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不安。无法让归元剑认主这一点，除了方晨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哪怕之前在遗迹中的时候为了迷惑众人，他曾经以假乱真的承认过，可他敢肯定，从他脱身而出开始，便不会有人相信了。但这老者分明不是听了那话，更像是本身就了解一些关于归元剑的隐秘，可就算是器灵都没有说的这么明白，他……凭什么？！不过这一次，老者像是真的已经失去了耐心似的，没有给方晨思考的时间，便又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方晨从思索中拉了回来。“留你一命的私心我已经告诉你了，另外我也仁慈的解开了你心头的疑惑，这样一来，即便是你想不开非要找死，也应该能够瞑目了，好了，告诉我你的选择。”

将目光从方晨身上移开，老者瞟了一眼远处，接着下了最后通牒。“我的选择……”方晨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正好回过头来的老者，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你的实力确实比我强，但阅历却不见得。”

说到这，方晨一顿，想要摇头却被碎裂变形的战甲卡住，随即只得放弃，但语气之中却是多了几分讥讽。“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的自信源于我的底气，所以……想让我做剑奴，你还不配！”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方晨猛然鼓荡起体内的玄气，甚至就连战甲因为碎裂所剩无几的都被他调动了起来，猛然朝着丹田的位置汇聚而去。如此不顾一切的远转玄气，让方晨口鼻溢出鲜血的速度猛然加快，甚至就连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也开始染上了一抹鲜红，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就连凝聚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半点！玄气奔涌，就连周围的虚空都隐隐荡起了涟漪，山林中树木无风自动，不断摇曳着。而方晨体内的伤势，在这一刻，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可他就像是压根没感受到，任凭口中鲜血犹如呕吐，眸中却是写满了疯狂！几乎是在方晨刚刚远转玄气的刹那，老者就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一开始他还以为方晨是想挣扎，而对自身实力极为自信的老者脸上也不过是多了一丝轻蔑，可紧接着，他却是陡然意识到了不对。想要抗拒挣扎，这玄气也应该是朝外才对，可方晨这明显是凝聚在了体内某处，以这样的凝聚速度和数量而言，分明就是在找死！等等！找死？！猛然反应过来的老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以他的修为和眼力，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方晨这并非是想要挣扎，而是刚烈到了极致，竟然想要以自爆的方式来摆脱自己的羞辱，这……这……“该死！竟敢在我面前打这样的主意，我看你是苦头吃的还不够！”

老者怒喝一声，纵然是从一开始他就料到了方晨不好对付，可也没有想到竟会不好对付到这种程度，亏他还一直耐着心施压！可愤怒归愤怒，老者却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因为他很清楚，以方晨凝聚玄气的速度而言，只要他稍慢一点便会让他得逞！虽然不知道方晨一个区区玄皇境，为何凝聚玄气的速度能够快到这种程度，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老者猛然虚踏上前一步，虚握的手掌猛然一收，无形之中的威压像是连虚空都为之一颤，而身处威压正中央的方晨，则是在这股突然袭来的巨大挤压下，骤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吱……嘎……”伴随着方晨口中溢出的闷哼和吐血声，战甲也像是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般，发出一道沙哑的悲鸣，崩碎出更多的碎片也如之前一样，在这巨大的挤压之下，纷纷朝内扣去，没入到了方晨的体内，深可入骨！随着战甲的不断崩裂，方晨一直以来被面甲遮住的脸庞，也终于渐渐显露了出来！这张脸，早已不复之前的稚嫩和清秀，此时俨然已被狰狞和扭曲爬满，眼睛鼻子嘴巴皆是不停朝外溢出鲜血，可他的唇角却是带着一抹弧度，似讥讽似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