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龄出门之后,原本已经陷入浅眠的商喜却忽然睁开了眼。趁着他出去的空档,正好她也做点她该做的。商喜换了身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心里默念着闻人柳府上那道闪光之处,用出了遁逃术。周遭景致一闪,商喜已经出现在了记忆中那处偏殿一角。她心下一喜,心道这法术许久不用,倒还没显得生疏。下一刻,只听远远一阵脚步声传来,正是往这边靠近的,商喜赶忙闪身藏在了角落里。没过一会儿,一队巡防的侍卫从不远处经过。商喜等侍卫过去,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闻人柳府上也是守备森严,她更得多多小心谨慎才是。熟悉的光亮再次出现,像是在指引着她前往一探究竟。商喜短暂犹豫了一下,思及自己身上还有夜摇给的法术,不会轻易被人抓住,也就放心地避开人群进了房间。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罩,深吸一口气。光亮就在这间屋子里,商喜顺着周围看了一圈,却见四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先是有些纳闷,转念想到爹爹当初的书房里挖了数不清的密室,这里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凭着记忆里书房的设计构造,商喜尝试了几次之后顺利摸到了一处隐秘的机关。摸到那块不起眼凸起的时候,商喜心跳一滞。就是这里。她将那处凸起向下按了进去,下一刻,一道暗门从无到有,缓缓出现。商喜心下一喜,赶忙小心地顺着门进了密室。进去之后只见一室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束光亮却怎么也寻不见了。商喜纳闷不已,只好在角落里小心地摸索着,等着那时有时无的光再一次出现。片刻之后,只听一声轻微的门响。有人进来了!商喜下意识要用遁逃术逃走,转念又想到东西还没找出来,这法术也不知夜摇究竟给了自己多少次,浪费一次似乎有点不划算。再等等吧,看看情况再说。商喜打定主意,猫着身子躲在了角落里,身前巨大的木柜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借着方才微弱的光,商喜能看到来人也是一身黑衣,面上蒙得严丝合缝。而且听着这人轻得让人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商喜隐约感受到他也不是正儿八经被允许进来的。难不成也跟她一样,是个梁上君子?那人在黑暗的密室里找了一阵,竟渐渐摸到了她这边。商喜紧张坏了,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这人发现。虽然目不能视,可她隐约能感受到两人已然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探上一寸,他的手似乎就能摸到她的身体。商喜心中警铃大作,在打算用遁逃术离开的前一刻被人猛地捂住了嘴。那人力道很大,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的杀意让商喜一瞬间僵住了身子。要杀她灭口吗……“别出声,有人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商喜愣了愣。怎么是宇文长龄?他也来偷东西?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是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就渐渐远去了。脚步声渐歇,商喜轻轻拍了拍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臂。这个动作反抗不似反抗,倒显得格外亲昵。宇文长龄皱了皱眉,警觉地盯着她蒙起来的侧脸。“你是何人?”
下一刻,眼前的面罩被轻轻扯下,似乎是担心他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那张小脸努力往他这边凑了凑。即便商喜凑得这样近,可宇文长龄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还是看不清。只是她身上的淡淡馨香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会儿早已透过那身夜行衣钻进了他的鼻尖。商喜见男人紧绷的肌肉瞬间松了下来,便知晓他是认出了自己。“你怎么在这儿?”
听着小女人无辜的声音,宇文长龄缓缓皱起了眉头。她还好意思问他?“我还没问你呢,不乖乖等着我回去,到这里来做什么?”
商喜自知理亏,垂下头不说话了。宇文长龄见她不吭声,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哄着她睡着之后才出的门,结果这丫头居然比他到得还早。合着方才在房间里都是演戏给他看的。一股子憋闷从心底升起来,他毫无前兆地压下了身子,把面罩随意一扯,用力噙住了那两瓣温软馨香的唇,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商喜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耳畔重新凑近的脚步声越发让她心惊胆战。再下一刻,外面之人压下密室机关的声音传入耳中。商喜心跳一滞,忙忙地拍了拍他的胸膛。这时候了还不赶紧躲起来,是生怕外面的人发现不了他们吗。宇文长龄似乎也知晓情况危急不能胡闹下去,伸手揽着她的纤腰纵身一跃,两人一起躲在了横栏上。商喜整个身子坐在他身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是爱在这种时候吓唬她。不多一会儿,密室外进来了两个人,手里都带着扫帚,像是来打扫卫生的模样。听着下面两个人没什么不对劲地唠起了家常,商喜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来不是发现他们的。男人的唇瓣贴近了她的耳廓,轻轻呵气。“很害怕?”
商喜没出声,还是看着下面两个人,生怕他们的行踪被察觉。宇文长龄却不依不饶,不轻不重地捏了她的腰一把。“问你话呢,专心点。”
商喜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怕,你小声点。”
听她承认害怕,宇文长龄忍不住低低地轻笑一声。“我们喜公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居然也会怕?你当我吃白饭的不成?”
听他这样说,商喜瞬间被勾起了从前的记忆,忍不住心尖一暖。这种场景的确经历过许多次了,每当有他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伤。谁料下一刻,温情脉脉的男人忽然敛了语气,带了点严肃的情绪。“老老实实告诉我,方才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果然还是没躲过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