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站在这里,就会发现两人的眉眼极其相似,即使是拧起的弧度也一样一样的。果然是父子。“还是我机智,告诉她娘亲喜欢那种虎背熊腰的。”
……陆含章眉头皱的更深了,有些事情宁有余不知道,但是他确是知道的。这个女人的审美跟被人不一样。别人都喜欢隽秀的书生。而这女人就喜欢壮硕的男人,肌肉不能没有,必须有力气能打猎,还得护住家人。这么彪悍的审美,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宁有余有些不开心了,他说了这么多话,但是陆大呢。竟然走神了。这样真的好吗?杨先生说了,别人说话的时候要仔细倾听,若是听的不仔细就是不礼貌。“你不礼貌。”
“……”陆含章回过神儿来,对上宁有余眼里的控诉,伸手将人提了起来。双腿悬空,宁有余开心了:“我要坐在你肩膀上。”
“好。”
陆含章见过不少村里的汉子把家里的小崽子放在脖子上骑着。所以就没有拒绝宁有余的请求。将人放在肩膀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突然脑袋一阵眩晕。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看不清。腿也发软,但是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孩子。陆含章眼里头一次露出惊慌失措。摔倒孩子怎么办,那个凶悍的女人是不是会过来找他拼命。周遗一直在暗处蹲着,察觉到陆含章的不对劲儿,飞跃出来,将宁有余从陆含章的肩膀抱起来。陆含章扶着栏杆站了好一会儿。清醒之后对上宁有余担心的眼神。“我……”“陆大,是不是我太重了,压到你了。”
“不是,是我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下,你先在这里玩,好不好。”
“好。”
宁有余点点头。转身回到书房里。眼泪吧嗒吧嗒落在纸上。他不是傻子,跟着薛先生学了半年的医术,虽然不能给人开药,但是也知道陆大的身体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说不准他就要失去陆大了。从杨先生这里回去,小脸都提不起精神来。晚上饭菜也吃的极少。宁宴挑眉,跟着宁有余走到一个小卧房里。“心情不好。”
“嗯。”
宁有余点点头。看向宁宴小脸上带着纠结:“娘,我好难过。”
“嗯?跟娘说说?”
“娘,陆大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宁宴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心里还有些恼陆含章没事装病。瞧瞧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不过,陆含章似乎也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正琢磨着,宁有余又说话了:“我是大夫看出来的。”
“那,陆大是什么病?”
“看不出来。”
说道这个,宁有余又伤心起来,他可真没用呐,连个病都看不出来:“娘我不想跟杨先生念书了,我要跟薛先生学习。只学医术。”
“胡闹,都已经有了师傅怎么可以不学,再说你一天的时间里,不是有半天薛医术的吗?”
“不够……”“……”看来是真的吓到了。宁宴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宁有余哄得睡着了。瞧着眼角带着泪痕的小东西,宁宴心里还有些吃醋。可不是吃醋,小孩儿竟然这么担心陆含章、。走出屋子,伸展一下臂膀,就看见院子里站着的陆含章。这个人似乎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仔细看看,其实还是有的,比如这一把胡子似乎黑亮的有些过分。大概是京城伙食比较好,吃的好了,胡子都黑亮起来。一声不吭的走出院子,把陆含章带到后面的林子里。似抱怨的说道:“有余说你有病。”
“……”陆含章沉默好一会儿,点点头,决定不隐瞒了:“嗯。”
“嗯?”
冷不丁听见陆含章回应声音,宁宴还有些懵神儿。“我的身体确实有些麻烦。”
陆含章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低沉。宁宴眉头拧起。之前这厮受伤那么重,换药的时候连个表情都没有,现在呢?竟然苦笑!问题很大。“什么病?薛先生很厉害的,可以去看看呀。”
“没办法的。”
陆含章摇摇头。原本他也以为薛先生有办法,但是现在……开颅还是算了。至于针灸?三年不关心外界事情才能使浴血顺利流转出来。将军府那个情况,他也没有那个本事。而且,说不准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犹豫了。”
宁宴盯着陆含章的眼睛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陆含章极其聪明,知道宁宴因为他的停顿知道了一些什么。“你大可以问薛先生,跟没得治一样的。”
“当然,我会去问他的,不过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吓到有余的。”
“……”陆含章是不想说的。任谁在这种情况都不会把自己的不中用表述出来。只是对上宁宴的眼神,陆含章觉得自己没得选择。如果他敢不说,这个女人就敢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虽然,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儿子是他的,真想把胡子扯下来。若是眼前这人知道他是将军,知道宁有余是他的儿子,应该叫陆有余,会怎么做呢。算了,将军府乱成一团,他还是不要将女人牵扯进去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陆含章的声音更冷淡的。这下子,宁宴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还有什么好呆着的,陆含章这样子根本不想是心里有她的。转身往家走去。休息一晚上,次日早上把宁有余送到阿木手里。顺便走到薛先生的小实验室。薛先生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问你点儿事儿。”
见薛先生正忙碌着,宁宴就没有妨碍薛先生。寻了一个地方坐着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