了你两句吗?病人现在还在危险期,我吼你不也是想让你多上心一点?“疯了!”
韩云燕冲着张海涛咆哮道:“你们全都疯了!”
说完她直接冲出了隔离室。一旁,李光途狠狠瞪了张海涛一眼,伸手指着张海涛:“你……”不过他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就赶紧追了出去。老子认识韩云燕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么失态。一个个的,当了这么久的医生,又不是没见过治不了的病人,你们就一点都不知道要惜命的吗?看着李光途和韩云燕先后跑出去,张海涛摇摇头笑了笑。而隔离室里,其他人看向张海涛的目光也全都变了。萧名则是十分满意,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毕竟敢像他们这么干,那也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这得多大的魄力啊!而赵武义等人,看着张海涛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一点口角而已,要我说这都属于正常的学术讨论,咱不至于玩命吧?我承认我是被你给吓到了,可万一你要是错的呢?”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患,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