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蝉便起来收拾好行礼,景冉换了身骑装,准备吃了早饭就动身。然而,早饭还没吃完呢,穆山乡主忽然带着人打上门了。“景冉!景冉在何处!让景冉那个贱人给本乡主滚出来!”
外头声势浩大,管家拦不住人,惊慌的跑进来禀告:“夫人,小姐,穆山乡主不知怎么回事带了十几个家丁上来就砸门,门房一开门他们就往家里冲,奴才实在是拦不住。”
程瑶表情早就冷了,放下碗筷起身:“我听见了。”
景冉跟在程瑶身后出去,还没拐过回廊就撞见了气势汹汹的穆山乡主。穆山乡主穿着很是雍容华贵,平白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见到景冉母女,她冷笑一声双手叉腰:“景夫人竟带着你女儿出来了啊,我还当你要让她躲起来不敢见我呢。”
“乡主带着家丁擅闯朝中二品朝臣的府邸于理不合,你这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也不像个能正常交流的人。”
“我女儿行的正坐得直,别说她没道理躲你,就是代替我这个当家主母将擅闯府邸的无礼之徒打出去也使得。”
程瑶半点不退。别说一个乡主,就是县主、郡主、公主们也不能这样闯大臣府邸。穆山乡主在婆家娘家都是横惯了的,在外头旁人不是很买她的账,但也没有谁敢扬言要跟她动手的。何况现在她侄儿回来了,有靠山了,哪里会忍受程瑶对她如此不敬。“还敢动手打我?你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没数?我今天就闯了,你打我一个试试?”
穆山乡主嚣张的很,扭头吩咐人:“给我砸!砸的最多的本乡主重重有赏!”
这些家丁也是跟着穆山乡主横惯了的人,此刻穆山乡主一声令下,他们齐声高呼一声“是”,举着手里的棒子开始砸。回廊上放着的盆栽、跳下回廊折院中小树的树枝。家中下人们上前阻拦,那些家丁直接一棒子打去。挺温馨雅致的院子一下子就被损毁好些东西。程瑶脸色铁青:“瑞雪,折了他们的臂膀!”
程瑶身边的侍女瑞雪应了声“是”,身手矫健的朝着那些家丁掠去!瑞雪特意从穆山乡主身边掠过,速度快的在她身边卷起一阵风,惊的穆山乡主啊一声躲开。转头去看,只见那丫头身手了得,力气极大,扣住家丁的肩膀随手用力就是咔嚓一声。不过眨眼功夫,穆山乡主带来的那些家丁们满地哀嚎。收拾完家丁,瑞雪不确定的询问程瑶:“夫人,只收拾这些狗奴才吗?”
穆山乡主本还在震惊程瑶身边的丫鬟为何有这等身手,一听这话当即面目狰狞的质问:“你还想收拾谁?!”
瑞雪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穆山乡主没想到这么憋屈,结果转过头,却看见程瑶神色镇定的朝她走来:“穆山乡主,请。”
穆山乡主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她爹是宁国公,她哥哥是宁远侯,她堂堂乡主,程瑶不过一阶村妇,运气好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罢了,凭什么在她面前这么嚣张。“你放肆!”
火气一上来,穆山乡主突然甩手给了程瑶一巴掌。啪!程瑶猝不及防被打的偏过头去。而穆山乡主也就在此刻,猛地感受到一股渗人的震慑力。与此同时,她听见景冉的声音仿佛淬了冰:“夏蝉,还回去!”
“是!”
夏蝉早就想动手了!穆山乡主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被扇的耳朵嗡嗡响,脑袋都晕了。踉跄两步,跌倒时也没人去扶,下巴还在廊上磕了下,满嘴的血。好一会儿她的症状才缓和了,本是要继续问责,可抬头就看见景冉冰冷的仿佛在看死尸似的眼神,吓得她狠狠一颤,只感到害怕,哪里还敢生事。见她乖觉了,景冉上前去扶程瑶,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娘……”程瑶脸上都被指甲划了道血痕,等爹回来看见了别提得多心疼。她们母女两个好好在家吃早饭都能被人上门找事。程瑶揉了揉脸,朝景冉露出个笑:“没事,与你无关。这疯妇年轻时候就没你娘漂亮,心里一直攒着怨气呢。”
穆山乡主想反驳,恰逢此刻景冉朝她看过来,吓得她声音都哆嗦了:“你……你还想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让你上门闹事,事情你还没说明白。”
穆山乡主偏生不说,这么会儿功夫就忘记疼了,讥讽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在这里装糊涂,我侄儿的事情除了你还能是谁干的?”
“好家伙,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景冉懒得跟她浪费时间:“管家,将那些歹徒都绑了送官府去。夏蝉,带穆山乡主去张家,我倒是想问问张大人,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他夫人如此盛怒。”
程瑶道:“张家不一定能做这疯妇的主,我们去陆家。”
“也行。”
夏蝉上前扯穆山乡主起来。“痛!痛!大胆狗奴才!你放开!”
见跟夏蝉说话没用,穆山乡主转头吼景冉:“景冉你放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们景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景冉被这话气笑了:“你算我哪门子长辈?”
能称为长辈要么得有个辈分称呼,姑姑婶婶表姑表婶师长什么的。要么是品德高尚、学识渊博受人尊崇,让人见了心甘情愿尊声长辈。穆山乡主挨了哪条了张口就说是她长辈?穆山乡主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你是我陆家未过门的侄媳妇,我怎么不算你长辈?”
程瑶满眼嫌弃:“从前你脑子里便左边是水,右边是面,晃一晃满脑子浆糊。这把岁数了,竟还是如此。”
她侄儿干出来的那些事情,这婚事本就是等待解除的状态,就算是婚约稳固,婆家有这么个隔三差五回娘家指手画脚的外嫁姑姑,姑娘也会好好考虑婚事要不要继续。这都敢以长辈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