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箭，重新搭上，瞄准。箭在弦上，射出的一瞬间，再度偏移轨道。呼。又是一阵狂风，啪地一声，第二箭正中靶心，甚至直接插进了第一支后端，将直径只有0.5厘米的木杆劈成两半。现场沉默到针落可闻声。「纠正一下，这不是走近科学，这是探索玄学」「我觉得这可以做一个话题了，名字就叫被风偏爱的女人……」「不是，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她刚才的方向肯定射不中靶心，怎么就……不会是安排好的？」「谁能安排大自然啊我去？！」「一个竞技类综艺给我看这个合适吗？这玩意不得用悬疑背景拍个十几集？！」「肯定不是安排好的，你们看导演的表情，感觉比我还夸张」导演和制片对视一眼，都没从刚才眼睛看到的情景里缓过神。临介和时景坐在两人旁边，拧眉。“汤故老师这……是运气？”

运气也不可能接连两次发生啊！喘两口气的功夫，汤故又搭箭，第三支，十环，第四支，十环。还剩最后一支没用，她的分数已然跻身全场第一。虽然风邪性，但分不会骗人。没人帮她作弊，直播一镜到底，就算离谱，众人也只能认了。「虽然今天只是第一场的第二轮，但是我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汤故拿这个奖」「汤故应该不存在无法晋级的情况了」「拿两分基本是稳了，大部分人都只能拿一分的」「所以汤故在最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又要成功逆袭，拿下五十分的高分吗？！」「OK，现在由我为大家解说。我们能从镜头里看到，汤爷拿起了一支箭」「好的，汤爷把箭搭在了弓上」「好，接下来她瞄准了……呃？瞄准了……天？」汤故手抬起来，箭头对准空空荡荡的蓝天白云。远处好像有鸟叫，挂在树上的黑无常听见动静，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身形一闪，化成一股烟消失。几秒后，天上飞来一只老鹰，一边叫一边从空中疾驰而过。观众这才明白过来她究竟想干什么。「汤故你有点东西啊！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前面四支箭其实不是你的真实实力而是老天眷顾？」「笑死，汤爷杀疯了！」「笑不活了啊家人们，她这个动作莫名有点小孩玩玩具的既视感」「不专业，但胆大」「谁让前四支风给了汤爷勇气呢，反正都赢了，她爱往哪射往哪射」「就是，除了脑门谁管她啊！」「欢迎大家进入直播间，接下来主播为我们表演的是，弯弓射大雕」「她要是能把这雕射下来我名字倒着写！」导演组也没看懂她的迷之操作，心想她恐怕是为了节目效果。结果下一秒——唰！箭刺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径直冲向天空。老鹰察觉到变数，翅膀一歪就要躲开，忽然后脖颈一凉。“对不住了鹰哥，借你肉身一用，转世投胎的时候给你选个好身份。”

话音刚落，空气里出现一只隐形的脚，对着它的头飞起一脚。咣！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踹晕过去，直直撞向汤故射来的那支箭。老鹰：？？家人们谁懂啊，空气给了我一脚！它跟着箭落下，直勾勾掉进导演怀里。导演坐在监视器前，还保持着仰头看天的姿势，怀里忽然一沉，砸得他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椅子。汤故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他一眼。位置和预想的偏差了一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她拧眉，用三秒钟思考如何缓解沉默的氛围。于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她开口，八个字成功让气氛从尴尬到凝滞。现场和直播间整整沉默了半分钟，终于有两条弹幕出现。「我刚才好像看见那只鹰，是主动撞上箭头的……」「总结下来一句话：今早起猛了，出现幻觉了」导演咽了口口水，低头看看怀里断气的大鸟，又抬头看看她。真没人做综艺效果，一档竞技类综艺，画风怎么会偏到这个角度的？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鹰，真的，还热乎。箭，真的，是他们提供的。那到底什么是假的？他这一动，直播间观众才反应过来这是直播现场，三千多万人瞬间不淡定了。「老鹰：家鹰们谁懂啊？！我就出来晒个太阳啊！」「不是，谁能懂？它刚才真的是自己撞上去的！」「我知道汤故一直以来好像都有一些吸引小动物的本领，但是就是说应该没有吸引小动物为她赴死的本领」「谁说没有，忘了林区的时候？」「汤故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学了什么邪门的法术？」「我现在是整个一大无语住，谁能想象我活了三十多年学习了三十多年的科学然后被她炸成三观尽毁的样子？」「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有人名字要倒着写了」直播间弹幕刷屏，眼花缭乱。汤故施施然下场，从临介面前飘过。“汤故老师，你也太……厉害了吧？”

“运气而已。”

“我说的就是你的运气。”

“……”临介眼睛里冒星星，他已经从自己输掉这场竞技的失落里缓过神来，饱满的情绪都运用在了震惊上。“你怎么做到的啊？”

汤故挑眉：“说了是运气，我怎么知道？”

她拿出手机，给黑无常扔了条消息——“回去加鸡腿。”

然后抬头，看向时景。“时先生，有时候眼见的都不一定能相信是真实存在的，又何必依赖于通过流言蜚语了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