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汤故身边簇拥着一堆人，泽清和莉亚瞬间被挤到了最后面。福氏集团的千金又能怎么样，这些富家公子哥什么千金没看过，阿谀奉承两句顶了天了。何况莉亚也不是他们能染指的人，比起她，性感清冷看上去就难搞定的汤故显然更能激起他们的好胜心。“汤小姐，大统领有请。”

徐子亦走下来，周围人瞬间退到一边。谁不知道宫禛身边这个副手在他们军中威望极高，不是泽清能比的。“大统领？”

汤故挑眉，眼神闪了闪。泽清和莉亚对视一眼，后者脸色瞬间变了。她费心打扮跑到这里来，还放低姿态哗众取宠一般在舞池里跳舞，为的不就是见宫禛一面，结果他根本没有理自己，反而是叫了汤故。“给大统领提鞋都不配，竟然还妄图用这种方式攀附，真是可笑。”

泽清忍不住，吐槽一句。汤故压根没理，跟着徐子亦上楼。“大统领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小心有诈。”

上楼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徐子亦看她一眼，低声提醒。“嗯。”

她点头，神情不变。「啊？我错过了什么吗？徐子亦和汤故这次又是搭档？」「是搭档没错」「他俩啥关系啊？放故事背景那段直播的时候在开会没看见」「我也，求告知！」「这么说吧，这一期，除了宫影帝，全员恶人」「哈哈哈哈！真的，我也觉得，不是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就是算计他想干掉他的，剩下的五个主角没一个好人」「真的假的！？这么刺激？」「往下看就知道了」“大统领，人来了。”

徐子亦在外面掀起帘子，汤故独自进去。“大统领好。”

她走进来，声音又轻又细，带着一点淡漠疏离。宫禛抬头，看她一眼。“汤小姐舞姿惊艳，听说在B国就是出名的舞星？”

她一愣，对方显然调查过自己：“是。”

只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在B国出名，怎么好好来了这。”

“我虽然从小在B国长大，但却是州城人，父母教诲不敢忘，他们死于战乱后，回到州城，是我毕生的心愿。”

“原来如此。”

宫禛点头，不置可否。“不知道大统领今晚能不能赏光，让我敬您一杯酒。”

她笑。他目光从自己面前的红酒杯上扫过，略一点头。她走上前两步，倒酒，端杯。咣当。玻璃砰在一起，一声响，她轻抿一口，玻璃杯沿上留下一颗清晰的唇印。她放下杯子，刚打算抽手，忽然被他抓住手腕。“听说百乐门歌女舞姬有两种，汤故小姐属于哪一种？”

汤故眉心一动，轻轻推开他的手：“我只卖艺，哪怕是大统领，也不例外。”

她不卑不亢，好像认定对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是么？”

“当然。”

她点头，“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特例，毕竟一旦破例，名声就洗不清了。”

这世界上的很相信凡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名誉“是我唐突了。”

楼上两人低声交谈，一言一行都被楼下的人看在眼里。莉亚盯着那两人，眼睛冒火。凭什么是汤故？难道她福氏千金还比不过一个妓？她眼见着宫禛端起酒杯和她碰杯，眼见着汤故巧笑嫣然，眼见着他抓住她的手腕又被挣开。宫禛愿意多看她一眼竟然还拒绝！真是不知好歹。汤故余光瞥见满脸怒意的莉亚，勾唇。“似乎有人十分在意大统领对我的态度呢。”

“是么？”

宫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莉亚，扬唇，没再说什么，抬手拉上帘子。这一行为落在莉亚眼里不用想都知道她会有多冒火，他显然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对方看。“你要是看不过去，我帮你教训她。”

泽清拍拍她的胳膊，“不过百乐门舞姬，我还不信她能把我怎么样。”

“算了，这时候过去，平白让大统领觉得我们不懂事。”

莉亚摇摇头，她就算再生气也知道分寸。宫禛显然对汤故有兴趣，这时候冲上去教训汤故，等于打他的脸。楼上，汤故隔着帘子看着楼下两个人影的动作，收回目光。这下莉亚肯定已经视她为仇人了。她正打算开口，忽然听见楼下一阵枪响，随即嘈杂一片。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包厢。“统领，有人持枪打人，开枪领头的人，庞州那边的口音，大概率是冲您来的。”

宫禛挑眉：“下去看看。”

汤故紧跟在他身后。楼下已经混乱一片，枪声、尖叫声四起，那些客人抱头逃窜，纷纷往门口挤，推推搡搡，有人摔倒，立刻被踩在脚下。“都别慌别慌！小心点！”

乐老板也从楼上冲下来，带人维持秩序。持枪的有十几人，都穿着参加酒会的礼服，百乐门不允许客人配枪进入，就连宫禛都不例外，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混乱之中，枪声不断，那些人一人手持两支手枪，也不瞄准，无差别攻击。汤故被乐老板保护着往门外走，转头看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站在帷幕旁边，拼命哭喊。已经有枪口对准他。她瞳孔瞬间放大，甩掉高跟鞋，已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小男孩抱起来。但就算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从枪口下逃生。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枪口，猛地一甩。砰！一声枪响，没打在她身上。汤故抬头扫了一眼，宫禛和徐子亦已经和那些人搏斗在一起，闻讯赶来的巡捕房的人也加入，顷刻间扭转局势。她来不及多想，抱着小孩跑出百乐门。门前已经没什么客人了，车子也都开走。这个年代，灾难来的时候，趋避是人本能的反应。“哎哟我的祖宗，你冲进去就是为了他？”

乐老板一跺脚，“阿红！说了多少次看好你的小福宝，出了事算谁的！”

名叫阿红的歌女从一旁冲出来，抱着福宝哭出声：“谢谢小故妹妹，谢谢谢谢。”

“孩子没事就好，刚刚多亏了大统领。”

阿红原本和庞州的一个富商交好，对方承诺赎走她，并且娶她为妻，结果等她被哄骗着怀了孩子才知道他家里已经有妻妾五人，那富商被妻子逼着和她断了联系，她在百乐门生下孩子，由这里的歌女舞姬一同拉扯长大。小福宝年仅五岁就已经会察言观色，生性善良，嘴甜招人喜欢，汤故才来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混到了进她房间吃点心的程度。“好啦好啦，人都没事就好，真是见了鬼了，把今天的保镖都给我叫来，老娘倒要看看是谁放了那群混账进门！”

乐老板去“秋后算账”，阿红也要带着福宝离开。福宝挣脱开，跑到汤故面前：“汤故姨姨，那个叔叔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