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是真的有了？”

“嗯……”她把试纸递给她看一眼，清晰的杠杠，想跑都跑不掉。顾温咽了口口水：“那个……试纸也有错误的时候，这样，我助理的老婆是医院检验科的，我让她上门来给你抽管血带回去化验，血液检查才是最靠谱的。”

她行动力超强，对方刚好轮休，带着东西上门了。“那个，记得保密哈。”

顾温再三交代，对方点点头，笑得含蓄。“放心吧姐，我老公天天提醒我要保密，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放心吧。”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头到尾也没有八卦多余的东西。她显然是认识汤故的，知道要测的内容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笑让她安心，说有时候试纸结果不准确，还是要看最后血检结果。没问她孩子是谁的，也没问是不是恋爱了，抽完血之后安安静静地离开，反而让人莫名放心不少。中午顾温按头逼着她喝了一碗粥，吃了点小菜，下午血检结果出来，对方把单子发给顾温，又接了一句话——“姐，怀孕是真的，已经四周了。”

这下连顾温都傻眼了：“咋整啊这，你怀的是人还是神啊？要不要告诉宫禛？”

“等等吧。”

汤故拿出手机，“我先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吧，宫老师的情劫还没结束，我现在难道要告诉他你是神我也是神，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要负责吗？”

说到底，那次走火是因为她，况且她也不能以神的身份提出这种要求。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思索半天打开微信聊天框，找了月老。她没发消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简要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什么？怀孕了？！”

月老嘴里的橘子都掉下来，“什么时候怀的？”

“说是四周了。”

“四周？人间的一个月？”

他掐着指头算了算，“不对啊，你这不一定是凡胎啊，你虽然附身在肉体上，但该有的灵力是一点没消失，我看，应该是神。”

顾温一顿，两人对视一眼：“但帝君……”“坏就坏在这里，帝君现在应该是完完全全的肉体凡胎，但介于帝君神力，如果真的能起到作用，这孩子出生就是仙骨，但如果没有用的话，你这孩子，怕不是要重蹈织女那孩子的覆辙。”

“会……死吗？”

“只能说不好活。”

月老也头痛得要死，“你说说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我先去问问太乙真人吧，他是妇科圣手，应该比我懂，你等我会啊！”

月老的话瞬间让她更不好受了。在宫禛之前她连恋爱都没谈过，非得这样一步到位吗？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在去找太乙真人的路上，还抽空给她发了条消息。「月老爱吃瓜」：这件事还是建议你先和王母娘娘透个底，她宠你如亲女，肯定会替你想办法，如果真的想生下孩子，一旦确定是仙骨，就肯定得带孩子回天庭。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她其实意识到怀孕时候的想法是要不要打掉，但她孤独了一千年，忽然想到自己未来会有个孩子陪着一起的时候，竟然动摇了。何况，如果要打掉这个孩子，势必要跟现在的宫禛说清楚，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她没办法用孩子禁锢作为神仙的帝君，也没办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独自决定孩子的去留。“给宫禛打电话吧，你早晚要告诉他的。”

汤故苦口婆心。“但我不能说实话，他还有情劫……”“你可以暂时不说，帝君虽然高冷自持，但绝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何况你还是你，帝君本质上还是帝君，回到天庭他就不喜欢你了？没道理啊！”

汤故动摇。什么人生乱象，竟然被她撞上了。“那个，我助理他老婆，问要不要安排你去做个B超，再最后确认一下孩子的状态。”

顾温顿了顿：“你说凡人这机器能看出孩子骨骼惊奇吗？”

“……”她怎么知道？“本来这件事织女最有发言权，可惜她那个年代人间根本没进入信息化和现代化啊！”

顾温扼腕叹息，想起什么，忽然一顿，“但是你可以问问她怀孕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吧？比如说孕期多久，有什么反应之类的？”

好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似的，月老又打了个电话来。“我帮你问了一下织女，当然，是旁敲侧击的，她从前怀孕的时候变化巨大，仙胎凡骨，还没一个月就已经显怀，过程中倒是没什么感觉，孩子不足五个月就出生，但已经是婴儿模样，只是出生有缺陷，所以哪怕用灵力保护，也还是夭折了。”

她没接话，在思索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月老接着说：“所以我怀疑你这孩子和她的不一样，要么生下来就是个凡人，要么就是仙骨，具体怎么样，还得等三个月后才知道，不过你放心，太乙真人说了，玉帝王母都有交代，如果再有仙童出生，不问父母身份，都给予优待。”

神仙怀孕，大部分都是太乙真人处理，但因为神仙性格孤僻且又非常看得开生死，所以生育率奇低，玉帝和王母为了保住神这一界，所以只能想尽办法鼓励大家恋爱结婚生子，否则以织女犯下的错误，不可能不受责难还让她每年都和牛郎见面。“不是我说，你怀的可不是一般人的孩子啊，那可是帝君，若这孩子是仙骨，承帝君一脉，那往后也是搅动天庭的大人物。”

月老叹了口气：“但如果是凡胎就好办了，养在人间，朝夕不过一百年，天上眨眼的事，就是作为父母可能舍不得咯。”

汤故依旧没说话。她脑子里一团乱麻，生或不生，孩子的状态，孩子的未来，她和宫禛的未来实在太复杂了，CPU都烧干了也没理出头绪。她挂断电话，顾温戳戳她。“那个……要不你先看看微博吧，我感觉要不要这个孩子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微博已经炸锅了。”

网友一个个都像放大镜转世似的，直播间几秒钟的镜头都能被他们无限放大，截屏之后反复播放，越看越觉得实锤怀孕，还没半个小时就已经顶到微博热搜，标题是“汤故疑似怀孕”。评论区像是被炮轰了一样乱七八糟。「汤故怀孕了？谁的？！」「不会吧，她连男朋友都没被爆出来啊，怎么会忽然怀孕啊？」「怀孕？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就是正常不舒服呢？」「这不像是孕吐？」「少疑神疑鬼的了，我压力大的时候犯胃病也是这样」「不是，所以到底真的假的啊？@汤故V，姐姐快出来做声明啊！」「到现在还没有官方声明，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也觉得，翻了一下这两天的直播录屏，看着确实有点憔悴的样子」「我的老天爷，汤故现在怀孕的话，岂不是未婚先孕？故宫还要不要磕了？」「拜托，这是大事，别只想着磕CP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