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就怕犹豫，犹豫就代表着女孩已经开始权衡，只要有权衡那就有商量的余地。只要能商量，徐章就敢开出任何不切实际的空头支票。徐章笑吟吟道：“刘安谷导演可是个大导演啊，不仅是雾城电视台，就是在国内也认识不少大导演、大明星。以前就有一个姑娘，就因为刘导演推荐了一个电影的通告。而她本身也长得足够漂亮，演技也非常好，很有资质。仅仅凭着一部电影的女配，就拿到了某个新人奖。之后又有刘导演的大力支持，真是通告不断，年入百万根本不成问题。”
“年入数百万呀，这可比我挣得多了。”
徐章的语气不无羡慕，循循善诱道：“只要一晚上，就得到了这么多！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一晚上能挣这么多钱？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贺秋凉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耳边便传来系统的警告声。秦瑜站在一侧，望着褚小韵的目光有些复杂。相同的话先前徐章也对她说过。秦瑜虽然用激烈的言语与徐章争吵，但是她发自本心的明白，她其实犹豫了，争吵只不过是表象。如果真的一点不心动，凭她的性格应该是冷笑一声，而后扭头就走。现在她想知道，这个一直让自己瞧不起的褚小韵会怎么选择。“会答应的吧，肯定会答应的。我就从没看过她拒绝别人。更何况这话还是徐经理说的，褚小韵怎么敢拒绝呢？”
秦瑜心中想着。“一晚上？要一晚上这么久吗？”
徐章的本意是诱惑，谁料褚小韵听到这话后，却是诧异地看着他。贺秋凉心中一紧，秦瑜的嘴角微微翘起。徐章差点没被口水呛到。一下子被所有人盯着，褚小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是何等令人无语的脑回路？人家考虑的是答应不答应，你居然是考虑时间的长短？如果被刘安谷听到，他必然会恼羞成怒，拼了命也要坚持一晚上。褚小韵看了看时间，犹豫了好一会，小心且怯懦看向贺秋凉，问道：“我，我可以去吗？”
贺秋凉沉着脸，上下扫视褚小韵一眼，忽地冷笑一声道：“你爱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咳咳……”徐章连忙接过话，温和笑道：“你要是觉得一晚上太久，半夜走了也没关系的。”
褚小韵脸色白了一下：“半夜也好久……”徐章面色十分古怪，他干这行挺久，牵线搭桥也是有年头的老手了，还真没见过一个姑娘在时间上斤斤计较的。只不过这时候只要褚小韵答应就好，于是顺着话头问道：“那你想要多久？”
褚小韵低着头，两只小手掰了掰，伸出一个手指头，试探道：“一分……不不不，两分钟？”
贺秋凉嘴角抽抽，没有开口，秦瑜单手扶额，不想说话。徐章目光呆滞，喃喃道：“这也太侮辱人了吧，人家刘导只是胖了点而已，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不行吗？”
褚小韵见徐章不答应，似是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道：“我，我不是不愿意。就是我真喝不了酒，昨天还喝醉了。两分钟够喝两杯酒了，再喝我就可能睡着的。”
徐章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瞪大眼睛，道：“谁告诉你是喝酒了？”
“诶？不是喝酒吗？”
褚小韵呆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从身侧传来，贺秋凉笑得前仰后合。徐章一开始提的就只是敬几杯酒，似乎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料到，其实还有个“傻子”也在这！褚小韵就是那个“傻子”。徐章恼羞成怒，道：“你是不是傻？谁会因为喝了杯酒，就去捧红一个明星啊？”
褚小韵被吓得往贺秋凉身后躲了躲，小声道：“我，我可以不用刘导捧的。”
徐章使劲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长叹口气，道：“我明说了吧，今晚你去陪刘导好好睡一觉，以后我保你大红大紫！”
褚小韵只是单纯了点，这话还是听得懂得，她面色豁然大变，脱口而出道：“方经理说过，不会逼我做这种事，我才来公司的！”
徐章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方经理说过，我可没说过。褚小韵，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章冷笑一声，撕破先前温和的脸面，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你可不像贺秋凉一样，想辞职就能辞职！你是签了五年长约的！”
“只要你敢拒绝，我保证在这五年之内，你什么事也做不了！还想出头？你别做梦了，我保证你这五年，每个月就只能拿那么两千块钱，钉死在这里！”
秦瑜面色微微一变，公司的五年长约，不仅仅是工作，其中也含有各种培训、资源。而这类培训从来不是免费的，是艺人以未来做担保获来的。这类长约的条件与约束并非龙腾专有，而是业界通用，否则谁能保证公司花费大量心血资源培养出来的艺人，不会被其他公司一挖就走？“想一想吧，只要点头答应，你就能一步登天，从此改变生活。不答应，就得在雾城啃五年的馒头！”
徐章的目光极有压迫力。吓得褚小韵忍不住后退几步。“我，我……”褚小韵忍不住抬头，望着贺秋凉的背影，“求人帮忙不会，拒绝别人也不会吗？“酒好喝吗？说不想喝有那么难吗？拒绝别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必死还难？”
“你是包子吗？怎么谁都能欺负一下？”
“这样生活……你其实也很累吧。”
此前贺秋凉对她说的话蓦然浮上心头。褚小韵望着贺秋凉的背影怔怔出神，耳边依旧是徐章紧紧逼迫的话语。褚小韵上前一步，轻轻拽住贺秋凉的衣角，心中鼓起一股勇气。“我，不，要！”
一字一顿，往日语气总是软软弱弱的褚小韵，在这一刻竟难得的果决。秦瑜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