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彩漪愣了一下，就顺势坐在了十皇子的身边。“我刚刚碰见你弟弟了，在……”十皇子顿了一下，“春花院。”

说“春花院”三个字的时候，十皇子的声音特别小，跟蚊子一样，都快听不清楚了。方彩漪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说道：“他整天游手好闲的，哪儿都去。上次我们回家的时候，我爹都还在抱怨，你也听到了，真拿他没有办法。”

“不是……”十皇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你知道春花院是什么地方吗？”

方彩漪又是一愣，似乎没太听懂这个意思，什么地方值得专门强调一下的？“嗯……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十皇子觉得不太好解释，“我过去是因为刚好碰上了一个认识的人，他就在那里，我就陪他喝了一杯茶，赶紧走了。”

这么一说，方彩漪大致上能明白那是什么地方了。她弟弟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秦楼楚馆，勾栏戏班，无非就是这些地方，听说方宗咸有不少老相好呢。方彩漪的眼眸暗了暗，也没有说话。方宗咸去那种地方，那是已经成习惯了，谁都管不了，十皇子就不一样了，让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本来十皇子的日子就不太好过，回头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太皇太后说不定都救不了。“我真的只是去见一个朋友，喝了一杯茶，别的可什么都没干。我也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会碰到你弟弟，我好心劝了他两句，他还不高兴。”

十皇子这话，也不能说完全是假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方彩漪为好，不然可能比这个还要麻烦。十皇子的确不是去那里寻欢作乐的，他也的确只是喝了一杯茶而已。“你这是什么朋友啊，离这种人远一点儿。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比有这样的朋友强。”

方彩漪真是难得一次生气了，她倒不是生气十皇子去那种地方，是他交友不慎，惹上这种狐朋狗友。当然了，也不仅仅是因为十皇子，也是在生方宗咸的气。方宗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天天都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方宗咸这样胡闹，顶多也就是被人家看笑话，十皇子如果这样，那绝对会让皇帝大发雷霆。什么后果，十皇子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别生气，”十皇子捏着方彩漪的手，“我们只是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才坐下来说几句话。临走的时候，我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我不会跟他到这种地方去了的。”

方彩漪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彩漪……”十皇子从身后抱住方彩漪，“我没有骗你，我发誓以后不管是谁，我都……”说句老实话，十皇子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有一点儿心虚。他去春花院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个的确是真话，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话都是实话。方彩漪现在也不知道是在生十皇子的气还是方宗咸的气，反正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