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师，闻人柳，剩下的那个……”商喜有点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是我吧？”
宇文长龄笑着看她，眸光干净又明亮。“老师对我的心思太熟悉了，闻人柳为人狡诈细致，至于你……我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商喜面上一阵发烧，不自在地扯开了话题。“外头一院子莺莺燕燕，你打算怎么处置？”
一提起这个他就头疼。王说起要给他府上添些人的时候他自然是满口拒绝，奈何王似乎心意已决，说什么也要让他收下。宇文长龄生怕她又多心惹得自己不痛快，忙说道：“交给你处置，如何？”
谁料小女人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都留下吧。”
都留下？宇文长龄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哑然失笑，“你……”商喜明知故问似的冲他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想留？”
宇文长龄知道她在故意逗弄自己寻乐子，苦笑一声，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那些女人他自然是一个都不想留，叽叽喳喳吵嚷得他脑袋都要炸了。可这毕竟是王送来的人，更何况里头保不齐哪一个就是故意安进府上的眼线，他就是再不想留也得做做样子。商喜见他为难依旧不再闹了，认真道：“留着看看监视你的都是哪几个，演戏罢了，想看就让她们好好看啊。”
宇文长龄愣了愣，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点意外。看来经过了先前那些事之后，她如今显然更清醒，也更识大局了。只是……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总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得到重视，像是被忽略了似的。“我还是觉得你因为别人吃醋的模样更好看。”
商喜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快看看那些美人吧，我就不在这儿耽误正事了。”
“改天再说，”见她要走，宇文长龄赶忙一把拉住，“我还伤着呢，不想见那些不相干的人。”
商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甩开。“那些人的身份可都有记录？我陪你一起瞧瞧。”
宇文长龄点点头，吩咐了阿城把那些秀女的身份牌拿来，任由商喜一个个看着。商喜看得认真细致，没留意到身边人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我觉得这人有些可疑，她父亲跟闻人柳来往密切，说不定是……”男人不吭声，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商喜随意往他那边瞥了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自己在这里费心费力地研究，他倒是光明正大地开起了小差。商喜放下手里的身份牌和画像，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你看没看？”
“看了啊……”宇文长龄随口应下，眼神却还是停在她脸上。“你什么看法？”
“我觉得……”他嬉笑着伸手揽住了那纤细的腰肢，语气多少带了点无赖，“你说得都对。”
商喜见状抬腿就要走，可把宇文长龄吓坏了，赶忙拉住她连连认错。原以为他是个心里有数的，没想到竟也如此没正行。宇文长龄生怕惹恼了她，忙忙道：“真想看里面有多少眼睛，倒是有个更好的方法，只是怕你生气，方才没敢告诉你。”
商喜这才来了点兴致，挑眉问道：“什么方法？”
宇文长龄却打住不说了，眉心紧蹙的模样像是为难至极。纠结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咬咬牙开了口。“让上官凝过来。”
商喜歪了歪头，没说话。“你以为太后真是因为骄纵上官凝才准她留在宇文府照顾我吗……”宇文长龄笑着摇摇头，清冷的眉眼间一丝精光闪过。“让王和太后的人自己斗起来，岂不是很有趣？”
只有身后都有靠山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针锋相对，到时他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是了。见商喜只是沉默不语，男人顿时有些慌了神。“可你若因此不高兴了，我便不让上官凝再来，别的办法虽费事了些，却也总是有效果的。”
毕竟于他而言，没什么比她的情绪更要紧。商喜顿时有点想笑。她怎会是如此小肚鸡肠的女人，他也太过小心翼翼了些。“其实我倒是觉得……”商喜挑了挑眉，忽而笑了，“那位凝西郡主也挺可爱的。”
可爱？宇文长龄不着痕迹地拧了眉头。商喜随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来？”
谁料男人却只定定看着她，把决定权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她手上。“你说了算。”
商喜见状倒也没推脱，点点头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去通知吧。”
宇文长龄顿了顿，显然是没有料到，只是话已出口，他只好默默看着她对阿城吩咐起来。阿城看了主子一眼，见他满脸无奈，也就认认真真听起了商喜的安排。天大地大，夫人最大。安排好一切之后，宇文长龄似乎还是觉得她答应得这样爽快有点古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你……要是生气了一定要让我知道，千万别不理我。”
商喜轻笑一声，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往心里去。“我现在天天吃得好睡得香，能有什么让我不高兴？”
宇文长龄看了她一会儿，恍然意识到自从知道商肆还活着之后，她真的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这么说来，他还真得感谢商肆。商喜命阿城去通知了之后，上官凝来得很快。听说凝西郡主进府了，商喜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就要往后门走，却被一把拉住了。对上宇文长龄执着的目光，她无奈地笑了笑。“不能让她瞧见我在这里，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再……”男人显然是不信任至极，非但没松手，反倒拉得更紧了。“你一回去能回来才怪，不许走。”
商喜看着他的表情就猜得差不多，知道他一定是还惦记着自己之前没去照顾他的事，忍不住哑然失笑。“正事要紧，你不要闹……”宇文长龄撇撇嘴，“谁闹了，上官凝自小虽性格跋扈，却单纯无脑，不必躲着她。”
单纯无脑？商喜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上官凝那张不服软的俏脸。倒是挺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