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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么出去,要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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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连续拉了三天,铁打的身子也是经受不住的。老爹日渐消瘦不说,腿脚都快站不稳了。小姑娘是自己家隔壁的小妹,小名叫做丫丫。虽然年纪不大,但算得上是村子里的万事通了,这也让苗晓省了不少自己打探的麻烦。至于药和药方的事情,虽然没有从丫丫嘴里问出个所以然,但一个情况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里的人即便生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是没有人懂得治疗之法的。即便是泄泻这样的基础病症,也没有药医,只能自生自灭。这也解释了,从小市场一路跑过来,村子里没见到一个药铺医馆。从丫丫嘴里还得知,至少村里、镇里是没有所谓医生大夫的,大家最怕的就是各种不舒服,很容易丢了性命。拉肚子简直就是绝症一样的存在!了解过这些信息之后,苗晓心里大概有了盘算。这个世界里没有医生、没有医术、没有医药!在这里生存的规则就是,要不就安安全全,要不就一伤致命!那么,自己还掌握了一些中医知识,岂不是正好在这里大展拳脚。不过,对于自己这个穿越者来说,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专业不精!前世就奉行用电脑完成症状判别和药方配伍的半吊子学生,就算有点中医专业知识,能运用出来多少还是未知数。就好像刚才提到的受凉腹泻,说到藿香正气,到底是用藿香正气水,还是藿香正气散,自己就完全没准。包括自己还提到了紫苏、生姜,具体用多少、怎么用,也根本没有头绪。好像自己的这点中医知识,就是为了穿越过来恶心自己似的,一点派不上用场。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但人已经穿越过来了,还是要想办法生存下去。那么,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还是要硬着头皮去看看的。跟着丫丫一路小跑,终于到了自己家里。家里已经站满了人,躺在床上的老头显然就是苗老头,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妇女应该就是自己的便宜老娘了。剩下围着床还站了七八个人,想来也都是各路亲戚。苗晓气喘吁吁地走到人群外围,听到动静,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了自己。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床边的妇人哭的更厉害了。“晓啊,你到哪去了?快过来,你爹有话跟你说。”

妇人哭哭啼啼地招呼苗晓赶紧过来。人分左右,苗晓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床前。眼前的老人面黄肌瘦,嘴唇都已经紫了,蜡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这是典型的虚脱表现。看来自从腹泻开始,完全没有得到过救治。“晓啊,你爹我可能熬不过几天了,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我已经给青竹镇长写了推荐信,下一任村长不出意外,就是你了。”

“晓,你记住,你的名字代表了咱们家的希望,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稳固好村长的地位,把咱们苗家的香火顺顺利利地传下去。”

苗晓看着眼前的老者,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爹,但作为一名准医者,看着病人痛苦却无能为力,即使自己只是一名中医学生,文化里渗透的救死扶伤精神依然让自己感到痛心疾首。下意识的,苗晓将双手慢慢伸出去,拉起了苗老头那软弱无力的老手。正在想要说点什么宽慰一下这名老人的时候,突然在苗晓的脑海里出现了惊人的一幕!《本草纲目》、《伤寒论》、《黄帝内经》、《千金方》、《神农本草经》……自己上学时候被强制要求研读的中医精要,一本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甚至,自己无聊时候翻看的中医传说,祝由术、鬼门十三针、本草纲目人部篇等旁门左道的中医知识,也一股脑涌进了苗晓的脑袋里。眼看着所有的书籍在眼前纷飞,书中记载的各种知识、方剂、病理就好像天生存在于苗晓的脑海中一般,所有知识都信手拈来、烂熟于胸。眼前苗老头的腹泻完全不在话下,能够适用的方剂和附方多的数不过来。苗晓顿时就来了精神。“感谢诸天神君、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我还以为真让我自生自灭呢!”

“这下我岂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病治病的人了?!”

“虽然中医也有局限性,并非什么病症都能诊治,但在这个没有医疗的世界中我恐怕就是恐龙一样珍惜的存在了吧。”

“好!既然老天让我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先从这个小村子开始吧。”

胸有成竹的苗晓,准备从苗老头这里打响头一炮。本来已经伸出去准备握住苗老头的双手,反手一抓就切住了老者的手腕,轻按右手腕骨右侧取脉,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息间感受了苗老头的脉象。就像丫丫说的,苗老头已经拉了两天了,脉象沉而无力,已经不仅是气虚体弱了,再像这样拉上一天,可能都见不到明早的太阳。看着眼前的虚弱的老人,已经精通百家医术的苗晓自然有办法帮他止泻。“爹!”

这声便宜爹叫的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村长应该会比丫丫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冲这点也要把苗老头救过来。“爹,您放心,我有办法救您。”

“算了,孩子,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安慰我,腹泻从来都没有自愈的,你就……”还没等老苗头继续发表遗言,苗晓就打断了他。“爹,我真的有办法帮你止泻,你等我!”

说罢,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苗晓起身就跑向了厨房。腹泻的根治确实需要草药配比成方,但如果只是简单的止泻,只要用些绿茶配合姜丝煮水,就能立时见效。相比于这个没有医疗的世界,茶叶和生姜这种一般食材肯定是有的,至少小市场上确实见到了茶叶摊和菜摊。这就是中医的神奇,即便手头没有药材,日常生活中的食材只要配比得当,同样能够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果然,厨房里真的有生姜和绿茶!生姜性温,具有杀菌解毒的作用,配合绿茶能够起到调理寒湿腹泻的作用。苗晓直接切片了半块带皮生姜,约摸着抓了10克左右的绿茶,烧开了一壶热水之后,连姜带茶叶冲泡了一大碗。接着,从厨房里又翻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锅盖,盖在了碗上,默念了180秒之后,掀起了锅盖。滤出生姜和茶叶,一大碗金灿灿、黄澄澄的清色汤汁混合着植物的清香,摆在了苗晓面前。端着这碗汤水回到屋内,明显的姜味和草味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走到床前慢慢蹲下来,苗晓把碗递到苗老头跟前。“爹,这是我刚才在小市场碰到一位高人给我指的道儿,他老人家看我虔诚,把这个方法交给了我。”

“您放心吧,这碗汤绝对能让您不再腹泻了。”

“孩啊,这是什么呀?”

苗老头有点半信半疑,虽然拉稀肯定好不了,但喝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上路,总是心里怕怕的。“这是生姜和绿茶一起熬的汤,您就放心喝吧,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只是生姜和绿茶,苗老头放心了一些,心想只是些普通食材,喝不喝也不打紧,总不会比现在更差。想到这里,苗老头也欣然接受了这碗汤药,颤颤巍巍地接过碗,看也不看的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苗老头只觉得肚子里暖暖的,身上也不那么寒了,虽然还是浑身没劲儿,但是莫名地对这碗汤水有了相当的信任。“爹,这碗汤水喝下去,有什么感觉么?”

“我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好像有点劲儿了,也清醒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不会再去拉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那就好,爹,您就继续好好休养,按照高人指点的,这样的汤水您每天喝上两碗,连喝三天,过程中应该就能痊愈了。”

本来苗晓还想去村子后山找找草药,转念一想,遇见高人本来就是个托词了,再找到草药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世界他还没有摸清楚状况,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特长”比较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轻轻放下苗老头后,苗晓和妇人遣散了众人,毕竟药效如何还需要时间来验证。所幸,一直到了晚上苗老头都没有再跑厕所,已经能从喝米汤过渡到喝菜粥了。其实,这是人体对汤药天然的适应。本来武朝人就从来没喝过任何汤药,完全不存在抗药性一说,身体上稍微有些药物反映,马上就会觉得身心舒畅,药效自然也是百分之百。当晚,苗晓把自己的娘亲苗氏叫了过来,说到:“娘,爹这几天的状态就靠您照料着了,我一会把汤水的做法告诉您,每天分早晚给爹服下。”

“儿啊,你要去干嘛呀?”

“我还要去寻那位高人,好好谢谢他呢。”

“对对,这位高人是要好好谢谢他,咱们家里虽然是村长,但也没有特别富裕,家里凑一凑还是有点细软首饰的,你就一起带给这位高人吧。”

“娘,您想什么呢?人家既然是高人,哪能看得上这种俗物。再说了,我想这样的高人应该不缺这种东西吧。”

“哎呀,你看看我,”苗氏有点不好意思,“你爹稍微好点了,我这一放心,差点办错了事。”

“那我就不瞎操心了,晓啊,那位高人的感谢你就自己去吧。”

“说实话,娘,我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还能找到那位高人,我也就是去碰碰运气而已。”

“那为娘的也就不多操心了,相信这次高人救命也是你爹命不该绝,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吧。”

“娘,这次去还愿高人,我想虔诚一点,在村子附近好好找上两天。不过您放心,三天之内我肯定回来,那时候爹应该也彻底好了,我再来给二老汇报情况。”

“行,万事你自己做主吧。”

苗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苗晓的决定。第二天一早,苗晓背了一小包干粮就出门了。要说什么还愿高人肯定是胡说八道的,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就是高人吧。他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村子后面的后山。有一点情况是苗晓需要自己确认,而且别人帮不上忙。那就是去后山里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存在草药这种东西。如果有,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能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苗家村的后山也只是个普通的山头,既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也没有什么天材地宝的传说,平常村里人除了砍柴也很少上山。苗晓很顺利地顺着山路走进了山里,这一路走过来他非常高兴,因为一些常见的草药,比如艾草、金银花之类的随处可见,挖一挖还有葛根、黄连,基本上常见的药材都能找到。这下苗晓就放心了,只要随时注意收集些珍稀药材,其他的药材都能在大自然中寻得,这无疑对于他继续闯荡这个世界大有助益。这次进山苗晓也没有空手而归,顺手采集了一些常备草药装在了包袱里,他准备回村找找有没有木匠,给自己打一个腰盒,把这些常用药材带一部分在身上。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一天半,苗晓在山里满载而归。等到下山回家,苗晓第一时间回家去看望老父亲。自然不是为了父慈子孝,纯粹就是想去看看脑海里那些中医知识是不是真的有用。实际效果出乎了他的意料!从苗老头喝下第一碗汤水开始,到苗晓正式回到家中,苗老头一共喝过了四碗,相当于两天的量,仅仅是原计划疗程的三分之二。现在的苗老头神清气爽、面色红光,早就没有了腹泻的虚弱感。看到苗晓回来,赶紧带着老伴迎了上来。“晓啊,怎么样了?我听你娘说,你去寻找那位高人去了?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找到,高人就是高人,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哈哈。”

苗晓心想,我自己想出来的方子,能找到高人才怪。“别这么说,这回多亏了高人指点,我这条老命才算是保住了。”

“那爹,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别说,还真是神了,我现在完全不拉稀了,肚子里还感觉暖暖的,老想吃东西,哈哈。”

看来方子确实是有用的,这下苗晓对于自己脑海里的那些中医知识算是彻底放心了。“那就好,爹,您可得注意着点,遇见高人的机会也不是经常有的。”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加倍小心。”

苗老头重获新生,心情好得不得了。“对了,晓啊,还有个事情。我之前给青竹镇镇长写了推荐信,推荐你做下一任村长,可是我现在没事了,这个推荐信恐怕就要作废了。”

“没事的,本来我也不太想当这个村长。”

“所以,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你说什么?你不想当下一任村长?”

苗老头话说到一半,突然反映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对呀,当村长可没法完成我的目标。”

苗晓非常淡定的说到。看着苗老头差点没气背过去的样子,苗氏赶紧走上前问道:“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呀?”

“要么出去,要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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