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蕊是喜欢说那些话,但这些话对那女人来说不过是个口号。她尊重生命,尊重的只有自己的生命和权贵的生命。景冉弹指间一只黑鸦飞出,朝着一个方向袭去。随即,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夏蝉一惊,忙过去查看。很快回来:“小姐,是个黑衣人。”
景冉颔首:“嗯,此人一直藏在暗处监视我们,应该是黑甲军的人。肢解了吧,给安蕊送去。”
夏蝉应下:“是!”
——安蕊还费劲儿的伪造不在场证明来着,劫狱失败后又回去办演唱会的院子溜达了一下,意思意思的询问了下观众反应才走的。回到院子才发现竟有人等着她。安蕊不悦道:“事情我不是都交代下去了吗?这个点来找我做什么,你别说劫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会失败。”
黑衣人对她的不悦不为所动,行了礼后道:“让王家两位小姐跑了,抓到了刑部尚书的夫人。”
安蕊松了口气:“抓到王夫人也行,人质一个也够。”
一个也够,那为什么要让他们抓捕三人。黑衣人面上没有露出异样,心里却很不满。当时为了追回王家两位小姐,他们还增添了伤亡。早知道一个也够,他们当时就不追了,直接带上王夫人撤离。黑衣人只是个奴才,不被当人看习惯了。但安蕊也是个奴才,凭什么也不将他们当人看?黑衣人没有抱怨,继续汇报道:“刑部尚书进宫去了。”
安蕊一愣。她预想的是,刑部尚书私下将卫谦带出来将人换回。没想到刑部尚书会进宫,这事儿该怎么收场?黑衣人见安蕊的反应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安排,这次忍不住道:“刑部尚书若是私自带小公爷出来,一旦被人发现,定会怕赔上他的前程。他不可能用前程去换自己妻女的性命。”
安蕊冷着脸:“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明日一早再说。黑衣人走了,安蕊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夜色深了,她好不容易来了困意,又突然听见了响动。“又有何事?”
安蕊还以为来的是自己人,失眠让她语气很不耐烦。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对方走到她面前。安蕊还来不及撒出药粉,就感觉一堆东西砸了下来,伴随着隆重的血腥味,随即一块油布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安蕊只觉得血腥气充满了整个鼻腔,手一摸,黏答答的,还叫她摸到了断肢!“啊!”
安蕊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只可惜黑衣人来的时候迷晕了院子的婆子,没人来帮她。安蕊惊慌失措的废了好大劲儿才从油布里头挣扎出来,站在床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了。但紧接着,她就感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冲她床上滚到地上。借着月光,她看见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她。“啊!”
安蕊又是一声惨叫,被吓晕了过去。角落里头的夏蝉顿了好一会儿才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当然没有走,她还准备好好看看这女人的惨状呢。本来打算等安蕊的仆人点燃烛火之后,她就将仆人敲晕,在将尸体的血肉塞安蕊嘴里恶心死这女人。没想到安蕊这么不经吓,这就晕了过去。“不是声称自己上过战场吗?”
夏蝉真的没想到安蕊这么弱。夏蝉哪里知道,安蕊上战场是为伤兵医治。伤兵的伤口看着再是渗人,面对大活人能有多恐怖。确定安蕊真的晕了之后,夏蝉索性将碎尸都放到了安蕊床上。那颗头颅也叫她抱起来,放在安蕊脑袋边上。安蕊醒了一转头就能瞅见这幅美景。夏蝉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这才满意的在床幔上擦了擦手走了。安蕊被吓晕后没多久就醒了。但醒了之后很快又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个夏蝉就没有看见了。次日婆子醒来,如常一般做好了早饭才进屋,结果咋一看屋内的情况,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安蕊被婆子一嗓门吵醒了。这下子她倒是没在晕过去,只是脸色惨白的让婆子过来搀扶她。婆子哪里敢,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边跑边喊:“杀人了!”
那声音,堪比杀猪。而此刻,朝堂上。皇上竟然将昨晚的事情拿到朝堂上说了。先训斥了巡防营节督使一顿,才开始说王夫人被掳走的事情。“这些歹毒凶狠,恐怕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换人,刑部尚书的夫人会有危险啊。诸位觉得此事该如何?”
王大人在妻女面前耍威风,在朝堂上倒是该哭就哭。这会儿他就跪在殿前,哭的泣不成声:“皇上,那是微臣的发妻啊,还请您开开恩。”
谁见了都得以为他跟发妻感情深厚。皇上语气无奈:“爱卿别哭了,你将朕的脑袋都哭晕了。朕已经让巡防营缉拿劫匪,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说完他又看向诸位大臣,等着人说话。反对的臣子自然居多,劫匪让朝廷放人,朝廷就得放人,那朝廷成什么样子了?也有人直接将矛头指向安国公,觉得这事儿是他做的。其中不少是安国公派系的人。这种时候安国公是最大的嫌疑人,没人出面质疑他,那他就得让自己出来质疑他。“安国公,你觉得应该救王夫人吗?”
安国公脸色很难看,像是要打雷闪电似的。也不知是那个蠢货干的这事儿,劫狱就劫狱吧,失败了就撤啊,好绑架人质来交换,脑子里塞了屎吗,怎么想的?“回皇上,微臣以为,皇家威严不容挑衅!”
安国公说话掷地有声,内容却是模棱两可的。他不能说可以放人,因为那犯人是他儿子。也不能说不可以放人,因为他觉得皇上是打算放人的。又争论了一番,皇上看向景止堂:“户部尚书,人犯卫谦是因袭击你女儿入狱,你觉得如何?”
卫谦自然也看得出来皇上有意放人。他上前一步,却是认真斟酌了许久,才状似无奈的叹息道:“若是微臣的发妻遭受此劫,微臣定然不惜一切代价满足劫匪的要求,只求发妻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