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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想做个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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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二十三年,苗家村外。说是从小市场开始也不算错,听完苗老头的介绍,苗晓再一次确定自己肯定要从青竹镇的金甲帮和石林镇的玄气宗里选一个,开始自己的新世界征程了。至于从哪里开始,苗晓倒是完全不着急。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小市场里找个木匠,完成自己背箱和腰盒的制作,这样才方便带着草药和工具闯荡江湖。并且通过对帮派的了解,苗晓判断这个世界既然有比武有战斗,对于没有医疗的武朝武者来说,跌打损伤和伤口愈合的药需求量绝对是极大的,甚至可能比感冒药需求量都大。毕竟武朝人没有医药也活到了现在,对于预防风寒风热类的疾病,独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但武斗受伤这件事,是怎么也不可能自愈的,所以才说高手比武比的是防御力。都是为了避免受伤的战斗方法!既然这样的话,苗晓决定腰盒里装上一些伤药最为合适。至于背箱,还是以工具为主,另外装上一些药材备治各种症状,这样才算全面。来到小市场,苗晓找到了村子里唯一一个木匠,详细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要求。本来这么小的村子,有个木匠就不容易了,想做出自己满意的工具是没报什么期望的,没想到这个木匠出身于机巧厅,一个专攻各种机关器具的帮派。虽然只是机巧厅的普通帮众,但苗晓这种简单的要求完全不在话下。木匠拍着胸脯应下了腰盒和背箱后,苗晓继续在小市场里淘换一些瓶瓶罐罐,准备制作一些跌打伤药的成药带在身上。因为没有医术的原因,想买到现成的加工器具不是很方便,药杵暂时只能用擀面杖代替;药粉瓶子只能用调味罐先凑合;捣药罐子需要罐底非常结实,实在没有合适的,只能先用木碗代替。反倒是煮药用的罐子,一般的小焖锅也勉强能用。“看来青竹镇是必须走一趟了,找个能做铜器铁器的就最好了,把这些装备都升升级,弄得顺手一点。”

“最好能做得了一套银针就完美了。”

苗晓现在身怀中医绝技,施针行脉也不在话下,尤其是鬼门十三针的用法也是烂熟于胸,一套随身的银针显得更加重要了。买好了瓶瓶罐罐,苗晓回到木匠铺,两件精致的木质装备摆在了眼前。腰盒细长扁平,跨在腰间大小正合适,没有半点挤碰硌压之感,木匠还贴心地穿了一条皮带,正好别在右侧腰间。盒子内部分为三个部分,预留了一个长条形的空间放置银针,剩下的空间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为正方型小格,放置各种药丸;另一部分按照苗晓的要求,做成了长颈瓷瓶的轮廓,这是留着以后放止血药粉的。看着精致的腰盒,苗晓很是满意,不住地点头。背箱也制作的精致巧妙。整个箱子不大,设计成了齐颈的高度,同样按照苗晓的要求,内部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药草格子,一部分是工具格子。苗晓并不想把小市场里淘换来的简陋工具一直带着,只是将后山采到的草药装了进去,然后取了一些兔耳风现场研磨成粉,装进调味罐,放进了背箱里。兔耳风是一种荫湿草丛中比较常见的绿植,将其研粉备用即可,研末撒在伤口处,有止血、生肌、收口的功效,可治刀伤出血。“赶紧弄个小瓷瓶装药粉吧,我这个强迫症都要犯了。”

苗晓自嘲地嘀咕了一句。告辞木匠之后,苗晓又找了个村子外人迹罕至的地方,准备做点活血化瘀的蜜丸。药粉能治疗止血,跌打损伤自然就需要活血,在没有银针的情况下,药丸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大黄,主治下淤血,调血脉。中医认为具有攻积滞、凉血、祛瘀、解毒等功效,用酒浸后引入血分以通经,尤其是配合桃仁,有治疗损伤淤血之效。苗晓根据脑海中《医略六书》的记忆,额外加入了人参、鳖甲、当归、生地黄、黄芩和甘草,捣为细末、韭汁糊丸,最终制成了神应丸,可以活血化瘀、治干血痨。将几枚神应丸放入腰盒,整理了一下背箱里的药草和药粉,苗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和药渣,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青竹镇的方向。“金甲帮么?可以,就你了!”

说罢,大步流星地向着青竹镇进发!从苗家村往青竹镇走,路上一定会穿过两大帮主曾经决斗的青竹林。这个时候的青竹林按说应该没有什么人来,不过此时,远处正有一个身穿金黄色帮派制服的年轻人,正在急匆匆地往苗家村方向跑着。苗家村其实离青竹镇真的不远,一直走的话,两天左右就能到了。一路上茶肆酒家也有,整个路程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苗晓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加入金甲帮,一边计划着如何发挥自己的中医技能。“说到赚钱的话,帮派弟子的那点月银肯定是不够花,如果我自己卖药的话,又容易招惹是非。”

“万一‘十武’级别的帮派也都没有医药的概念,随便一个帮派把我抓回去做苦力,可能这辈子都要被关起来造药了。”

“所以,要想大大方方地卖药治病,自己搞一个超级大帮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要是苗老头早上的时候听到这番言论,估计打死也不会让儿子出村的,这不是痴人说梦嘛!超级大帮哪个不是百年基业,怎么会是钱多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过,苗晓没有这个世界固有思维的禁锢,他只是觉得出来闯荡,总要定个小目标。正在自己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请问,苗家村是往这个方向走吗?谢谢。”

苗晓抬起头,眼前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小伙儿,略带刘海的盖儿头,单眼皮、尖下巴,如果按照原来世界的审美标准,算是个单眼皮小奶狗。小伙儿身上的衣服吸引了苗晓的注意,一身金黄色的紧行衣靠,胸口刺绣了一个“甲”字,分明是刚才穿过竹林的金甲帮帮众。“金甲帮?”

“大哥,你认识我们帮派啊,那就好办了。我确实是从金甲帮过来的,奉帮主之命,前往苗家村寻找近几日出现的高人。大哥,你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苗晓有点惊讶的看着他,金甲帮不过是个小镇帮派,自己以高人指点的名义制作汤药也不过两三日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金甲帮不仅得到了消息,而且还派出了帮众出来寻人。帮派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即便是小镇帮派。“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苗晓不答反问。“哎呀,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还没有自我介绍。大哥,我是青竹镇金甲帮帮主金勇的直传弟子,在十二名直传弟子中排名最末,我姓陈叫陈星,大家都叫我陈十二。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啊?”

“哦哦,原来是金帮主的直传弟子,失敬失敬。我虽年长,但也只是寻常百姓,我确是从苗家村来的,我叫苗望。陈老弟不嫌弃的话,直呼姓名即可。”

苗晓刻意隐藏了自己村长嫡子的身份,既然金甲帮能这么快得知高人治病的消息,想必也知道是村长家的事情,万一自己的名字也被知晓,一番盘问是少不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苗大哥,不用客气,看你的行装就知道也是跑江湖的,我今年才十二,虽是直传弟子,但尚未得帮主亲传,只能做些跑跑腿的事情。苗大哥既然年长,自然当得起我的大哥。”

陈星虽然满脸稚气,但话里话外的江湖气息倒是浓郁,苗晓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如此一本正经,也是不由得被逗笑了。“好,陈老弟既然不嫌弃,我也不客气了。对了,陈老弟,刚才说要去苗家村寻高人?”

“对呀,前几日听说苗家村长受寒染上了腹泻,从来拉肚子都是虚脱待残,从没听说能痊愈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星好像个自来熟,还卖起了关子。“痊愈了?”

苗晓明知故问。“肯定不是苗村长自己痊愈的!听说是他儿子在村中偶遇了一位高人,高人随便指点了一招绿茶加生姜,就把苗村长的腹泻给止住了。我就是去寻这位高人的,如果高人没寻到,至少也要找苗家公子问问情况。”

果然!苗晓头脑飞速运转起来:不仅得到了便宜老爹病愈的消息,甚至连绿茶加生姜都知道了。当然,这和我没有刻意隐瞒配方有关,但这消息传递的速度也太快了。刚才没有自曝身份绝对是明智的,听陈星的意思,金帮主寻不到高人,就要拿我回去是问了。这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陈星还在自顾自的说话,“苗大哥,你知道吗,就这么两天的时间,整个青竹镇和苗家村,生姜还有绿茶的价格那是水涨船高,过去买一斤的价格,如今才能买上二两,就这还供不应求!谁能想到,腹泻这毛病还被……”陈星一直碎碎念个没完,苗晓也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此刻想的是,看来要改道去玄气宗了,至少不会被当成小白鼠被关起来。“……所以,苗大哥,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我们帮里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帮主才让我出来寻高人的。苗大哥,你可在村里听到过什么传闻?”

“苗大哥?苗大哥!”

苗晓的心思完全没在陈星身上,一声大哥叫的苗晓一激灵。“啊啊,是,确实是生姜加绿茶。”

苗晓随口胡乱答应着。“所以啊,苗大哥,你有没有听到过高人的传闻啊?”

陈星还在不懈地追问着。苗晓寻思岔开话题,反手一问,道:“陈老弟,金帮主要寻高人做什么啊?不会也是腹泻吧?金甲帮这么大家业,自己买点绿茶和生姜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苗大哥,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看来这个陈星不是涉世不深,就是话痨转世,小嘴只要打开,就没有不往外倒的。“金帮主有武功在身,自然不会因为腹泻这么点小毛病就派我出来寻人。其实啊,是我的师娘,金帮主的妇人。”

“哦?是金夫人出了什么问题吗?”

苗晓在这个世界中说话非常小心,尽量不把“病、症、治、药”这一类的词语带出来。“师娘最近身体很不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就是无论白天黑夜,头上会一个劲儿的出汗。怎么擦也擦不完,白天好像还好一点,到了晚上,头上出汗都能把枕头和床单浸湿一大片,根本没法睡觉。”

“最惨的是,这样出汗已经好久了,越是出汗身体越虚弱,越虚弱就越出汗,眼看着人的出气比进气少。”

“这次帮主偶然间听到了高人的消息,马上就派我出来寻了。”

陈星说完,大大地喘了口气。嗯?苗晓的脑海中金光一闪,心里马上有了答案。汗症!中医里的汗症有多种表现,最常见的就是自汗和盗汗。一个是白天出汗不止泄阳,一个是晚上偷偷出汗损阴,汗症一开始都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正常生活不会有问题。但“汗为心之液”,长期流失汗液损伤的是人的根本,放任不管最终将导致阳气大量亡失,脏器功能严重衰竭,从而导致生命垂危。“金夫人这是……!”

话到嘴边,苗晓突然欲言又止。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贸然辩症,有违医本先放一边不说,自己会不会就此暴露于危险之中更是要紧。“……这还真是命运多难啊!”

苗晓赶紧改了口风。“可不是!这次我师傅可是下了血本要救师娘的,别看我师父平时不怒自威,对待师娘那绝对没的说!”

“喏,你看这个!”

陈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布告。“这是我师父许下的礼金和待遇,就是为了让高人能屈尊给师娘救命!”

苗晓接过布告看了一眼。嚯!这哪是下血本,这是要闭店的节奏啊!一、金甲帮全部金银相赠!二、金甲帮未来十年收入平分!三、金甲帮议事厅二等席位!四、金甲将为弟,义结金兰!五、金甲帮上宾令一枚,可遣帮众任何事宜!五道大令赫然写在布告上,最后还有一枚金甲帮的大印扣盖!看着这张布告,苗晓倒还真有点心动。别的不说,认了金帮主当兄弟,以后青竹镇方圆几十里还不是横着走。而且,自己想找个帮派当跳板的计划也能顺利执行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金帮主这个人!如果自己真的是高人,哪怕有点武功在身,待遇没兑现也不至于跑不掉。金帮主如果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那自己不就是飞蛾扑火、乳燕投锅么?面对如此有诱惑力的开局,苗晓始终还是有点放不下。“苗大哥,你看这张布告半天了,想什么呢?”

陈星看苗晓的脸色一会阴一会晴,一会笑一会愁的,实在憋不住问道。“我想做个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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