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御史,皱眉道:“一国太子竟靠着典当东西过活,太子怎么能如此?”
姚大学士转头就喷那个御史:“太子殿下心系百姓,在这位大人看来似乎是心系错了。对你来说那些莫须有的面子景比天下苍生的生死都重要吗?”
这帽子给扣的,那御史哪里承受的住,涨红着脸恼羞成怒的反驳:“姚大人做这么多年学问就学会了给人乱扣帽子吗,本官哪里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两人吵了起来,但那个御史很明显吵不赢,好几位大人都出面帮姚大学士说话,还有其他御史直接弹劾这名御史。“好了!”
皇上厉声呵斥住争吵的大人们。不等他开口便有一位大人上前:“皇上,太子殿下只是犯了些小错,七公主与皇后都不曾计较了,皇上不如就解了太子的禁足吧。”
立即就有几位出声附议。皇上看着这场面,眼神越发冷,面上却还笑着:“就依这位爱卿所言。”
然而下面的朝臣们确实齐齐一顿,旋即是一阵诡异的安静。皇上并没有察觉,他方才那个笑看着阴森狠辣的很。朝臣们大多都觉得皇上是疼爱太子的,如今太子改好了,愿意重视江山社稷,这是好事。他们以为皇上也会高兴,没想到皇上虽然答应了,却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来。不过朝堂上也没有安静多久,户部尚书很快就赈灾一事继续讨论。印阔正在他库房里头清点自己的财物,心里就一个大写的肉痛并且不停的咒骂他爹。一副药才几文钱而已,她以为一万两应该也够义诊的药钱了。结果义诊一天就去了一万两的药钱,今天来的百姓会更多!他爹这个昏君,要是能好好治理国家,让百姓富裕一些,他现在至于掏这么多钱吗?便在这时,荣安公公亲自过来传话了。“皇上有旨,今日起解了太子的禁足。”
印阔行礼道:“谢父皇。”
荣安公公笑道:“太子殿下,皇上召您过去陪着出宫呢。”
“父皇出宫做什么?”
换做旁人荣安公公是不会接话的,不过对着印阔他笑容可掬:“自然是皇上知晓了殿下的做善事,皇上想去看看殿下办的义诊。”
半个时辰后,印阔披着一件貂皮披风的印阔出现在议事殿里头。皇上淡淡笑道:“太子怎么来的这么慢,还在为朕禁足你生气啊?”
印阔觉得皇上有病,面不改色的恭敬行礼道:“父皇,儿臣没想到连京城都有这么多穷苦百姓,准备的药材快用完了,儿臣方才正在清点钱财预备再购入一些。”
来啊,互相伤害啊。皇上的脸色垮了一瞬,揭过这个话题起身道:“走吧,朕去看看。”
说是走吧,但皇上还是要先回宫换身常服。印阔和几位臣子便在外等候。“沈大人,诸位方才与父皇在商议什么?”
印阔态度和煦的问道。沈相沉默了下才作揖回道:“皇上方才与臣等在说各地赈灾的事情。”
印阔微微点头,他只是好奇随口问问。沈相却不能当他是在随口问问,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对赈灾有何看法?”
印阔虽然被禁足,这些日子的公文都没有往他面前送过,但是国库和国内各地是什么情况他也大概有个了解。“国库恐怕无法兼顾到所有灾区,先就灾情最严重的那些地方赈灾吧。若是大雪压塌了百姓的房屋,工部尚书还得准备一下帮着百姓修缮的事情。”
景止堂道:“殿下是觉得其余地方暂时可以不顾?”
印阔对着景止堂恭敬了许多:“景大人觉得让当地府衙酌情赈灾,先帮着百姓度过这个冬日如何?”
景止堂不着痕迹的点头,看向另外几位大人。几位大人沉默下来,都在思索。这个想法不错,如今国库的情况和皇上的态度,想让皇上大手一挥全力赈灾也不切实际。先帮助百姓度过寒冬,尽量减少冻死的人数,这样倒是可行。“此事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工部尚书下意识就叹息一声,叹息完之后就是一惊,赶紧去看诸位大人以及太子的反应。他这会儿子叹息不就是对皇上失望吗,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幸好,几位大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印阔笑看着候在一边的小内侍:“你好像是荣安的徒弟吧?”
小内侍一惊,谦卑的应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前年得了师父的教导才有幸能伺候在诸位主子身边。”
“荣安教出来的徒弟本宫当然放心。”
印阔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内侍心里更加恐慌了,上一个被太子问名字的内侍坟头草都有人头高了!“奴才李有福。”
小内侍回完赶紧道:“殿下应当不记得了,奴才本来是要调到殿下宫中的,可惜奴才没这福气伺候殿下。”
所以只要太子愿意他的主子就是太子,他绝对不会乱说话的,他发誓!印阔没说要把他调去东宫,仿佛只是随意与他说两句话,转而又跟大臣们说起赈灾的事情来。小内侍心里忐忑的很,诸位大人跟太子殿下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都没心思听了。然而诸位大人面上如常,心里却是讥讽的很。皇上去换衣服,居然还留一个内侍在这里看着他们。皇上这是把他们当做什么,嫌犯么?往常也有内侍在一边听他们议论政务的事情,那时候他们也需要皇上明白他们的政见。但是今日他们对皇上对待赈灾一事的态度感到不满,尤其是早朝会的时候皇上那阴狠的表情都叫臣子们心底发憷,就叫此刻留在这里的小内侍格外碍眼。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即便心中不爽也不会表现分毫,皇上换好常服出来时就没有察觉任何异样。见着这些朝中栋梁与太子的气氛那么和睦,皇上眼底的阴骘一闪而过便笑呵呵开口:“诸位爱卿在与太子说什么说的这么有兴致?也讲给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