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月。京城脱离大雪，迎来久违的春天。床榻上热气腾腾，眉毛少妇婉转嘤咛一声，五指纤纤撩拨开帐子，“念丫，挽玉醒了没？”

正巧，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啼声。孟小冬顾不得套上鞋袜，匆匆赶过去，只着一件白色单衣。进去时，赵秉南托着孩子的下身，用着略不熟练的语气哄着闺女，“阿玉，阿玉别哭。”

真是…孟小冬扶着额头，昏昏沉沉，“你闺女吵的我好几天没睡了，索性你下朝回来带回儿送我房里，我给她喂奶。”

赵秉南风尘仆仆，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的疲惫和血红，他接连在皇宫熬了三个夜晚，和其他皇子一起，商讨这次南越进犯之事。“没事，我看着你去睡吧。”

赵秉南虽说早出晚归，但也尽到为夫的责任，巴掌大小的闺女在孟小冬娘家出生的时候，他硬是连夜陪在她身边，守着她顺顺利利生下闺女，道贺的人不算多，皇后简单叮嘱几句就算草草了事，孟小冬心知肚明，这是不满她只生了个女儿，令人意外的是淑丽妃，她送了不少小孩子衣物和玩具想，跟很久就备好了一样，全是金丝线天蚕丝做的，富贵人家都不一定穿的起，孟小冬在二嫂身边做了不少衣服，却还是舍不得将淑丽妃这些丢掉，她身上传的就是一件枣红色的袄子，衬的挽玉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大的很，小红嘴儿撅起来，纠着她爹的头发，用力一扯。孟小冬谈了口气，“这小祖宗倒也闹腾的紧。”

“王妃说什么呢，孩子闹腾很正常。”

念丫跟着偷笑着。她如今十五岁了再过上三个月也是到及笄的年纪了，孟小冬正盘算着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可念丫还是缠着莫离，怎么说也改不掉，莫离对她冷冷冰冰的，偶尔有点人情味儿，念丫就高兴的跟只小麻雀一样乱转着。一年过去了，还不知道那丫头过的怎么样，送了一副好字，给挽玉取了个好名了，就没亲自来看看她。孟小冬打着哈哈，回里屋继续睡去了，旁边摆着她最爱的芙蓉糕配上热奶，咕噜咕噜喝下去，发出一声惬意的呼声。手脚暖和起来。赵秉南抱着女儿进屋，神情凝重，才不过小半刻，孟小冬以为他累了接过女儿，他却来了句，“宫里有紧急情况，你在王府好生待着。”

每到这时候…孟小冬心会跟着提了半提。孟小冬点点头，挽玉咯咯笑着，一小团软软的热团子在她身上动来动去，孟小冬突然有了希望，女儿就爱她下半辈子的动力。“相公，我等你回来。”

孟小冬展颜一笑，“还有闺女。”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了，南越兵强马壮一旦进犯，遭殃的是子民，孟小冬再不想看见颠沛流离和尸横遍野了，血红色的河流…每每想起，就是一段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