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他带着人皮面具。”

第一次见面时，霍言便穿了一件领口极高的衣裳。那领口微微立着，几乎戳上下巴，整个脖颈，都被隐在领子后头。霍言平日里性格沉稳，穿这样的衣裳，似乎与他的个性很相配。可是眼下正值盛夏，天气热得很。穿一日高领口的衣裳倒也罢了，一连半个月，他日日都穿高领口，一丝不苟地将脖颈遮住，只露出半截下巴来。沈清霁派了他来保护风然然，两人接触得自然多些。他穿着这样的衣裳不是不热。有好多次，风然然眼看着汗珠自他脸上滑落，流淌进那极高的领口之中。热成这样，还是要穿高领口，就实在有些奇怪了。她生了疑，还特意探过风二两的话。从风二两口中得知，自霍言被沈清霁招入麾下的那一天起，便从来没见他穿过一次低领口。沈清霁不是个傻子。一听这话，风然然便立刻明白过来，霍言八成是带了人皮面具，穿高领口，是为了掩盖脖子边缘面具的痕迹，而沈清霁，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更有可能，就是沈清霁下令，让他常年戴着人皮面具，以假面示人，再用真面去做一些不方便旁人出面的事情。就比如今日。但，光是这点，其实还不足以让风然然发现，今日的“沈清霁”，乃是个假冒的。霍言模仿沈清霁，真的模仿的很像。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方式，都跟沈清霁本人一模一样。一开始，她也是没发现异常的，直到霍言与那老者动起手来。外表上模仿得再像，一旦动手，见了真章，他毕竟不是真的沈清霁，修为上根本敌不过那老者。最初见他被挑飞了面具，划伤了脸，风然然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可是观察下来，发现并不是。他是真的不敌。挑飞面具之前，乃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装出一副能同对方势均力敌的假象。若是老者不愿意走，执意要跟他继续斗下去，不出一炷香，他必然落败。沈清霁今日的计划，真算是兵行险招，但凡有一处没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走，他都会失败。风二两和钱鱼儿都惊了，“你带着人皮面具！”

霍言汗颜：“…属下不是有意隐瞒，实是，主上吩咐。”

即使他自己承认了，风二两和钱鱼儿还是不敢相信，凑到他跟前，还想说些什么。风然然没给他们闲聊的机会。她抓着霍言的衣裳，拉着他出了沈清霁的院子，往自己的住处走。风二两在后面喊她，“师姐，你要去哪儿？”

风然然头也没回地摆摆手，“我还有些话要跟他说，你们不必跟来，回房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