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逗弄他的,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连城无厌心里有了丝疑惑和探究,像有只猫爪子在他心头不断的挠着。“好,不过去,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连城无厌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萧荛张望了下,确定他不会进来后才匆忙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腰带刚刚系好,身后就传来连城无厌特有的带着一丝慵懒味道的明朗嗓音,“穿好了?”
萧荛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转过身,面容平静的问:“嗯,你找我有事吗?”
“你说呢?”
连城无厌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他。萧荛咽了咽口水,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是和我有关的吗?”
“嗯。”
“是…是好事还是坏事?”
连城无厌眼珠一转,想了想,“应该算是好事吧。”
萧荛稍稍松了口气,却听连城无厌说道:“我卜秀国的郡主看上了你,今日请我赐婚了呢,这算不算好事?”
“什么?”
萧荛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赐婚?”
“这么惊喜?”
连城无厌调侃着道,他分明看的出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惊喜,而是惊讶,带着抗拒的惊讶。“不行不行,我怎么配得上郡主呢。况且我的身份不能暴露,独孤岑是不会放过我的,如今肯定还在四处找我,万一连累卜秀国就不好了。”
连城无厌抿了口茶,点点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萧荛瞄着连城无厌脸上的表情试探着问:“那…那你是不是帮我推了?”
连城无厌叹了口气,萧荛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忙坐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闪着润润的水雾,直看的连城无厌呼吸一滞,转了个身,不再看他。“推了没啊……”萧荛又问。“我卜秀国的郡主就这么配不上你吗?”
连城无厌语气沉了沉。“不是。”
萧荛心中急的不行,语气也急了,“我如今的情况怎么娶亲?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状况吗?”
“好了好了,就那么一说而已。”
连城无厌脸色松了松,拍了拍萧荛的肩,“但总要有个能说服众人的借口才好,不然求我赐婚的人或许明日就成了某个公主了。”
萧荛也感到头疼,他这张脸注定走到哪里都会迷惑他人,总不能拿剑划烂吧?萧荛抚了抚自己的脸,突然眉眼飞扬起来,喜道:“你不是会易容吗?你帮我弄张毁了容的脸好不好?”
连城无厌愣了愣,半晌才道:“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这样,逍遥阁突然失了火,原本风采迷人的萧荛在大火中烧伤,额上留了一块很大的疤,破相了。城中贵女们无不暗自叹息,更有不少人为他伤心落泪,但却再也没人来看他。接连几日,萧荛总觉得不安,最终决定向连城无厌告别,连城无厌问他是否真的决定好了,萧荛肯定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当二人在城外分别的时候,连城无厌交给萧荛一块漆黑的令牌,一点花纹都没有,样子很是奇怪。“这是?”
萧荛掂着令牌,疑惑的看着连城无厌。“是命牌,可以调动我的密探,若是遇到危险和困难,就拿着它去秀水义庄,九方国的每个城池都有秀水义庄。”
连城无厌面容淡淡的道。萧荛心中很是感动,将令牌放进怀中,“谢谢。”
连城无厌一拉缰绳,骑着马朝着城门而去,没再说一个字。萧荛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谢谢你,连城无厌。”
十天后,萧荛踏上了九方国的徒弟,他依旧顶着连城无厌给他做的毁容脸,所以这一路他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当他听到煜王府被大火烧没了后,如遭雷击,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么不安,独孤煜果然出事了!可独孤煜是九方国的皇室,独孤岑难道不管的吗?独孤岑,他到底在做什么!萧荛快马加鞭的赶往天城,当夜便潜入了皇宫,他在这生活了十几年,对皇宫最是熟悉,轻车熟路的摸到清华殿,明亮的烛光从殿内射出,还有悦耳的乐器声。萧荛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朝里看了看,独孤岑衣冠不整的靠在软榻上,三个美貌女子围着他,一个喂酒,一个喂水果,还有一个用细长白嫩的手指在他身上不断游走点火,殿内还有七八名身材婀娜的舞女翩翩舞动。独孤岑突然抓住那只在他身上不断点火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邪笑着点了点女子挺翘的鼻尖,而后又大力的摸了一把女子的胸口。萧荛避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敢相信当年玉树临风,人人称赞的惊世公子,竟会变成这副模样。萧荛抱着胳膊蹲在窗下直到深夜,好在如今是初秋的时候,天气并不算冷。当殿内只剩下独孤岑的时候,萧荛闪身摸了进去,一步步靠近正在宽衣的独孤岑。独孤岑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来,看见他明显愣了愣,眸子微微眯起,此时萧荛面上蒙着黑巾,又易了容,独孤岑认不出他也很正常。“刺客?”
独孤岑悠闲的坐在床边,不疾不徐的问。萧荛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犀利的眉眼,锋利的唇瓣,俊秀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冷的令人心颤。“独孤煜呢?”
独孤岑挑了挑眉,“这是孤的寝宫,你要找他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少装蒜,快说他在哪里!”
萧荛向前一步,手中已握了一把匕首,朝独孤岑一指,“否则,我用我的方法让你说。”
独孤岑呵呵笑了起来,身子轻颤,眼中没有害怕,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萧荛,“你找孤的三皇叔作何,不如你说说,说不定孤听了以后会决定帮你呢。”
萧荛蹙了蹙眉,总觉得独孤岑阴阳怪气的,向前走了几步,匕首搁在他的脖子上,“别耍花样,我的耐心有限!”
独孤岑耸了耸肩,“好吧,孤带你去。”
萧荛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将他的胳膊反锁在他身后,匕首顶着他的后腰,沉声道:“你最好老实点。”
独孤岑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带着萧荛到了水牢。萧荛闻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和阴森凄冷的水牢,心痛的几欲死去,握着独孤岑手腕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他若早知道独孤岑会这样对他,说什么都不会跟着连城无厌离开,他就是拼死也要将他也带走的。“不是要找孤的三皇叔吗,他就在里面。”
独孤岑停下脚步,冲身后的萧荛说,“你可把孤弄痛了,难不成是为他打抱不平,心疼他?”
萧荛恨不得将手里的匕首刺进他体内,但如今的情形容不得他做这不计后果的事,萧荛身后点住他的穴道,这才放心的走到水牢旁,焦急的寻找独孤煜的身影。“煜,煜,你在哪里?”
空寂的水牢上空回荡着萧荛的呼声,被定住的独孤岑却阴森的笑了起来。萧荛找遍了水牢,没有找到独孤煜,想到自己可能是被独孤岑耍了,怒火中烧的打了独孤岑一拳,“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独孤岑闷哼一声,轻轻咳嗽几声,“他不就在你身后的水牢里吗,你自己找不到怪我?”
萧荛咬了咬唇,转身就要继续去找,原本静立的独孤岑猛然伸手袭向萧荛,萧荛身子瞬时僵住动弹不得,双眼惊恐的睁大。独孤岑轻笑着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揭开他的面巾,端详着他的脸笑意更浓,恨意也更浓,“好久不见,萧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