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擂台赛本就要提前报名!连名都没报,就敢上台挑战,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若是这样都作数,又何必要提前去报名?干脆大家都不要报名好了!”
“喂!你这个书生,是不是早就与她相识,因为私情,才这样包庇!”
“……”最先开口的散修,其实只是觉得风然然的符纸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担心令牌被这样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黄毛丫头抢去,才借口找茬。至于附和他的其他人,心中大多也都是相同的想法。这擂台赛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公平,众多散修费时费力地从各地赶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一块令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令牌。可若是本身实力不够,又实在想要令牌,就只能想办法,将实力强的人排挤出去。就像现在这样。台下众人越说越义愤填膺,连只是负责记录的书生都一并骂起来。书生不想惹事,只得搁下笔,为难地看向风然然,“道友,你看这……”风然然对台下拱手笑道:“祝诸位道友扫除了我这个障碍后,都能够顺利地拿到令牌,在秘境中寻个好机缘。”
“啊!失言失言!”
她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令牌只有一块,即使没有我,你们还是要为了那一块令牌争得头破血流。”
说罢,她不再看台下面色各异的众人一眼,一跃跳下擂台,拨开遮挡在擂台前的人群,扬长而去。还有两日秘境便要开放,她还没有任何计划,对秘境中的地形也完全不了解,已经没有时间耽误在这里了。既然常规的路不好走,她就只能想想“非常规”的办法。风然然买了些吃食送回小屋,风忘忧仍昏迷不醒,她叮嘱了风二两几句,让他守在家里好好照顾师傅,便出发朝天神秘境赶去。蕲州城离天神秘境算不上近,光是赶路,就浪费了整整一日时间。不过她运气还算不错,路上遇到个叫卖“天神秘境内地图”的散修。虽然上面只标记着大概的地形,并不算完整,也完全不知真假,但风然然一眼便看见上头标记着“天心草”三个字的位置,觉得值得一试,便顺手买下一张。她没有令牌,若想混入天神秘境,必须先想办法“借”到令牌才行。风然然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从世家子弟身上下手。通过赢得擂台赛得到令牌的散修,要么实力强盛,要么阴险狡诈,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世家子弟大多从小在宗门修行,即使偶尔下山历练,宗门出于对他们的保护,也不会让他们接触太多阴暗之事。换言之,世家子弟中,有许多单纯好骗之人。所以,一番权衡后,为了提高“借”令牌的成功率,风然然还是决定冒着事后被世家追杀的风险,从世家子弟身上下手。天神秘境开放当日,风然然想着尽量降低过后被认出的可能,将自己打扮得活像刚翻过全城垃圾的乞丐。所有修士都要提前去天神殿的演武场集合,等待天神秘境开放后,再一同进入。风然然就装成乞丐,蹲守在世家子弟进入演武场的必经之路上。大家只当她是个来凑热闹的小乞丐,没什么人过分注意她。风然然守了许久,一直到世家子弟都快要走光了,才终于找到一个下手对象:一个落单独行的扶摇派女修。那女修看上去年纪与她相仿,生得明媚娇艳,性子也颇为活泼,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她大概没怎么出过远门,看什么都新奇,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很快便被同门落下了一大截。风然然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趁她在好奇心的趋势下,独自走上一条林间小路之时,一个手刀劈到她脖颈处,当场将她劈晕了过去。风然然在她身上翻了半天,却没能翻到令牌,她身上只有一块牌子,便是悬在腰间的一块名牌,上头刻着“虞娇”两个字,大概是她的名字。看来也不是每个来这里的世家子弟都有令牌,这大概只是个跟来长长见识的。虽然没有令牌,但…风然然摸了摸她衣摆上绣着的云纹,毕竟每个世家的令牌都各不相同,守门弟子只需看一眼便能辨别,所以这衣裳也能派上用场。她将那女修的衣裳扒了下来,随手给她换上了一件自己的衣裳,女修毕竟还是比她高些,她的衣裳有些小了,但她也没准备其他衣裳,只好双手合十,歉意道:“先委屈道友一下了。”
道完歉,她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将瓷瓶送到女修鼻尖下方,拔开塞子,一股白色的烟雾自瓶中飘散而出,女修吸入烟雾,呼吸都平缓了许多。这药能让她昏睡一日,待一日后她醒过来再去通知同门,也来不及了。风然然将那女修拖到林子深处,找了一圈低矮的灌木丛,将她藏在里面,这才拍拍手转身离去。待她急匆匆赶到演武场,恰好看到一名紫袍道君自高台上往下走,那紫袍道君方才说了什么,她一概没听见。她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散修,“这位道友,劳烦问一下,那位道君,方才都说了什么?”
散修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往旁边移了两步,不耐烦道:“说让大家再等等。”
风然然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道了句多谢,便往前方挤去。站在后方的都是些来凑热闹的散修,世家子弟早就去了前方,她必须先找到扶摇派的弟子,再想办法制造出一点小骚乱,才方便“借”令牌。厚着脸皮一路挤到前方,终于看见几名穿着扶摇派弟子服的修士。她隐约觉得其中一名背影高挑清瘦的少年颇有些熟悉,便站定在他身侧。那少年侧目看了她一眼,他生得一张俊俏的好脸蛋,明艳的桃花眼中并未流露出嫌弃,只爽朗笑道:“天神殿被人传得恶贯满盈,如今一见,确实连乞丐也能一视同仁地放进来,完全没有传闻中令人嫌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