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也许风然然就信了,不过同林夏接触过一段时日,她已经清楚,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习惯于用冷硬的面孔伪装自己罢了。他自己大概也觉得她不会相信这话,匆匆说完,又匆匆离去。沈清霁站到房门口,敲了敲房门,扬声道:“师傅!你的乖徒儿回来了!”
屋内本来有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传来,他话音刚落,说话声瞬间消失,屋内寂静了片刻后,房门“唰”的一声被拉开。君奕真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盯了沈清霁半晌。后者乖巧道:“师傅,徒儿回来,是专门为了和您道歉的,而且啊,还带了赔罪礼给您!”
“赔罪礼?你这小兔崽子能带什么礼,不带回来祸我都烧高香!再胡言乱语,我就缝上你那张破嘴!”
君奕真人这次当真是被气得狠了,难得放了句狠话。“弟子也很想听师傅的话,可是,弟子还有话没说完呢。”
沈清霁委屈道,“您就允弟子说完了话再闭嘴吧。”
君奕真人气急败坏,抬手便要揪他耳朵,然而他动作极快,闪身躲了一下,露出站在他身后的风然然与风忘忧二人。“师傅你瞧,徒儿真的带了赔罪礼回来,您就给徒儿一个机会,让徒儿好好介绍一下这个赔罪礼吧!”
瞧见风然然,君奕真人眉头顿时拧成个死结,面色几经变化,只吐出一句:“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来!”
景华真人在房内叹了口气,道:“君奕,让他们进来吧。”
风然然踏入房中,一撩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掷地有声道:“此次扶摇派遭此劫难,皆因晚辈而起,两位前辈要如何责罚,晚辈都绝无怨言,但责罚过后,还请两位前辈给晚辈一个补救的机会!”
话音刚落,一旁的沈清霁也是一撩衣摆,跪在了她身侧,“是弟子出于私心,利用了然然,归根结底,事情发展到今天该怪弟子,若要责罚,便请责罚弟子吧!”
君奕真人闻言一愣,喃喃道:“出于私心?清霁,你改名换姓生活在此已有十年之久,莫非你心中,还记挂着要调查十年前那桩旧事……”听他这话,扶摇派竟是知晓沈清霁身世的,只是对于沈府灭门一事的真相,似乎并不清楚。大概是沈清霁不想连累扶摇派,未曾将心中猜测告知。“清霁,你糊涂啊!”
君奕真人拍着大腿道,“十年前的事情,送你来投奔我的高兄说过,沈城主是想让你出门历练一番才叫他带你出来,谁知你刚走没两日,沈府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总之,你的家人是因为修行了不该修行的功法才酿成大祸,说来你也算是幸运,因着年纪尚小,未修行那功法,才逃过一劫。”
他顿了顿,继续道:“为师竟不知你如此执迷不悟,这些年来始终在暗中调查此事,此番还惹下这样的祸事,实在是…”“叫为师怎么说你才好!”
君奕真人急的抓耳挠腮,指着他道:“傻子啊!你这个傻子!”
风然然跪在地上,忍不住侧目去看沈清霁。在幻境中没能看完的,此刻通过君奕真人的口,终于拼凑出经过。原来当年沈城主在得知隐仙邬满门皆灭的消息时,就察觉了其中异样,他想尽办法,托了人提前送沈清霁出府,避过了那一回祸事。“师傅,徒儿不是个傻子。”
沈清霁难得有些执拗,“当年隐仙邬灭门一事另有隐情,我的家人身死,也不是因为什么劳什子功法。”
他指向立在一旁的风忘忧,“师傅,景华真人,你们好好看看这位前辈,可觉得有几分眼熟?”
两人细细看了半晌,隐约觉得风忘忧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风忘忧行了一礼,垂头恭敬道:“晚辈风忘忧,见过景华真人,君奕真人。”
行过礼,他重新抬起头来,“两位前辈可还记得十二年前,魏怀仁曾在天神殿中大摆宴席,宴请各世家子弟前去赴宴。”
景华真人想了片刻,似乎忆起几分,复又细细看了风忘忧一遭,“你是…”风忘忧提醒道:“当年,隐仙邬年轻一辈的弟子中,只去了晚辈,同晚辈的师兄,辛奕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