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荛面色剧变,她一把揪住云宁的衣领,把他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双目死死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连城无厌惊讶的看着萧荛,忍不住道:“荛儿……你,你武功恢复了?”
萧荛一愣,看了看被她高高提着的云宁,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武功竟然真的恢复了!可她此刻没心思为此感到高兴,满脑子都是云宁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怎么弄丢的!你给我说清楚!”
萧荛松手,咬牙看着云宁,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云宁咳嗽几声,回道:“刚才门主走后,属下便想着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等待时机将东西交给卜秀国的皇帝,可樊信突然出现,将属下手里的黑匣子抢走了!”
“樊信?!”
萧荛一惊,慌张的摇着头,“竟然是他,糟了……”连城无厌因为云宁的话惊讶了片刻,萧荛有个黑匣子他是知道的,而且她很宝贝那黑匣子,没想到在她绝望的时刻,竟然会将那黑匣子交给自己,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将他当作很重要的人呢……萧荛抬脚就要往外走,连城无厌一把抓住她,“去哪儿?”
“樊信被我杀了,既然他拿走了黑匣子,说明现在还在他的身上,我要赶紧去拿回来!”
“为何要急着拿黑匣子,那里面有什么?”
萧荛甩开他的手,急道:“没时间跟你说!”
说完,她运出轻功直接飞走,连城无厌脚尖一点也追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之前的民房,萧荛看着地上森森的白骨,整个人都僵掉了。“这是樊信的尸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城无厌来到她身后,看着地上仅有的白骨,蹙眉不解。萧荛也不明白,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那地上的血迹甚至都还没干透呢,尸体怎么就变成白骨了?她在周围找了个遍,没有发现黑匣子,心里的希望渐渐陨落,她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连城无厌蹲在她身边,想了想问:“会不会是樊信将东西转交给别人了?”
“樊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再加上这东西尤为重要,他不可能把东西转交给别人的。”
萧荛失魂落魄的摇摇头,九转还魂丹和九转阴阳散是巫疆至宝,放眼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巫王才能让樊信交出黑匣子。萧荛猛的站起身,瞪大了双眼,连城无厌也随着她起身,看她神色异常,问道:“荛儿,怎么了?”
“樊信身上既然没有,要么他把东西藏了起来,要么就是他已经把东西交给了巫王!”
“巫王?巫疆之主怎么会到中原来?”
连城无厌觉得萧荛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个谜,他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荛儿,那黑匣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巫疆人想要得到,为什么还会牵扯到巫王?”
萧荛神情黯然的道:“那里面的是巫疆至宝,九转阴阳散和九转还魂丹,有了这药,阿平就不会死了,可我却弄丢了……”“既然是巫疆至宝,也怪不得巫疆人如此紧追不放了。”
连城无厌惊愕过后,便平静下来,“荛儿,你若真的用这药救蔺平,恐怕巫疆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又如何?”
萧荛抬眼,冷冷的看着他,“只要能救活阿平,我不怕与整个巫疆为敌!大不了,我灭了他整个巫疆!”
连城无厌见她如此为蔺平,心里又气又怒,忍不住奚落道:“你灭了巫疆?荛儿,我承认你很聪明,武功也很高,但你别忘了巫疆是什么地方!从未有人敢轻易去招惹巫疆的人,更何况对方是巫王,是整个巫疆!你就算现在救活了蔺平,你能保证明天你们不会死在巫疆人的手里吗?”
萧荛瞪着他,撂下狠话,“明天死就明天死,只要今天活着就行!这是我天门和巫疆人的事,我们会自行处理,就不劳卜秀国的皇帝操心了,我们也不会连累卜秀国的!”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连城无厌气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吼道:“萧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是觉得你是麻烦岂会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对你到底如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蔺平可以为了你死,我也可以,可你从来就不给我机会!在你的心里,独孤煜是你的天,蔺平是你的地,而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两年的感情你说忘就忘,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开,我可曾后悔过什么?我为你几经出生入死,我何时把你当作累赘和麻烦过?萧荛,你的心就不能对我软一些吗?”
萧荛一动不动,她背对着他,眼里早已蓄满了泪,她承认她从未对连城无厌有过心软,从来,她都是把他推的远远的……“无厌,我……”连城无厌的手猛一用力,把她拉着转过身来,低头稳稳的印在她的唇上,吞下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萧荛呼吸一滞,刚要去挣开,连城无厌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然后离开她的唇。萧荛动弹不得,气道:“无厌,你做什么?”
“你想救蔺平,我帮你救,你想杀独孤岑,我帮你杀!”
连城无厌看着她,神情严肃又认真的道:“萧荛,是不是只有为你死,你才会像对他们那样,将我放在心上?”
萧荛从未见过连城无厌有这样低沉的表情,心里陡然一慌,“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放开我!”
连城无厌伸手将她重新抱在怀里,轻轻的,像是抱着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去做,为你国破又何妨。”
萧荛心里一惊,刚要说什么,就觉得后脑一痛,然后陷入了昏迷中。浑浑噩噩中,她的身体沉沉浮浮,意识也恍恍惚惚,她感觉的到身边有人来来往往,却始终睁不开眼睛,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都在围着自己,做着什么。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一连串的鸟啼声唤醒的,她睁开眼,看着房顶愣了半晌,然后猛的坐起身,环顾着周围,这是一件用竹子做的房间,不论是地面还是房顶,又或者是桌椅板凳和她身下的床,全都是竹子做成的。房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还在叫着,有暖暖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射了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静好。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到门口,听见外面似乎还传来砍柴的声音,打开门一看,远处有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把砍斧,一下又一下的砍着竹子。她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迈动脚步,她走的很慢,生怕这还是她做的一个太过美好的梦而已。她走到他身后两米处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身来。两人目光相接,有惊,有喜。他放下手里的砍斧,朝她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将她拥在了怀里,“阿荛,我等你好久了。”
萧荛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竹香味,怔忡了片刻,“阿……阿平?”
“嗯,是我。”
蔺平又紧了紧胳膊,在她耳后叹息一声,“我没死,你也没死。”
蔺平松开她,双手搭在她肩上,嘴角带着笑,“阿荛,这些都是我为你做的,我们之前的房子被烧了,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建一个更好的,你看,可还喜欢?”
萧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竹楼,竹楼有三层高,样子十分精美,楼下还有喝茶聊天的桌椅,院子里有个缠绕着鲜花的秋千,这一切,都是蔺平给她做的,可做出这些东西,应该需要挺久的时间吧……萧荛从刚醒的迷糊中回过神,“阿平,我睡了多久了?”
蔺平脸上略显苦涩,轻叹一声,“一年。”
萧荛惊愕的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许久,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那连城无厌……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蔺平道:“是连城无厌救了你我二人。”
“那……那他呢?”
萧荛声音颤抖的问,她不会傻到认为倾卜秀国之力也能对抗的了巫疆,也不会傻到认为要救活她二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蔺平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向竹楼走去,边走边道:“我也是在半年前才醒过来的,当时连城无厌把你交给了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早晚有一天会醒过来,他还说……”萧荛的脚步顿住,紧张的看着他,“他还说什么?”
蔺平抿唇顿了顿,“他还说让我们幸福。”
萧荛摇头,按照连城无厌的性子,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更不会把她往别的男人身边推,他从来都是霸道的占有,就像他之前说的,国破又何妨,他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她在一起的……萧荛紧紧的抓着蔺平的胳膊,身子因紧张不断的发抖,就像一片随风起伏的落叶。“他怎么了,他到底是如何救的我们?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荛的声音顿了顿,眼里的泪水滚落下来,“他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