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师？真的是汤老师吗？”

“哇？汤老师来了！”

“汤老师！”

男孩话音刚落，刚才躲到她身后的女孩也探出头，看见是她，眼前一亮：“汤故老师！”

她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压根没提自己的名字，就算提了，以刚才那些学生的专注程度估计也听不到。只是没想到，还有被“现场指认”这个环节。连校长都蒙了，不知道这些孩子在说什么，低头愣愣的：“汤小姐认识这些学生？”

“汤老师，你怎么好久没来找我们了呀？”

“汤老师，你不是说过完年就再来看我们吗，我都上三年级了你也没来。”

左右夹击，汤故半天没插上一句话。“同学们同学们，秩序秩序！”

校长努力维持秩序，但现场一度混乱。台下的同学听见她的名字，也乱了套，后排的往前排凑，前排的往上跑，有些根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的，在好奇心驱使下也伸长脖子到处看。「这咋了？炸窝了？」「他们怎么认识汤故的？」「我也在好奇这个问题」「所以汤故到底对他们做了啥啊？」「不到啊？这不显而易见连校长都不知道吗」「难道是之前做过什么志愿者？」「什么志愿者能认识这么多小孩啊？」「说明汤爷还是很6的」“唔……我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时间过去，我的错我的错。”

「汤爷道歉？你堕落了，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模样，麻烦你恢复下」「哈哈哈哈，这个歉道的相当丝滑」「关键点在这吗？」「喂，大家重点不要偏啊」莉亚人都蒙了，眼见着汤故身边围上来的小孩越来越多，被挤到了最外圈，差点掉下舞台。怎么回事？她傻眼地看着那些小朋友一个个向太阳花一样围着她转，拧眉，看向身边的校长：“您不制止吗？她这就是在制造骚乱，弄得学生都没了规矩。”

“这……也不是汤小姐的错呀，何况我刚才不是也制止了吗，没用。”

与其说校长的心偏向汤故，倒不如说偏向他的学生。今天只是因为有直播，不然他何必要让这些好动年纪的小孩死守规矩。等到学生的热情消退已经是七八分钟后的事情了，校长和老师就站在一旁看着，没上千制止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们看上去很喜欢汤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孩子的热情难能可贵，贸然打断只会挫伤他们的表达欲。“同学们都认识这位姐姐吗？”

校长见机行事，顺利插嘴进去。靠在他旁边的一个小男孩立刻点头：“姐姐就是汤故老师啊，之前经常去志愿小学看我们呢！”

“汤故老师还送了很多东西给我们。”

“我的毛笔字是汤故老师教的。”

“她还给我妈妈买了缝纫机，我妈妈就能卖衣服送我上学了。”

“爷爷说汤故老师给了我的学费，要供我念到大学~”学生七嘴八舌，校长都傻眼了。“汤小姐……之前还在志愿小学呆过？”

志愿小学是他们学校的原型，说是小学，其实就是一个志愿服务站。因为一场地震，原来的小学建筑彻底坍塌，学校内仅剩的两位老师也因为保护学生一死一残，在重建阶段，一些志愿者会每周按时来这个服务站，争取让孩子们的学习不脱轨。有市厅支持，所以每周来这里轮值教书的都是一些有才华有热情的年轻人，教学效果也很好。一传十十传百，附近一些小学的学生家长干脆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念书，还能省点学杂费。毕竟是山区，家长们就算有让孩子读书的意识也不强，加上当时还没能像现在一样通大路和网线，村民都穷，更不愿意送孩子去正规学校，也懒得管他们能不能接受高等教育。汤故还是来人间督导摆渡人工作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村子的情况，觉得确实不妙。那时候这具身体应该还在读高中。她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当时的善举竟然在几年后对应到了现在的身体里。因为魂穿后就再也没想起用艺人的身份回去看看，所以直接将答应这些孩子的事抛之脑后。原本约定的三年之期最后以这种形式重逢。她确实没有直接资助一大笔钱给村子，因为怕人追究她的身份，但看那些小孩的样子又实在于心不忍，于是选择单独资助，从小学到大学，只要他们能考上，所有学杂费和基础生活费都归她出。一来二去，从这个村子到那个村子，从这个镇到那个镇，孩子越来越多，最后直接交给白无常打理，她偶尔以志愿者的名义来看看，教他们识字读书，琴棋书画，几年下来，队伍越来越壮大。“只是来做过几次志愿，觉得他们都很好学，所以于心不忍，帮帮他们。”

校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这些孩子之前说的神仙老师是您啊，资助他们上学，无论是课本学费还是生活开销，每个月都按时打到他们那里，从来没有延迟遗漏，还说会一直供到他们大学毕业。”

“我当时听见就觉得很震撼，但怎么也没能和您联系在一起，虽然向学校捐赠也是奉献，可向您这种默默无闻长期坚持，甚至身体力行的，才是大爱啊！”

「天，汤故竟然做了这么多公益吗？」「她真的是一点不炫耀不营销，她真的，我哭死！」「汤故真的资助了这么多小孩？」「我之前看过那个志愿小学的感谢信，里面提到的那个捐赠老师应该就是汤故吧，其他的不知道，就光是那一个志愿学校，接受她这种资助的学生就有两百人」「这么多？那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不止吧，今天现场这些学生冲上去认人的都不止了」「别忘了她可不止捐赠了教育这一个项目」「真活佛转世啊，难怪汤爷没钱穿大牌，她穿过的最贵的衣服都是择即借的」「楼上关注点清奇」「只是想拉莉亚的粉丝出来打下脸，捐个千万在那又叫又跳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看看人家，这才是真的慈善！」莉亚哪想到还有这一出，如果说她刚才的营销在引起对家不适的情况下还能勉强抓住路人粉的心，那汤故的被指认就彻底打了她的脸。两人一比较，就能看出高下。校长那句话也无疑把她捧到了高处，什么人间大爱，全都成了汤故的代名词。她瞥了一眼副总，对方正一脸赞许地看着汤故。她脸瞬间黑下去。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汤故被簇拥了好一会，直到几个老师上台，又说又劝地把学生带走，她才勉强喘口气。太久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了，一下子有点缺氧。“汤故小姐刚才怎么也不提一下，这……实在是我们缺乏了解，怠慢了。”

汤故笑笑：“没必要，我帮他们上学读书只是因为真的喜欢，并不需要回报，现在这么一闹，以后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因为资助才能完成学业，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社会的舆论压力而‘被迫’学会感恩。”

慈善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收益的付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指望回报。接受资助很大程度上也并不是孩子们的选择，而是成年人的选择，她最讨厌听见“你接受了馈赠应该懂得感恩”这种话。既然是馈赠，就不改要求其他。“原来如此，还是我没有细想，这……也怪我了。”

校长被说得汗颜，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但脸上的表情确实钦佩和赞赏。「汤爷真的粗中有细」「我一直觉得姐姐是那种很温柔细腻的人，虽然长了一张冷脸」「也不冷啦！她看孩子和宫影帝的时候都挺暖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对比出现了」「就……莉亚那边真的不要反思一下吗，越想越觉得刚才那段很恶心」「谁是真心谁是营销这下一看就清楚了好不好？公道自在人心」「没错没错！真的很讨厌一无所知上来就拉踩的，你了解吗？你真的懂吗就乱说」「呜呜呜呜呜嘤，汤爷真的值得！」莉亚的脸成了菜色，想反驳却又没话说，下台的时候高跟鞋踩得震天响。副总跟在两人身后，挑眉，上前两步，和汤故肩并肩：“汤故老师，您和我们总裁关系不一般吧？是男女朋友，还是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