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小儿,信口胡言!”
紫阳真人嗤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你们也能除掉流云鲸,说出去真是笑掉人大牙!”
他转头看向魏怀仁,直白道:“魏掌门,依我看这黄毛丫头就是在胡编乱造,这困兽囊定然有诈,不若我们先将她关押起来审问一番,再做打算。”
魏怀仁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困兽囊,面色晦暗难明,并未有任何表态。另一旁始终沉默的魏贤道:“不可!风道友毕竟是扶摇派弟子,若我们贸然将她关押,实在难以向扶摇派交代。”
紫阳真人不赞同道:“魏贤公子有所不知,这黄毛丫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是个好对付的,您切莫妇人之仁啊!”
“紫阳师伯说我妇人之仁?”
魏贤面色一凛,“我倒要问问师伯,何故挑拨我爹做此等损害两派情谊之事,莫非天神殿陷入尴尬境地,师伯能捞到什么好处不成!”
紫阳真人面色瞬间铁青。“贤儿,不得无礼。”
魏怀仁听两人争辩半晌,终于悠悠制止,“紫阳这些年来对天神殿忠心耿耿,你怎能说这些话来寒他的心,快给你紫阳师伯道歉。”
魏贤顿了顿,顺从道:“紫阳师伯,方才是晚辈一时情急,言语失当,还请师伯原谅。”
一番闹剧落幕,风然然看够了热闹,笑道:“晚辈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紫阳真人若不相信,大可将困兽囊打开,一探便知。”
紫阳真人冷哼一声,“你如此急着让我们打开困兽囊,还说内里没诈,当真以为我们如此好骗吗!”
风然然长叹一口气,“紫阳真人既不愿意相信晚辈所言,又不愿意亲自验证,那您究竟想如何?”
她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委屈道:“晚辈着实被您说得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魏怀仁摩挲了几下手中的困兽囊,悠悠道:“紫阳,便按你方才所言,画阵吧。”
“是!”
紫阳真人当即提笔画起阵来,约摸一炷香时间后,他便围着魏怀仁座椅下方,画了一个仅可供他们三人站立的阵法。魏怀仁将手中困兽囊递给他,他接过后,直接抛给风然然,“你就在此证明方才所言不虚吧。”
风然然举目望了望四周,不可置信道:“就在这里?”
紫阳真人嗤笑道:“怎么?眼见谎言马上要被揭穿,终于知道怕了不成!”
“那倒不是。”
风然然摆摆手,指指殿内雕着栩栩如生麒麟图案的柱子,又指指随处可见的金银玉饰,惋惜道:“紫阳真人不知道,流云鲸实在大得很,晚辈一想到殿内这些巧夺天工的装缮,片刻之后便会化为灰烬,便觉得心痛得紧。”
紫阳真人呵斥道:“休要再信口开河,拖延时间!快些解开困兽囊封印!”
“好吧,这可是你让我解开的。”
说罢,风然然指尖一划,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囊口的封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自困兽囊中溢出,熏得人几欲作呕。魏贤探头望向那已经打开的困兽囊,想要看清内里景象。下一瞬,一阵雾气溢出,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其中。雾气很浓,紫阳真人画好的阵法在三人周身形成一个透明的罩子,将雾气隔绝在外,向阵法外望去,除了浓雾,什么也看不见。见状,紫阳真人怒道:“这诡计多端的黄毛丫头,果然使了诈!”
话音刚落,只听浓雾之中传来几声巨响,这响声中,有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瓷器碎裂之声,各种嘈杂之声混在一起。正当三人茫然之际,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仰头望去,只见大殿的屋顶,竟不知为何悉数碎裂,瓦片混合着泥土砂石纷纷砸落下来,幸而他们有阵法保护,不至于被掉落物砸中。再等了片刻,浓雾逐渐散去,原本富丽堂皇的正殿,几乎尽数化作废墟。而这废墟中央,躺着一头硕大无比的巨兽,正是它将原本好好的大殿硬生生撑开,撑得四分五裂。那巨兽已死,身上见不到一寸皮肤,放眼望去,只有血糊糊一片的烂肉,血腥气从鼻尖灌入体内,魏贤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他四下望了一圈,没找见那道娇小的身影,心下顿时一凛。他们三人得益于阵法保护方才安然无恙,而那小丫头独自站在殿中,离巨兽这么近,殿中还处躲避,该不会已经…正当他忧心忡忡之际,只听不远处传来清脆如铃的笑声。风然然坐在殿外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枝丫,双腿垂落,随意晃荡着,笑嘻嘻道:“怎么样?流云鲸是不是很大?晚辈方才便说了,可惜紫阳真人不信。”
紫阳真人怒道:“你!”
“哎哎哎,等一下!”
风然然打断他,“紫阳真人该不会想要我赔钱吧?这可是你让我在这里打开困兽囊的,大殿被搞成这幅样子,也怪不得我吧!”
她一抖衣袖,“紫阳真人你看,我是真的身无分文,没钱赔给你们。”
紫阳真人气得浑身发颤,半晌没说出话来。魏怀仁盯着被剥了皮的巨兽看了一阵,眯了眯眼睛,眸中晦暗一片。静默片刻,他悠悠开口道:“风小友放心,区区一个大殿,毁便毁了,来日重新修缮便是。”
风然然喜道:“魏掌门果然豪爽。”
魏怀仁指着巨兽,问道:“这便是高小友声称,要猎来献给魏某的流云鲸?”
“正是。”
风然然从树上跃下,行了一礼,“先前我二师兄也没想到这流云鲸如此难对付,这才夸下海口。直到与它缠斗了许久,才发现想要活捉实在是难,他为了活下来履行诺言,不得已,只好将流云鲸除去。”
魏怀仁“哦?”
了一声,音色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那高小友此时人在何处?”
“不瞒魏掌门,我二师兄受了重伤,如今卧床不起,不能亲自赶来,便托我将流云鲸献给魏掌门。”
她指着流云鲸,“晚辈以为,这流云鲸虽已死,但它身上的肉,约摸还能炼些丹药之类的,先前立下的誓言,也算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