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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还铁甲小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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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二十三年,金甲帮。苗晓曾经瞧见过金勇的手伤,已经不是一般的瘀肿了,大片的青紫正在向手肘处蔓延。像这种情况,普通的按摩、冰敷,甚至是成药已经不能治愈了,只有利用针灸打通血脉,再辅以活血化瘀的药剂,才有可能痊愈。苗晓自然胸有成竹,他安排陈星去找银匠就是为了制作一套银针。《灵枢·九针十二原》中记载了九种不同功效的针型:镵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大针。其中毫针是针灸临床中最普遍应用的针具,长短粗细分类细致、尺码丰富。说用大针扎金勇,是苗晓开玩笑的。以金勇此时的病情,还是用毫针谨慎通脉比较稳妥。虽然答应了金勇帮他治伤,但陈星尚未回来,没有银针暂时也无法施展。应承下金勇的手伤,收下了令牌,苗晓还是需要继续帮金夫人治疗汗症的。虽然此时的汗症已经基本止住,但中医讲究从病根上进行治疗,从而达到完全治愈、不再反复的效果。苗晓为金夫人制作的两种丸药,其中六味地黄丸乃是十大名方中的一味,三补三泄,温补肾阴,能够有效治疗夜间盗汗;而附子理中丸则是专门针对脾胃虚寒,以健脾养胃达到提高气血转化的能力,从而提升阳气,让体表能够稳固汗液不泄,以此治疗自汗。两味丸药初见成效后,苗晓采取了黄芪加当归煮水的方法,帮助金夫人继续升补阳气。虽然人参也有类似功效,但苗晓有点不舍得,“如果以后有机会进入深山老林,一定要多挖点老山参带在身上”,老山参确实功效显著。补阳气这件事,因人而异。像金夫人这样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肯定要多补一段时间,期间的饮食穿着、坐卧行走,都要格外小心。如是一个月有余,天天如此。这一个月中间,陈星还真给苗晓找回了一个银匠,不过不是从青竹镇找来的,而是利用信息哨,从清泉镇大老远接回来的。要说陈星的办事能力和对苗晓的崇拜,那绝对是成正比的,毕竟清泉镇离青竹镇也有一百多里地。陈星本着对苗晓的莫名敬仰,觉得清泉镇的银匠水平不行,硬是大老远把清泉镇的银匠给拉了过来。针灸在现代中医治疗中,用的都是不锈钢针,一来便于保存,二来施针的时候有一定的硬度,比较容易下针。而银针较软,力道不合适的话很容弯针,导致进针的深浅有差。在苗晓的世界里,只有师承多代的老中医才喜欢用银针。古代之所以用银针,是因为银离子具有一定的消毒作用,下针后有机会消炎杀菌,利于伤口愈合。古代人虽然不懂银离子,但银针用多了也有此发现,所以银针更偏向于传统针灸用法。苗晓当然没有什么禁忌,他之所以选用银针,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不锈钢而已。银针的做法,苗晓已经画好了图纸,除了毫针型号丰富,其他八种一样一根。银匠肯定是没见过这种东西,有点弱弱地问到,“老爷,您这个银针找本门的银匠打造,岂不是更为妥帖?”

“本门的银匠?你还能看出来我是哪个门派的?”

苗晓有点诧异,银匠的眼光都这么毒辣吗?“您做的银针不就是江湖上暗器大帮‘双缠手’的入门标配,绵针么?”

银匠自己越说越气短,生怕招惹的这位真的是双缠手的帮众。其实银匠知道的帮派不多,也只是因为有同行好友在双缠手待过,所以略知一二。“绵针?有点意思,如果这个帮派有什么用针的武功,我倒是真想学学。”

苗晓心里盘算着,嘴上却没说什么。“这位师傅,您安心,我不是双缠手的帮众,这副银针纯粹是我做法请神之用,你照着打造就是了。”

“啊,是是,一切都依老爷所言。”

银匠可不想惹上什么帮派纠纷,忙不迭答应下来,心里琢磨着赶紧做完赶紧回家。银匠的手艺确实不错,按照图纸所示,才一天功夫就把整套银针打造好了。苗晓拿起其中一个短针仔细观瞧,上粗下细、银光镫亮,而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居然还有一定的硬度,这让苗晓很吃惊,便开口询问起来。原来,银匠随身带着一小块银精,乃是大块银坯反复捶打所得,因为是压缩的,硬度自然比普通银块要坚硬上一些。这次金勇大笔一挥,制作银针不计成本,银匠自然要拿出些好东西来交差。银针有了,金勇的右手也就有救了。虽然是救治金勇,但依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显摆医术,这点苗晓倒是轻车熟路,一席门帘挂上,金勇把手臂从帘子另一头伸过来,帘子这边香案纸笔一样不少,巫衣祝的样子还是要继续装下去的。看着眼前这副光景,苗晓心想,这伸过来的如果是个纤纤玉手,是不是我的后宫桃花就要来了。想归想,一摸到手里这只健硕的小臂,什么桃花春梦,瞬间烟消云散。金勇的手臂依旧像上次看到的一样,瘀紫大片。治疗这样的瘀伤除了行针之外,还需要把坏血放出来,九针中的铍针就是做这个用的。《灵枢·九针十二原》:“铍针者,末为剑峰,以取大脓。”

主治痈疽脓疡,可以切开排脓放血。“金大哥,我要用些手段,在你的手臂上下降布阵,可能有些疼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苗晓嘱咐了一句。“老弟,你就尽情施展,老哥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金勇在另一边答话到。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就像现代医院里做手术一样,放心归放心,对于未知事物的胆怯还是让金勇的小心脏跳的慌张。苗晓拿起铍针轻轻一划,最明显的瘀紫处被轻微地拉开了一个小口,接着苗晓拇指用力,顺着经脉的方向将瘀血一点点地推出,待伤口处没有明显黑血之后,瘀紫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红肿,这是活血流过的迹象。接下来要用到毫针。像金勇这样的手伤,位置非常随机,有可能完全没在血脉上,这样的行针只需要在瘀血处上方一寸下针,然后再次上移一寸下针即可畅通伤口所辖血脉,加速愈合。自然,苗晓在出苗家村前费力制作的止血散和活血药也要一并用上,这样的话,不消十天瘀紫就能去掉个十之八九了。苗晓这边的治疗过程轻车熟路,金勇那头从推血开始,眼睛鼻子差点没攒到一起去,要不是刚才夸下海口说不打紧,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治疗过程实际上很短暂,敷好刀口药,又叮嘱了一下金勇要按时服用神应丸之后,金勇手伤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算算时间,等金勇的伤势完全康复,金夫人的虚症差不多也补上了。是时候计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旅程了!武南城自己是一定要去的,金甲帮信息哨最远的小镇是香颂镇,到了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再决定如何前往武南城是比较稳妥的方式。还有刚才银匠提到的暗器帮派“双缠手”,自己虽没有练武的打算,不过若真的有一手用银针的武功在身,最起码对行针会更有帮助,对于防身自然也大有裨益。这“双缠手”的消息,苗晓决定先从金勇这里开始,毕竟是老江湖,如果真的是暗器大帮,金勇应该是听说过的。“金大哥,不知道有个帮派‘双缠手’,你可听说过?”

苗晓直接跑去找到金勇问到。“江湖上的暗器大帮?自然听说过,在咱们武南地区也算是有势力的大帮呢。怎么了,苗老弟对暗器感兴趣?”

金勇果然知道,而且听这个意思,“双缠手”就在武南地区。“也不算感兴趣,只是对他们的绵针有点好奇。”

苗晓现在对金勇毫不避讳,除了医术的事情,什么都和金勇说。“虽说是暗器大帮,不过帮众学不到什么精髓,暗器的质量也一般。就拿你刚才提到的绵针来说,是一套连入门帮众都能学习的基础武功,一套绵针打出去,别说哥哥我的金甲,就算是一般防具都很难打穿。”

“那他们的看家本事呢?”

听到绵针连入门帮众都能学,苗晓更想过去偷个师了。“‘双缠手’自帮主以下,有四名分堂干部,这五个人的武功修为都差不多,也就是帮内分工不同。他们五个都掌握着‘双缠手’的最高武学秘籍,缠丝穿甲弹!一种能打穿绝大多数防御盔甲的暗器,听名字像是一种弹丸,但谁也没见过。因为,挨了这招的都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也许’十武”里有人能接下这招,不过,真能接下这招还完好无损的高手,一般人也见不到。所以,‘双缠手’的声望在江湖中并不算低。”

金勇详细地解释了一番。“那他们也有江湖诨名喽?”

“自然有,这五个人分别得了一个江湖诨名,依次是‘缠拇指’、‘缠食指’、‘缠中指’、‘缠无名’和‘缠小指’。”

“……六脉神剑么?”

苗晓悄悄地嘀咕了一句。“老弟,怎么?想去‘双缠手’历练一番?”

金勇主动问到。“也不是一定要去,只是对他们的绵针有点好奇而已。”

“苗老弟,说心里话,大哥实在不希望你走,但是你们帮派有自己的规矩这自不必说,光是兄弟你的胸怀和本事,肯定不是一个青竹镇、金甲帮能留住你的。”

“当大哥的能理解,也不便强留,但是兄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金勇一本正经地看着苗晓。“什么事?”

“兄弟你离开金甲帮的那天,为兄的要送你一件礼物,你可不许推脱,必须收下!”

看着金勇斩钉截铁的态度,苗晓觉得一再推诿就显得过于矫情了。“好,没问题!大哥既然要送我礼物,岂有辜负的道理,我就静等这份大礼了!”

“哈哈哈!好!好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金勇此刻倒显得格外开心了。得了银针,治了金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金夫人逐渐痊愈的一个月内。转眼间,月余已过,金夫人已经能完全下床行走,屋外冷热亦可自行恒温,算是从根上完全治愈了。金甲帮里再没什么需要苗晓的事情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离帮当天,苗晓一直嘱咐不要大摆排场,金勇妥协再三,还是带着夫人和十二位直传弟子,亲自送到了帮派外五里地。“兄弟,哥哥我就送到这里了!要是搁我的意思,怎么也要送你去了香颂镇我才放心,可你偏偏不用。”

堂堂一帮之主,话里还带上了点娇嗔的意思。“大哥,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就送到这里吧。嫂夫人刚刚痊愈,还需要好好静养,跟着一起送这么远,我真的过意不去了。”

苗晓倒不是客气,要是病症反复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离开啊。“兄弟,还记得哥哥说要送你一件礼物的吧,这可是咱们说好的,你必须收下!”

“那是自然!大哥,是什么礼物啊,我还真有点小惊喜的感觉了。”

对于这份礼物,苗晓虽不惦记,但是好奇。金勇勾了勾手,两位直传弟子抬着一个大号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放着一件像是衣服,又不像是衣服的衣服。苗晓有点看不懂了,这是什么?金甲帮旅游纪念品么?金勇看到苗晓的表情,率先开口道:“这是我这几天找人专门赶制的硬皮金甲,可惜时间紧迫,这身没有我穿的那套厚。不过,兄弟你放心,即便如此也做到了有一公分厚的程度,树脂油也涂好了。”

“除了厚度不同,其他细节和我所穿金甲如出一辙。不敢说能挡下高手的攻击,一般常见的伤害绝对能防御的下来。”

这份礼物还真的出乎苗晓的意料,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防御很重要,但初出茅庐具体要寻得一个什么级别的防具,自己是完全没有概念的。如今有了这件硬皮甲,再闯荡江湖至少有了保命的底气。关键是皮甲制作不易,冲这点,苗晓还是很感激自己这位大哥的。“这份礼物兄弟你可还喜欢,哈哈!”

金勇自信这份礼物绝对够意思,故意问道。“大哥,这份礼物实在是送到小弟我心坎里了,啥也不说了,心意和礼物小弟我都收下了!”

苗晓也不客气,好东西来之不易,该收则收。陈星也走过来和苗晓道别,“苗大哥,其实我很想跟你一起去游历江湖,但师傅和金甲帮是我的根,我舍不得离开,我会好好磨练自己,以后有缘江湖再见!”

“不过,苗大哥,这身金甲穿在身上,你是不是也可以有个自己的诨名了?比如叫‘金甲小将’怎么样?”

陈星打趣道。“我还铁甲小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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