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想方设法地逼着皇帝把十皇子召回京城，想给他安排一个好地方，也不知道对于十皇子来说，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聂南川已经在房里发呆了好一会儿了，一动不动，跟一座石雕一样。直到水云儿端来了一碗褐色的汤药，一股刺鼻的气体直冲聂南川的天灵盖，瞬间就回过神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聂南川捏着自己的鼻子，非常嫌弃地摆摆手，“拿走，快拿走。”

水云儿不仅不拿走，反而还推到了聂南川的面前。“这是你的药啊，良药苦口，你得听我的话，才能把毒素一点儿一点儿地逼出来。”

“不是……”聂南川侧着脸深吸一口气，又把鼻子给堵上了，太难闻了。“你等放凉了喝就好了的，这个药你必须得喝下去，不然月圆之夜你又得难受了。”

算算日子，距离月圆之夜也没今天了，水云儿可不想跟上次一样那么凶险。聂南川却表示相当怀疑，这该不会是水云儿又想怎么整他吧？这还真不好说，聂南川已经吃过亏、上过当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当傻子。“你爱喝不喝，这诊金我也不要了，等回头你毒发身亡了，可别来找我托梦，说自己后悔了。”

水云儿说话可不会客气，自己想破脑袋、翻遍医书才调制出来的药方，一片好心，居然被当成了驴肝肺，给多少钱也不干了。“你……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一点儿死了，你好卷铺盖走人啊？”

聂南川气得双手叉腰，突然一股难闻的气味又飘了过来，不得已又捏住了鼻子。“对呀，你死了，我就好回慈心堂，继续当我的大夫。正好可以把从你这儿拿的钱用来修缮慈心堂，进一些更名贵的药材，赚更多的钱。”

水云儿伸了一个懒腰，继续说道：“我估计你也熬不过下一个月圆之夜，我再忍你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多好啊。”

“你你你……休想。”

聂南川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还是把这碗难闻的药给喝得一滴不剩。反正都是死，如果不喝的话，水云儿就有借口了。喝了还有问题，那就是她的错，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这药不仅难闻，还特别苦，都咽下去半天了，嘴巴里还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一壶茶都要被聂南川给喝完了，硬灌下去的，不想喝都得喝。“你不是说……喝茶如牛饮，那是暴殄天物吗？怎么今天不讲究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水云儿差一点儿没忍住，都要笑出来了，咬着牙说的。好不容易嘴巴里的奇怪味道终于慢慢褪去了，聂南川都要喝饱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你等着，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这可冤枉水云儿了，这些药可不是她故意整治聂南川。光是药方，水云儿就研究了好久，配了十九种药材，让人用文火炖了三天三夜。要真是想整聂南川，何必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