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她也不会管那么多。叶夫人凑到苏锦宁跟前,黑色眼眸上下打量,笑得有些激动:“还别说,她与阿菱果真长的像,不亏是母女啊!”
“你告诉舅母,你叫什么名儿?”
叶夫人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先前阴阳怪气也是对叶忠的态度。叶家几代单传,到了叶忠这一辈,才生出一个叶菱。只可惜叶菱年少远嫁上京城,一晃眼十几年过去,她回江南的次数,一个手掌都不足。而今看到嫩白可怜模样的苏锦宁,登时叶夫人被挑起了思女心,笑意吟吟拉着苏锦宁便离开了。衣裳干贴身体,自是十分难受,被拉着手的苏锦宁回眸看向君夜渊,后者神色看着略淡,周身并无冷意。见此,她安心跟着叶夫人离开。“草民夫人不知您的身份,在您面前放肆了些,还请王爷莫要计较。”
苏锦宁一离开,气氛变得有些凝结,叶忠小心翼翼行礼,暗中打量着君夜渊神色。府内下人不多,装置摆件较为寻常,看着倒不像首富的家。不过这也侧面证明叶家并不是什么骄奢淫逸的人,可见他们虽有首富身份,日子却也过得平淡,并未自持有钱仗势欺人。君夜渊淡漠收回视线,锐利望见叶忠紧张的打量,他扬唇淡笑,眸色缓和几分:“本王虽是王爷,不过也是阿宁的夫君,您是阿宁的舅舅、是长辈,自不必这般拘谨。”
“妹夫说得对,爹你快去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儿子带妹夫去更衣!”
叶知墨瞅见叶忠松了口气,立即抓着君夜渊往反方向跑。叶忠是个话唠,君夜渊未有王爷架子,平易近人的样子,定会诱得叶忠大说特说。一直到走廊,叶知墨这才停下,忍不住撑着双腿喘气。“还别说,妹夫你的体力真好,要是哥哥我也能有这么好的体力就棒了!”
人比人气死人,叶知墨看着呼吸不变的君夜渊,眼底闪烁浓浓羡慕。君夜渊爱极了苏锦宁,何况他在叶家还没半时辰,他却像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他神色缓和,默不作声将叶知墨抓他受伤的手背在身后,“兄长若想有好体质,本…我倒是有几个法子,就是不知你吃不吃得消。”
语气略显生硬,可句句透着君夜渊的真心。读书人要什么好体质,叶知墨连忙摆手,摸头哈哈笑:“我也就是嘴巴上喜欢说说,好体质可不适合我,我怕累死!”
叶知墨说话仿佛自带笑点,君夜渊微弯眸,跟着他进了一间房。一到房间,叶知墨上手比了比君夜渊身高,又看了眼他的臂长,随后走到柜旁,取出一件绯红色的锦衣。“这里是我房间,这是母亲给我亲做的冬衣,妹夫你穿应该正好。”
说着,叶知墨将衣服递给君夜渊,神情笑得傻气又炙热。叶知墨不喜红色衣裳,他家母亲却是爱惨了这个色,每次做新衣,总能在一堆的月白锦衣中看见一抹红。妹夫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眼下正好把衣裳给妹夫穿。君夜渊颔首点头,拿着衣服到了屏风后,褪下外衣,正如他所想,受伤的手臂因为叶知墨用力抓着已经渗出血来。眸色未变,神色未变,君夜渊只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不满。女眷这边,叶夫人在房中翻箱倒柜,急的发髻都乱了几分。苏锦宁跟在叶夫人身后,目光扫过边上几箱乱糟糟的衣服时,连连摆手制止:“舅母,您随便给我寻一件衣裳就得了,不必如此麻烦。”
“这不行,锦宁你难得来江南,舅母又头一次见你,自然得给你穿的体面好看些!”
叶夫人性情温和,除去面对叶忠时会化成妒妇,寻常时间这就是一个体贴的长辈。箱子一一被打开,叶夫人大有一副恨不得钻入箱中寻找的即视感。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话音刚落时,叶夫人眼尖看见一抹红,顿时浮现笑意,一把将衣裳从底部抽出。“这是我上月刚做好的衣裳,用得是上好的锦缎,款式也是舅母我亲自绘的,用来给你穿再合适不过了。”
叶夫人摊开衣裳被,对着苏锦宁身形比了比,笑意瞬间更加浓稠。这本是为叶菱缝制的锦衣,只可惜冬日来临时,她并未再回来,而今给苏锦宁穿,倒也是了却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