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告知了我,说明你信我,我只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件事。”
叶和宜跌坐在椅子上,巨大的疑云压在他胸口,连获得她的信任这件事,他都开心不起来了。“你慢慢消化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等等。”
叶和宜叫住她,“少岛主可知这件事?”
“你觉得呢?”
公仪璇玑弯起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是少宗主不想管这件事,大可处理了尸体,然后找个借口离开云浪岛。”
“我自然是要管的。”
叶和宜涨红了脸,生怕公仪璇玑不信似的,“我的身体虽不堪大用,但在仙门之中还算有些威望,而且不日父亲便会上岛,此事我会和父亲商议,左道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公仪璇玑颔首,“现在岛上有三个弟子失踪,等到天一亮,南宫宣必定会生疑。”
叶和宜道:“此事我会处理。”
公仪璇玑点点头,又翻窗离开了。这一夜折腾,天已经快亮了。轮回之力哀叹连连,“璇玑,你要是帮他们,肯定会惊动卫沧的,到时候他躲起来,你要上哪找他去?”
公仪璇玑垂下眸子,“我不找她,我等着他来找我。”
轮回之力:“?”
“有时候,我们也应该相信这些人,他们之中既然有奸佞邪恶的坏人,那自然也有正直大义的好人。”
公仪璇玑漫不经心道:“我不插手他们事,我只是给叶和宜看了那三具尸体,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叶和宜自私了,不想他们天狼山庄陷入险境,那这云浪岛上的人,全都会死,但若是叶和宜有联合众仙门和魔族决一死战的决心,那这些人还有一线生机。天亮了,不便再查南宫斯远的下落,公仪璇玑来到飞花教院落外,继续当她的木头桩子。叶和宜倒是说话算话,办事也快,她边上还多了另外三个木头桩子,看样子他们并不认识她,和她也不怎么说话,都是一样任劳任怨的当一块木头。叶和宜为了不引起怀疑,便以叙旧为由,邀请了其他仙门之中和他打过交道的道友,还点了一些灵食和酒水送到他房中。看起来就像朋友间的小聚,自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那些叙过旧又喝了酒,才从叶和宜房中走出来的人,面色寻常,倒是不得不让公仪璇玑佩服叶和宜眼光毒辣了。难怪能以残躯稳坐天狼山庄少宗主的位置,且令天狼山庄上下皆服,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些人定然是叶和宜商谈了一番,但出门的时候,就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有胆量,有计谋。公仪璇玑没看错人,叶和宜也没看错人。公仪璇玑在飞花教外站了一天,期间那个云浪岛的管事弟子来问过几句可有异常,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管事弟子琢磨了一会儿说,另几个仙门频繁出门走动,盯梢的弟子忙不过来,若是飞花教这里没事的话,就要调他们去别处盯着。公仪璇玑心想,定然是他们都上叶和宜那里去喝酒,被人报上去了,虽然还不至于引起怀疑,但任何事都要防患于未然,管事弟子要调他们离开这里,也就说得通了。等管事弟子离开后,公仪璇玑朝另外三人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另外三人没想到她也是叶和宜的人,三张不同的脸,一样的精彩。云浪岛虽然大,但毕竟只是一个岛,还排除了客院,和南宫宣他们住的主院,以及弟子练功的弟子,那需要找的地方,就只剩了一半。公仪璇玑穿梭在夜色中,遇到了一只送酒的队伍。这队伍中的弟子,与别处的弟子不同,个个都低着头,人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带着手上抱着的大酒坛也跟着抖动个不停。他们送酒的地方是一个阴森的院落,院中的大树年岁太老,已经弯了腰,几乎将整个院落都覆盖了进去,就算掌了灯,看起来也是黑漆漆的,就像什么闹鬼的凶宅。院子外还设下了结界,只是这结界设的是个反的,并不是防止外面的人窥视里面,而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听见外面的声音。有些奇怪,但肯定不是关押南宫斯远的地方。公仪璇玑只扫了一眼就离开了,南宫斯远是只厉鬼,对旧人旧事都忘光了,就还记得一个麒麟女,怎么可能还有人伺候,还给他送酒?公仪璇玑继续找,终于在云浪岛停靠飞舟的地方找到了南宫斯远。原来南宫宣从玄元宗回来之后,就着手安排他们魔族的事了,根本没人管一只厉鬼如何处置,反正他已经被玄元宗的几大长老压制住了力量,现在弱的跟一个初生的鬼没有分别。公仪璇玑上了飞舟,飞舟上空无一人,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一只厉鬼。南宫斯远兴许是还记得自己做人时候的一些事,所以席地而坐都是打坐的姿势,而且手虚虚的搁在身前,若是他身前有一把琴,那他便是在抚琴了。公仪璇玑走过去,“南宫斯远?”
厉鬼没什么反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公仪璇玑又问:“你想知道麒麟女的事吗?”
这时,厉鬼终于抬起眼眸,望了过来。南宫斯远身着褴褛,披头散发,形容恐怖,早已没有小猫记忆中如玉公子的形象。公仪璇玑在他对面盘膝坐下来,“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告诉你麒麟女的事,你告诉我那日打赢你的人是谁。”
厉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嗜血又冰冷,内里仿佛什么都没有。“你应该还记得,那日我也在栖凤山上。”
公仪璇玑用上玄机的脸,“你的那只猫是麒麟女的吧?”
提到猫的时候,公仪璇玑清晰的看见,厉鬼的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那日,那只叫老虎的猫给我看了一些它的记忆,所以我知道了你叫南宫斯远,是云浪岛曾经的弟子,也知道了麒麟女叫元宝,真身是只火麒麟。”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南宫斯远,厉鬼出手向她袭来,公仪璇玑斩月出体,架住他的手,厉鬼便不能再进分毫。心头血燃烧得很快,换的便是她全盛时期的实力。公仪璇玑低眸一看,厉鬼的手臂上全是魔气灼烧过的痕迹,到现在还未消除,不时有黑色渗出,散发着森寒之气。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是他,一定是他!南宫斯远生前是已至大乘境界的大能,死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她是见识过的,除了魔尊,没人能将他伤成这样,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残留的魔气也灼烧着厉鬼的身体。要不是她赶到的及时,他一定已经杀了南宫斯远。公仪璇玑飞快的说:“其实早在很早之前,麒麟女就知道了你的目的,她放你下山,不是幡然醒悟,也不是对你失去了兴趣,而是想给彼此一个未来,她表明了自己退让的决心,但你却回来了。”
厉鬼暴怒,通身鬼气大涨,身上的皮肉更是撕裂开来,眼中更是流下了血泪。“她以为你回来是旧友重逢,她以为你回来是对她同样生了情,谁知你是想用感情将她困在栖凤山中,麒麟女吃进口中的是蜜糖,到了腹中却是致命的砒霜,她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厉鬼一把将她震开,大怒道:“你闭嘴!”
浓重鬼气抽向公仪璇玑,她抬手将鬼气化开,到了此刻,她不用再隐藏实力。这只厉鬼,不是她的对手。公仪璇玑冷笑一声,“可笑的是,她恨你,但也永远记住了你,麒麟女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从中抽身离开,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走吗?你不妨猜猜?”
鬼气在南宫斯远的体内撕扯,他整个人已经维持不住人形,不停的变幻形状,口中重复的只有一句,“你闭嘴,闭嘴!”
公仪璇玑没功夫跟他斡旋,直接问道:“所以,那日的人究竟是谁?!”
她从怀中拿出那张亲自画的卫沧的画像,“是不是他?那日打伤你的人是不是他?!”
南宫斯远疯狂的扑上来,想要撕碎她手中的画像。公仪璇玑收回手,仍旧举着那张画像,画像中的卫沧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少年稚气,容貌生得极好,笑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坏意,眉宇之间却傲娇得很。她一剑将厉鬼钉在飞舟之上,衣袖在夜色中翻飞,眼神如狼,声音更是淬了冰渣,“我再问你一次,那日的人是不是他?如果你不愿回答,我这就去掘了麒麟女的坟!”
公仪璇玑歪了歪脑袋,姿态轻佻又邪肆,“听说麒麟骨可焚烧一月火焰不灭,我想试试可是真的。”
她说的是真的,若厉鬼不配合,她让人埋回去的坟,她也能再挖出来。现在的公仪璇玑和以往的她完全是两个人,轮回之力有些惧怕的捂住了视觉。璇玑好可怕,现在的样子都不像她了。不像仙,反倒像个魔。南宫斯远在她的剑下挣扎,“啊——”但斩月死死的钉住了他,任由他如何挣扎,斩月剑也不动分毫。听闻公仪璇玑要去掘麒麟女的坟,还要拿麒麟骨烧着玩,厉鬼这才像似放弃了抵抗似的,平摊在了飞舟之上。“是,那日打伤我的人,用的正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