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要护住陈升,却是自身难保。两名随从被气浪掀翻在地,陈升则更惨些,他修行时日尚短,体质弱了些,被袭来的气浪掀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周,蹭了满脸满身的泥土,才终于停了下来。陈升躺在地上,疼得不停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两名随从迅速爬起来,朝他奔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就在他刚坐起身之时,一阵微风吹过,仍在空中飘荡的火符如轻盈的叶片一般,朝他的方向飘来。见识过那些符纸威力的随从连忙挥刀去挡,只可惜百密一疏,他们费力挡了半晌,还是有一张火符自空隙处飞过,落到了陈升袖口处。落下的一瞬间,火符“噌”的一声燃烧起来,火苗窜得老高。陈升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热浪一阵阵朝他脸上身上扑。他疼得面目扭曲,一边甩着手臂惨叫,一边抬脚踢在随从身上,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想办法救我!”
随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脱下外衫,不停朝燃烧的火苗拍打。拍打了十数下,终于将火苗拍灭。陈升看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一眼,满脸愤恨地又踢了两名随从几脚,喘着粗气骂道:“两个废物!扑灭这点火都要这么久!我花钱养你们究竟有何用!”
两名随从蹲在一旁,任由他拳打脚踢地发泄情绪,不敢反抗半分。风二两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没想到陈升对待自己人,也是如此嚣张跋扈,下手毫不留情。沈清霁倒是看得颇为开心,他赞许地拍了拍风二两的背,挑眉道:“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这样的好戏,还需多看几场才是。”
听他这样说,风二两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果然,下一秒,沈清霁便伸手入怀,又掏出数张符纸,朝院中闹作一团的主仆三人扔了过去。陈升瞧见符纸,顿时吓得面色煞白,惊慌失措道:“快!快想办法毁掉这些东西!别让它们靠近我!”
他连滚带爬地跑着,口中胡乱喊着:“爹!娘!快救我!快救我!”
风二两正准备控制符纸,便被沈清霁拦了下来。“他们现在都慌了神,行为难以预测。”
沈清霁引导着他细细观察情形,“这样的状态下,你再去控制符纸,有可能起反作用,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奔走躲避。”
风二两停住动作,提心吊胆地盯着院中三人。两名随从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拉住四处乱窜的陈升,将他护在身后保护。陈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紧紧捂着耳朵,雷符炸开的声音还是不断传入他耳中,吓得他一阵阵控制不住地发着抖。火符所落之处则燃烧起团团火焰,幸好那火苗只燃烧片刻便自行熄灭,不至于将整个院子点了,尽管算不上如何严重,陈升还是几乎吓破了胆。沈清霁几轮符纸扔下来,三人身上虽然都没受太重的伤,精神却都是濒临崩溃了。那两名习武多年的随从出了一头的汗,面上不见半分血色,即使没有符纸的时候,也是一脸惶恐地四下张望。陈升更为凄惨,身上脏得仿佛在泥地里滚过,各种情绪都被消磨殆尽,只剩下“害怕”这一本能反应。见状,沈清霁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符纸也快要见底,便暂停动作,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扬声道:“陈升,你可知错!”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陈升浑身一抖,又惊又俱地望向声音传来之处,嘴唇抖了抖,没能吐出半个字。沈清霁并不在意,继续道:“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畜生!”
两名随从其实早就注意到符纸是从屋顶的方向丢过来的,只是苦于符纸太多,他们要保护陈升周全,一直没找到机会攻过去。此时终于消停片刻,他们自然不想放过机会,当即便要冲过来。他们刚一有动作,陈升便歇斯底里道:“不许去!你们都走了谁保护我!”
他真是怕了,他怕随从一走,符纸就会朝他飞来,届时,他定会毫无反抗之力地丧命于那些薄薄的黄纸之下!两名随从犹豫间,沈清霁不慌不忙道:“你们想杀我的话,只管来便是了,我正好用你们的血肉祭剑。”
听出他话语间的从容,两名随从顿时停住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