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命人去采办的时候才发现了难处,不过幸好她手底下的商队有去过沿海鲁国的经验,若到了本地采买,肯定是比在大周市场上买得划算。这也是她为了开源节流,才想出来的法子。这东西本来她做得挺多,想着是等到许后生日的时候再送的,没想到突然赶上这么大的喜事。她也来不及细想准备别的东西,就把这个端了出来。赵秉南虽然知道这东西他们自己做下来的成本不算太贵,但按大周市场上的价格来算,做这么一小坛下来,至少得花十几颗上好的深海珍珠,再辅以其它名贵药材。所以他听说孟小冬准备送这个时,干脆连自己的礼物也不准备,免得送得太多,也不好。惠阳郡主跟许后当然听说过珍珠雪肤膏,也知道其造价有多高。尤其许后还记得当年上官皇后还在位之时,上管家经常从宫外进献这东西给她,不过都是一小瓶一小瓶。只不过那样一小瓶,据说也要上百两黄金。而像孟小冬这样,直接用个瓷坛来装,这得多少瓶呀。许后是知道孟小冬很有经商天赋,手底下的铺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家了,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钱,送的这份礼虽然让许后很是心动,可却也让她有些不太舒服。女人越上了年纪,越怕老。许后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她虽然很是稀罕这珍珠雪肤膏,但一想到即使自己如今已经贵为皇后,这么一点稀罕的东西都不是想要就有的,而孟小冬她却轻而易举地拿出手来,很是随意,更像是施舍似的。“母后是否不喜欢这份礼?”
孟小冬小心翼翼地问道,见许后半天也没回应,她不免紧张了起来。毕竟这确实是临时拿来凑数的礼物,要是被嫌弃,也没办法。赵秉褀不懂胭脂水粉,什么凝膏护肤之类的东西,更不清楚这东西的价钱,只是看它样子普通,以为母后是真的嫌弃了,便帮腔道,“母后,礼物虽轻,但也是二哥二嫂的一份心意。”
“轻?”
惠阳郡主眼睛都直了,赶紧扯了自家二傻子一把,小声道,“你知道这东西有多贵吗?怎么可能轻。”
赵秉褀微微一愣,“我说错了?”
惠阳郡主无奈摇头,继续给他科普着,“原先御香坊就专门卖这珍珠雪肤膏,却也时常断货,每每一进新货时,都是被京中权贵提前订购,一抢而光。”
她用手指头比划着,“就这么细细小小的一瓶,也要百两黄金。”
听惠阳郡主在边上解释之时,孟小冬赶紧补充道,“我买的没那么贵的,但绝对是货真价实。”
这毕竟是她自己监督之下做出来的东西,一来是准备送礼,二来是考虑自己怀胎之后,皮肤变差,定是要好好保养一番。前世的时候,她从来不买彩妆类的化妆品,所有的化妆开销都是在护肤保养上。不管是到了什么时代,女人对自己的脸都是很在乎的。再加上眼下这时代,所有的东西都是纯天然制作,要放到现代,这种不添加任何化学原料的纯手工制作,也会让价格至少翻一倍。许后长叹了口气,对着孟小冬语重心长道,“如今战事刚定,皇上在前朝号召群臣,勤俭治国,能省则省。本宫甫登后位,若被人知道日常用的都是这么奢侈的东西,也不是太好。小冬的心意,本宫领了。这些东西不如你还是拿回去吧。”
孟小冬一怔,没想到居然母后不收自己的礼。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赵秉南。“这珍珠雪肤膏之所以贵,是被一些不良商户炒得贵,其实小冬送您这些,是我们自己采买原料,请专门工匠做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赵秉南解释着。孟小冬跟着说道,“对,本来去年里就在准备着的,打算今年您生日时送的,但如今赶上这次喜事,所以才提前送过来的。”
许后听他们俩如此说道,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孟小冬看了一眼惠阳郡主,“其实我也准备了一份打算送给惠阳的,如今连母后都不收了,那叫我如何还敢送得出去。”
惠阳郡主眼睛一亮,赶紧对许后说道,“母后,这珍珠雪肤膏本就是前朝的御方,以前上官氏也常用,您自个儿放在内殿里的东西,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许后自然是心动的,上官皇后年纪明明就比她大上许多,但入冷宫前,她容貌看起来也不比自己老。要不是上官氏在关外经营,时常送进宫来一些好东西,她哪里能坐稳皇后位置,独享着荣华。妒火烧得她心口疼。“罢了,既然是小冬跟南儿的心意,那本宫就收下,不过往后你们送礼可不能再如此破财了。”
许后面上依旧装着大度,像是很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们几人从翊坤宫里出来时,惠阳郡主挽着孟小冬的胳膊,跟她亲热了不少,“二嫂说也要问我一瓶珍珠雪肤膏,可是当真?”
“放心,一会儿让人给你搬到府上去。”
孟小冬用的是搬。一想到自己所得肯定不会比许后的少,惠阳郡主简直乐不思蜀。“那我先谢谢二嫂了。”
她们俩走在前面,赵秉南跟赵秉褀走在后面。赵秉褀就不理解了,“惠阳几时跟二嫂关系那么好了?”
赵秉南轻轻一笑,“你媳妇的事,你都不知道,来问我?”
才回到王府,孟小冬觉得身子累,明明没做什么事,就是今日站得有些久。她急急想回屋里歇一会儿,甫一进门,就朝自个儿院子去了。赵秉南便由着她去了,找了合穆去书房里商量什么。屏退了手下,赵秉南望向合穆,“阁下还不打算跟本王老实交代吗?”
合穆嬉皮笑脸的,“王爷不是自己都查到了吗?这般聪颖过人,还需要再来问我?”
“如今住在驿馆的那位替身,到底是何人?”
赵秉南直奔主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