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徐子亦？”

她看了一眼徐惟，对方冲她笑笑。这个笑里似乎可以暗含很多层意思。她领悟，看一眼宫禛，他身边一位男演员在和他说话，神情淡淡，似乎没什么兴致。“嗯，徐先生说如果您方便的话，想请您去一下。”

“好的，谢谢。”

她离开包间，徐子亦就站在门外大厅处等着她。大厅里空空荡荡，只有景观喷泉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他手里捧着花。“你这是……”“祝贺你演出成功。”

他勾唇，“本来给顾温、你和徐惟都准备了一束，想在后台给你的，但徐惟把她和顾温的拿走了，让我务必再跑一趟。”

顾温是不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法术，徐惟都被她带跑偏了。“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你的花。”

她伸手接过。这次是百合。比起玫瑰，更有分寸感一些。“没事，举手之劳，不过要我说，仅仅只是送花，还不够。”

“嗯？”

她看对方一眼，他的表情多少有点邪性。身后，宫禛手里拿着电话从包厢里出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徐子亦眼神闪了闪，忽然伸手，浅浅抱了抱汤故。她浑身一紧。陌生的拥抱陌生的触觉……她眼睛瞪大了看着对方。“你……干什么？”

徐子亦抬眼就看见宫禛杀人的目光，轻扯唇角，松开：“不用谢。”

？？汤故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任务完成，我就先走了。”

徐子亦笑笑，忽然又伸手，拍拍她的头，表情在暧昧之下，又能看出一丝英勇就义的果敢。今天过后，他不会被宫禛封杀吧？她背后一凉。再度抱着花出现在包厢的时候，顾温和徐惟又是各种夸张的表现。宫禛打完电话进来，前后左右都在讨论给汤故送花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八卦的表情。“汤故可以啊，年纪不大，又有才华又有人缘，这一晚上收两束花了。”

“听说刚才来送花的是徐惟的哥哥？难道她要做人家嫂子了？”

“两人之前在剧组好像就有点暧昧，要我说啊，汤故这种有能力但年纪不大的，最好找对象了，镜头前面是挺高冷，私下看着就清纯可爱。”

“她跟我妹妹似的，平常一副能扛煤气罐的样子，谈恋爱的时候人男朋友说她就是个奶呼呼的小姑娘。”

“这叫啥，反差萌？”

七嘴八舌，不同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刚才徐子亦摸她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汤故在低头喝饮料，总导演进来，场面更热闹。都是碍于面子，哪怕不喝酒的也都端起酒杯，没人劝酒，但这时候也要装装样子。毕竟作为前辈的导演已经导了十年春晚，明年不出意外还是他，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给自己开辟一条捷径。“这次要特别感谢宫老师救场，我这里敬你一杯。”

导演这话里有深意。今天台上的意外一直到现在也没人提及，但其实他们都清楚。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就收到时承的短信，说导演组那边已经打电话跟他解释过，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说明他们早就对现场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毕竟是全国最大的一场盛宴，已经有了一个汤依依的负面新闻，不能再同时承受一个故意谋害舞蹈演员的热点了。宫禛礼貌地笑笑，陪了一杯。汤故没怎么看过他喝酒，但感觉他酒量应该不差。导演离开，晚宴进入尾声。艺人们前后离开，包厢里的人越来越少。顾温和徐惟也都被经纪人接走，汤故打电话给时承，让他来接。“我刚才有点事回公司了，说是宫氏集团上次跟我们签的公关协议着急修改，我回来看看，你喝酒了吗？”

“只喝了一口，没事。”

“那要不你先在那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赶回去，大概二十多分钟。”

她看了四周一眼，人差不多走光，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怕耽误酒店工作人员清场。况且她也没有指使别人的习惯。“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没事的。”

“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之后跟我说一声。”

“好。”

挂断电话，她走到酒店大门口。外面刮起了大风，还下着雨夹雪，她穿着一件风衣，还有些冷，于是紧了紧手里的花。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卡宴，她一眼认出是宫禛的。季杰站在车前，看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汤小姐，上车吧。”

她一愣：“什么？”

“总裁在等您。”

她挑眉，想问为什么，但季杰一脸“我只是听吩咐办事”的表情，她咬唇，点头上车。车里开着空调，她一上车就被暖气包裹，车门关上，她长舒一口气。宫禛坐在另一边，看了她一眼，怀里的那束百合花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像个宝贝似的抱着，不过一束花而已。汤故转过头就发现他目光正落在她手中的百合上，一哽，想了想，把花放在两人中间。宫禛表情瞬间更沉一分。搞得好像徐子亦坐他们中间似的。汤故咧着嘴，抱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后宫禛伸手，把花扔到了副驾驶。季杰一上车就见一个黑影落在副驾驶上，吓了一跳，缓过神，立刻拉起挡板，让那束花消失在他们家总裁视线里。车开动，周围景色开始变化。“宫老师找我有事？”

还是知道她没车，所以在这等着？“没有。”

“那为什么……好好地让我上车？”

他挑眉，看她：“坐我的车，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