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还没听清楚她问了什么。方苓又问了一遍，“你知道睿睿为什么……不喜欢我吗？我看到，你跟睿宝就相处得真好。”

事实上，开口承认睿宝不喜欢自己比连续拍几天几夜的戏还要熬身，那种颓废和无力感简直快把她弄得抑郁。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也没办法自欺欺人，说睿宝对她只是认生。听到方苓主动提起睿宝，何云霁的注意力从那部老片子转到方苓身上，他看着依然穿着小背心，却蜷着身子缩在沙发里，身上裹着一张薄毯子，看起来有些单薄的方苓。“事实上，我更好奇，你这么在乎睿宝，又是为什么。”

那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狂热的，而陌生的热度总会叫人不舒服，尤其是心思最是澄澈的孩子。方苓捏紧了拳头，被拽紧的被角挤在拳心里，磨得她心口都发烫生疼。“大概是眼缘吧，我是真把他当自己孩子看的。”

方苓没敢说自己就是睿宝的妈妈，有Anglecare的善后部门，她现在就算花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替当年的自己翻案，将睿宝从法律层面上抢过来。只是，一个单身女性对别人的孩子产生母子之情，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了。何云霁皱了皱眉，“不管是什么事，一厢情愿总是讨人厌的，你就算喜欢睿宝，在接触他之前也要征询过她家人的同意。”

华国还好，在国外的话，方苓这种行为严重点可以算是对未成年人构成骚扰，会被重判的！一厢情愿？讨人厌？方苓忍不住嗤笑出声，笑完却又忍不住眼眶酸涩，明明她才是最理直气壮的那个，看着他一点点在自己的身体里健康长大，他的第一次招呼，他的第一次转身，他的第一声啼哭……他拥有他那么多的第一次，最后却成了外人眼中一厢情愿的存在，能不可笑吗？何云霁没想到方苓竟然会哭。“你……”抽了一张纸，何云霁递给方苓，想说的话最后又发现自己没立场，终究还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