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听她的电话。舒月有些激动，“许凡，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

许凡语气淡淡，“以后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两人从今天开始彻底断了。舒月怎么能够甘心？她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许凡轻蔑的笑。在这笑声里，舒月感受到了，许凡对自己的不屑，对自己的嘲讽，以及对自己异想天开的嗤之以鼻。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舒月声音带着水意，“我还没有成年就给你了，现在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说把我甩了就把我甩了，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许凡：“床伴。”

许凡：“免费的消遣工具。”

许凡：“不用花钱的鸡。”

许凡：“你满意了？”

舒月被气的浑身颤抖，“许凡，你不得好死！”

许凡轻笑，“你我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这么多年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商业资源也不少，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舒月，你和我最好好聚好散，要不然，我让你在京城，毫无立足之地。”

舒月哈哈大笑，“许凡，我爱而不得，你也一样，你心心念念的人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她怀孕了！你爱的人的肚子里怀了其他男人的种，就算有朝一日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你也不过是捡的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你不知道，你以前和我一起睡觉的时候，半夜里总会念着一个名字唾骂，我以前的时候尚未听清，只知道姓傅，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可有什么关系呢？从小到大你比不过他，现在，你爱的女人也成了他的妻子，真是可笑，注定了你这辈子只能被他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天。舒年吃完早饭出门去宠物看看喵喵，沈相思已经在里面帮店主打扫宠物卫生了。舒年看着正在忙乎的沈相思，笑着问道，“名牌大学毕业的法学生来养猫猫狗狗，会不会觉得有些心有不甘？”

沈相思冲着舒年嘿嘿一笑，“不会呀，和人打交道麻烦多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和动物们打交道，我甚至觉得在做铲屎官的途中找到了我自己人生的意义。”

舒年一边逗喵喵一边和沈相思说，“的确，三百六十行，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沈相思给几只猫猫铲完了猫粑粑，搬着小板凳坐在舒年旁边，“昨天晚上我哥食言了，嫂子，你没生气吧？”

舒年很单纯的摇头，“每天都会有无数的意外发生，只不过是因为在你哥身上同时发生了两件事情，而你哥权衡利弊之后，去做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这没什么。”

沈相思懊恼。小姑娘觉得她嫂子如此的淡定，如此大方，用小说里的话来讲就是不够爱。沈相思泄气的问道，“嫂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哈，你爱我哥吗？”

舒年拿着猫条的手微微一顿。晶亮亮的硕大的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里闪过迷茫，“爱？我不知道。”

这话是真实的。舒年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她没有被人爱过。或许曾经是有的，或许年幼的时候被奶奶爱过，很小很小在爸爸去世之前也被爸爸爱过，但那都是有记忆之前的事情了。后来到了寺庙里，记忆系统才逐渐的成熟。师太爱自己吗？舒年知道，师太对寺庙里所有的小孩都好，所以这种爱可能称之为爱，但是更应该称为慈悲，大慈大悲。沈相思看到舒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该问。舒年倒是好奇了，“爱，是什么感觉？你爱过人吗？”

沈相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五岁的时候喜欢我家隔壁的一个小男孩，因为我妈不让我吃糖，他每天都把他的糖分享给我，后来他把糖一分为二也给别人，我就不喜欢他了。然后是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父母去世，我整个人就像是走到了黑暗的巷子里，每天都去墓园里陪我爸妈，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守墓人，认识了他的儿子，和我一般大，他每天都陪我聊天，我觉得我慢慢的很依赖他，但后来，他就从来没来过了。我大学的时候，喜欢一个学长，那个学长人很温柔儒雅，看起来很好很好，学长毕业的时候，我喝了一杯威士忌，和学长表白了，没想到学长竟然答应了，我开心了整整一晚上，然而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大学里人傻钱多的典范，学长喜欢的人说我什么时候给学长表白，她就什么时候和学长在一起。所以说，从小到大我应该算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我辞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学长喜欢的人和我在一家律所，她老给我使绊子，我气不过就辞职了。”

舒年摸了摸沈相思的刘海，“也就是说，爱，需要偏爱，需要依赖，还需要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