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冉从夏蝉哪儿离开,吃了晚饭姚音才见到景冉。她在太子别院里住的倒是没什么不适应,除了很担心景冉和夏蝉的伤势外,其余地方还真是比待在婆家舒服。府上侍卫不允许他们探望,不许他们出别院大门,但也没有限制他们在府上的活动。姚音关心了景冉和夏蝉的伤势,絮絮叨叨问了许多,徐成珉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景小姐还需要休养,你让她好生休息,先去看看夏蝉吧。”
姚音觉着也是,想起夏蝉她又是一阵揪心,当时夏蝉护着他们逃离,被人砍成了一个血人,她真的担心夏蝉救不回来,夜里惊醒都哭了好几次。“你不一同去?”
姚音起身才发现徐成珉没动:“你有话跟景冉妹妹说?”
“有两句话要问景小姐,问完就走,你先离开。”
姚音狐疑的看了丈夫一眼,不过也没有停留。“徐大人想问什么?”
徐成珉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这两日我在别院出不去,无法知道外头的事情,想问问景小姐这次暗杀的幕后指使查出来没有。”
景冉颔首:“查出来了,是安小公爷。”
徐成珉惊讶:“我们与他并无仇怨啊,甚至都没有来往。”
安国公府是看不上他们锦南伯府的,平日里有宴席都不会给他们家发帖子。他们是受到自己的牵连,景冉没打算隐瞒。“安小公爷要杀的人是我,几年前我无意间发现安小公爷喜幼女的癖好,前些日子他与我为难,我一时之气便拿此事威胁他。”
徐成珉震惊的嘴巴都张大了:“喜……喜好幼女?怎……怎么个喜好法?”
一个秉性正直的人,咋一听这样的癖好一时间都无法往哪方面想。还能是怎么个喜好法,床上的那个喜好法。可姚姐姐的夫君,景冉得喊一声姐夫,她也不方便挑明了说。“正是大人不敢相信的那种喜好法。”
徐成珉皱眉,眼底难掩厌恶,却还是忍不住问:“多大年岁的女孩?”
“七八岁到十二三吧。”
景冉当时查的年龄段,就是这个数字。徐成珉气的捶了一拳头,没桌子给他捶,一拳头捶在了自己腿上,咬牙切齿的:“如此恶行,岂能放任他逍遥!”
徐成珉这话自然不是责怪景冉让卫谦逍遥,而是他自己容不下卫谦逍遥。景冉道:“当时我发现这件事不久,卫谦就病了,我便没有声张。那些丢了女儿的都是普通百姓,我没将他们女儿的下落告知他们,若他们气不过状告国公府,于他们而言反而是灾难。”
“此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徐大人就算心中不平也不要去为那些女孩平反。找不到证据不说,此事也不在你的职责内。”
徐成珉心绪难平,有些哽咽。半响他才道:“我……我有个胞妹,六年前走丢了,当时九岁。她……”难怪他忍不住哽咽。“大人的妹妹应该没有落到卫谦手里,这人专挑无所倚仗的普通百姓下手,连勋贵人家外头管事的孩子他都不会动。”
徐成珉松了口气,被拐卖了总比遇害了强。这瞬间他跟那些女孩的家人共鸣了,心底更想卫谦遭受报应。景冉道:“这一次暗杀只因为你们与我同行,卫谦就要连你们也杀,可见这人有多心狠手辣。”
徐成珉问出了想知道的问题,便没有过多打扰景冉。这些事情徐成珉没有详细跟姚音说,姚音是个娇小姐,徐成珉想一辈子护着她,不希望她知道人性的污秽。次日一早,大家也该离开太子别院了。景辰特舍不得走,眼巴巴的望着景冉:“姐,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不能。”
景冉一点都不爱惜弟弟幼小的心灵。景辰也不伤心,问道:“那你能将行五叔叔聘请来府上教我功夫吗?”
“姐,我想习武,我不想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啊,一点忙都帮不上。就当我给你借银子,你把行五叔聘来我家好不好?”
太子不会特意来送他们,景冉正好奇行五叔是谁,送他们出门的汉子就上前了。“景少爷,奴才没空去府上教你功夫。”
行五是别院侍卫的总教头,两孩子溜达去练武场的时候他顺便训练了一下。生的人高马大,身材很是魁梧,相貌也男人味十足。景辰闻言眼巴巴的望着行五:“那我过来学……我给银子的。”
行五冲着两人颔首:“二位慢走。”
景辰:“……”景辰垂头丧气的跟着景冉走了。——自从新宁街刺杀事件发生后,朝堂上就没有安宁过。天子脚下都有人敢行刺,多可怕呀。这几天负责案子的刑部和京兆府两个部门的官员都快被满朝文武喷死了。京兆府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天知道京兆府尹周大人有多难!他们除了能从刺客的尸首上看出这些刺客都是高手外,其他线索什么都没有。案子的线索之一——遇刺的苦主,被太子接去别院了。案子的线索之二——太子本太。周大人壮着胆子去找过太子的,他真的很负责的想问出线索。但太子让他滚远点,他敢不滚吗?刑部尚书倒是知道动手的人是藏暗中的那支黑甲军,猜到太子上安国公府闹事与新宁街刺杀有关。可他也不敢对外说啊。那没有办法,就只能对外说什么都还没查到,被喷也只能忍着。而今天,随着姚大学士一封请奏废太子的奏折呈上,整个朝堂陷入了安静。姚大学士不管旁人的目光,在朝堂上站得笔直:“天子脚下有人都敢当街行刺,臣也很心痛!可太子不管如何查案心切都不应该去国公府闹事,一国储君行事竟如此目无法纪,还请圣上废除东宫太子!”
姚大学士说着,跪了下去。全场雅雀无声。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子行事确实让人心惊胆颤,但大家怎么都没想到上奏废太子的,居然是大姚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