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的姑娘即便是个端茶递水的小丫鬟也得几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不是青楼的丫鬟教的有多好,而是这地方本身就是个吞金楼。不过小丫鬟自然是不能做媳妇的,青楼里端茶递水的小丫鬟就几岁,最大不会超过十二岁。想从青楼带走一个能做媳妇的大姑娘怎么也得百两往上。但是牙行就不一样了,大姑娘也就几两银子。一群人齐齐道:“牙行买人要过衙门啊。”
大家虽然不怎么接触外界,但还是知道牙行可以买卖人口的。但牙行也是衙门授权的生意,在牙行买卖是要去衙门过户的。景冉道:“往后你们有户籍了,可以去牙行买卖。”
再说了,牙行的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景冉这会儿就是要夏蝉把他们带去牙行的,等教头立了商户后便会去牙行将他们买走。景冉没跟着一起去,她还得去安排这支商队的掌柜。夏蝉领着他们去牙行,历锐也跟着夏蝉,就忍不住跟他们道:“你们的身契虽然在主子手里,但明面上你们的主子是你们教头。想娶媳妇儿时就将银子给你们教头,看中谁让你们教头买回来再为你们赐婚就行了。”
大家一时间还没接触过这个,听了这些话只能有个模糊的概念。但是等夏蝉又带着他们教头去牙行买他们的时候,一伙人心情就开始澎湃了。夏蝉带着上好户籍的教头过来,用三两银子一个人价格从牙行买走了他们。他们待在牙行的时候也留意过,一个个的虽然被关在屋子里,但是想打听什么信息都能打听到。比如牙行后院有两个洗衣服做饭的女子,她们是被赌鬼丈夫买到牙行的,一两银都没人买,就被留下作了仆役。这价格,他们只要押送一次货物回来就能买到媳妇了呀!大家顿时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人手安排好了,景冉次日就带着新上任的刘掌柜去了冒州查验货物。赵氏族长说让运送粮食布匹,然而这一次几大车的货物都是盐。盐被夹裹在中间,不把布匹和粮袋打开检查就不会发现里面的盐。这是要贩私盐呀,被抓了可是重罪。刘掌柜倒是不怕,就算他被抓了东家也一定会保他的,他担心的是。“东家,万一我被抓了后官差对我用刑,我受不住怎么办?”
景冉瞥他一眼:“那就把赵氏供出来,这些货物你本就是帮赵氏与运送的,往后与你接触的也是赵氏的管事。好好干,这活儿你能平安做个两年,我送你儿子去国子监。”
刘掌柜眼睛一亮,但随后就纠结道:“要是我家那小子实在不成器怎么办?”
“实在不成器我就送你一座三进的宅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呢,生活宽裕了总能教出来一个有出息的。”
刘掌柜眼睛亮晶晶的,也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景冉给了他一道平安符:“随身带着,神明会保佑你。”
刘掌柜对鬼神是宁肯信其有的态度,虽然不是啥虔诚的信徒,但偶尔也会陪着家眷上山烧香拜佛。所以哪怕东家东西给的很敷衍,他还是收下小心放好了。景冉目送商队出城后才返回京城,回到家她才发现今日家里几个婶婶都过来了,正在厨房忙活。景冉看的一呆,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厨房里一阵阵的饭菜香气飘出呢。她的生日,在七月已经过了啊,他爹娘,都在三月,得明年了。家中亲人的生日都数了一遍,可都不是今天啊。然后节日,也不是啊。景冉蒙圈的叫来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二伯要回来了。景冉一听也高兴起来了,跑去厨房一看,张氏果然在厨房忙活。张氏的厨艺好,景冉的饭菜经常都是她亲自下厨的。“二伯娘。”
景冉笑呵呵的跑进去:“你做的怎么都是二叔爱吃的呀,二叔回来就不管我啦?”
张氏忍不住戳她脑门:“回来了正好,安排个下人去通知你爹下职后早点回来。”
景冉应了一声:“要我去学堂接小辰吗?”
景辰是住在学堂的,休沐日才会回家住。主要是他住在家里张氏管不住他,回家就知道玩都不做功课,就被景止堂丢学堂里住了。张氏也想儿子了,但父子两个不怎么合得来,景止永回来一趟也不会那么快走,她就道:“不必去接了,等学堂休沐再回来便可。”
景冉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了下人去户部等着她爹下职。她自己则是安排人收拾出几个房间,然后就跑城门口去等二伯了。她到的时候李掌柜刚出城,作为商队的大掌柜,李掌柜要去接收货物。景止永是让商队的伙计快马回来通知的,他这会儿还带着商队落在后头,一直到天快黑了景冉才看见她二伯。这个点商队已经进不了城了,所以货物都已经由李掌柜拉去城外的庄子上。这会儿景止永就骑着马,身后带着两个亲随赶着马车。景冉喜笑颜开的迎上去招呼:“二伯。”
景止永看见景冉也露出笑来:“冉冉怎么跑到了这里来,天气转凉了你也不多穿点。”
景冉表示自己不冷,刚要说已经在她家准备好了饭菜,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二伯不必先回老宅。但她话还没有说出口,便看见马车的帘子撩开,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探出头来:“老爷,这位姑娘是?”
景冉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景止永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侄女。”
回头看见侄女冷冰冰打量马车内妇人的眼神,景止永声音不由小了几分:“冉冉,这是幸娘。”
景冉笑意不达眼底的看向她二伯:“二伯,这位幸娘是什么人呀?”
景止永骑马往前:“我们边走边说。”
景冉嗯了一声,又问道:“所以这位幸娘是什么人呀?”
景止永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语气?”
景冉捂着心口:“我这是绝望的语气,是心痛的语气。现在二伯你就是我的良药,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外头带了个小妾回来。”
景止永有点心虚的看向别处。景冉:“……”她想说粗话,骂很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