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褀一见她哭得更凶了,有些慌,“云轻,好姑娘,别哭了。看见你哭,我心都要碎了。你别哭了好吗?”
他好说歹说,劝了几句都劝不住,便转头朝向躺在床上的孟小冬,“二嫂,你别睡了!赶紧管管云轻!你说她眼泪哭得跟桃子似的,万一我没忍住,笑出来,她打我怎么办?”
孟云轻被他满口胡话,气到笑了,一边握拳捶在他胸口,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她起身就朝外面走了,赵秉褀赶紧两步跟着她。到了院子里,众人见七皇子跟着孟云轻一起出来了,也都十分识趣躲到边上去了。“跟着人家做什么?”
孟云轻已经止了眼泪,但是说话还带着点鼻音。赵秉褀绕到她面前,确认她已经没再哭了,才厚着脸皮,故意逗她,“哪儿来的小姑娘,是水做的吧,长得这么好看,我想娶回家当媳妇了,你可答应?”
见他没轻没重地又把成亲的事来说笑,孟云轻抬起眼睛,狠狠瞪了他一下,“以后不许你拿这个来开玩笑!”
赵秉褀收了笑意,“是,下次我一定正儿八经地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把你接进我府上去!”
孟云轻见他神色严肃认真,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是一想到贤妃曾经说过的话,喉头就像横着一根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赵秉褀看她不说话了,以为是她害羞了,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等到了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就……”孟云轻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好好!我不说了,我先去宫里请太医!”
赵秉褀拉开她的手。他知道孟云轻的脾气,与其说得多,不如多做些让她欢喜的事情,只要哄得她开心了,总有一天能把她接回家。至于母妃那边,那不是还有二哥吗?他如此轻松地构想着,全无计划,单凭着一腔热血跟一颗真挚的心。待赵秉南接到蓝衣报信之后,没在勤王府多留,立马就带着人回来了。只不过临行之前,把岑方文留在了勤王府。他跟赵秉煜说道,“这岑大夫医术确实高超,我在北境时,多亏了他,帮了我不少忙啊。他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不如就让他在这里,替三弟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养好了,早日回来帮父皇。”
赵秉煜抿唇一笑,轻轻点头。而等赵秉南的人马刚离开勤王府的范围,赵秉煜便亲自去了内室,查看自己先前机关盒里存放的东西,果然少了一些。偏偏这些东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简直气得要杀人了。叶怜瑛跟赵秉南一起回去时,见他把岑方文留在勤王府,心里喜滋滋的,“你把那个男大夫留在你弟弟那儿,是不是比较相信我的医术,让我回去替你夫人治病?”
赵秉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像是嫌她烦了似的,干脆闭起眼睛来。叶怜瑛见他跟一尊佛像似的,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便打算坐到他边上来,跟他离得近一些,可身子才抬起来,就听赵秉南沉声道,“你若乱动,本王就将你赶下车去。”
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坐着莫离跟蓝衣。“王妃真的醒来了?”
莫离问道。蓝衣望着车窗外面,“像是快要醒了,反正能说话了。你回去了不就知道了。”
蓝衣看都没看他一眼,莫离总觉得有些别扭似的,伸脚踢了她一下,“蓝衣……”谁知道他半开玩笑的这轻轻一下,居然让蓝衣突然爆了脾气,在狭窄的车厢里,几乎要冲过来打他。莫离一边躲,一边问,“你发什么疯?我不过是轻轻碰了你一下,你干嘛生这么大气?”
蓝衣的拳头跟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就算她用尽了力气,对莫离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似的。他一把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按住她,“你打得过我吗?”
蓝衣被他按住手腕,整个人被迫几乎是贴在他胸口。昔日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成长为身材结实高大的男人。蓝衣靠在他身上,又羞又恼,半天说不出来话,只是眼眶微红着,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快要溢出来似的。“好了,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怎么当真呢?我怎么舍得打你,别哭,别哭呀……”莫离见她一副快要掉眼泪的样子,才低声下气地劝着。蓝衣细声回道,“那你松手!”
莫离当即听话地把手松开了,蓝衣刚被还了自由,就举起拳头往他胸口砸去。莫离脑子一热,一下子就环住了蓝衣的腰,把她锁在了自己怀里。蓝衣的脸顿时跟染了胭脂似的,红粉菲菲,颜色很是好看。“登徒子!”
她用细小的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骂着。莫离咧嘴一笑,“你是我母亲认下的媳妇,我为何不能抱你?”
蓝衣红了眼睛,“你胡说!我们不过是演戏而已,作不得真!”
莫离急了,“可我就想让你当我媳妇,这次回来之后,我本来是打算跟王爷说清楚的,可府里事情太多,才没机会开口。蓝衣,你等我可好?我一定光明正大地把你娶回家!”
蓝衣轻轻啐了他一口,“好不要脸,人家几时说过要嫁给你!”
莫离将她顺势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些,笑眯眯地说道,“整个墨夜山庄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夫人,这笔帐怎么赖得了?”
说着,他换了表情,略微失落道,“除非……除非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蓝衣抬起眼睛,望着他那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可还是很耐看,认真时倒也有几分气势。“傻瓜!”
她抿唇一笑,如雨后夏荷一般,笑靥如花,几分娇羞而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若她不喜欢他,也不会总是一见他,心头便莫名的慌乱,因为他无意识的举动而失常了。莫离盯着蓝衣的眼睛,看出她的意思,内心喜悦像是除夕夜里升腾的烟花,一飞冲天,再炸开绚烂的光彩。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好蓝衣,一会儿回去我就跟王爷去说咱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