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瓷吃完饭,付辕驿将一纸合同放到了林瓷面前。林瓷看了看,是一份养胎合约。内容无非就是之前她和付辕驿吵架说的那些内容。“签了这些我能见见小赵和母亲吗?”
“当然,见谁我都可以帮你接来。”
付辕驿爽快的应下。见此情景,林瓷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拗不过付辕驿,索性大笔一挥,在付辕驿名字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付辕驿拿过文件,看着两个并排的名字,好像当时婚礼签的婚书,于是薄唇微勾。他看了林瓷一眼,又重新拿起报纸漫不经心的说。“今晚你先搬去一楼的主卧吧,二楼空调好像坏了,我找人修一下。”
林瓷没察觉到他试探的眼神,边吃饭边点了点头。之后付辕驿就出门了。刚出门就给付煜泽打了电话:“让你的人今天就来我庄园一趟,把东西装好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母亲和小赵他们联系了。可是奇怪的是到现在都没有挺大有人找她的消息。连报纸上的寻人启事都没有看到她自己。她就像是水汽一样蒸发在这个世界上,却没人知道。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一种可能——付辕驿用她的手机从中作梗。她只有拿到她的手机,或者让付辕驿把小赵请过来,她才有机会摆脱付辕驿的桎梏。是的。她从来都不信付辕驿会放过她。她只要能抓住逃跑的机会肯定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夫人,夫人,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仆人将手在林瓷面前摆了摆,林瓷这才回过神一般点点头。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林瓷只觉得胸闷,于是打算出去走走。庄园后有一大片花海,闲来无事林瓷就会去那里散步。在她身后也总会出现几个仆人,离她几步远,沉默的跟随着她。林瓷不喜欢被人跟着。这种像是被窥探的生活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哪怕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沉默无声的跟随着,林瓷却总是能感到毛骨悚然。“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林瓷烦躁的转身,看着不远处那几个仆人。他们神情恭敬,视线低垂,明明没有一丝冒犯,可林瓷就是觉得碍眼。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们不用跟着。”
走在最前的女仆人眉眼柔和,轻声细语的和林瓷解释:“没事的夫人,我们可以离的再远一些,不会打扰到您。”
她扬起手,将手里拿着的茶壶给林瓷看,“如果您觉得累了,我们就坐下来,喝些水。”
林瓷抬眼望去,在她身后的仆人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些物件,食盒、遮阳伞、折叠凳,应有尽有。那副架势,不像是在散步,更像是公主出行似的。林瓷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女仆人一脸善意的笑,心口一滞。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沉闷的转身,大步离去。刚走到大厅就看见有几个工人打扮的人正在上二楼。林瓷出声询问道:“你们是来修空调的?”
那些工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夫人”,然后才上楼。林瓷觉得奇怪。工人怎么会喊她夫人?怎么认出来她是这个庄园所谓的“夫人”?不过她看了看身后仪仗队似的架势,那工人叫她夫人倒也解释的通了。不过她还没有多想,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不脸熟的小女仆一脸天真的问道:“修空调,为什么要修空调啊?”
“先生说是夫人二楼的空调坏了。”
付辕驿说到空调坏了林瓷才想到难怪昨晚下半夜的时候她觉得这么热。“不对啊,庄园的线路都是通的,二楼的空凋我每天都检查,分明……”林瓷闻言疑惑的转头,却看见薛姨瞪了那小女仆一眼。那小女仆立刻低下头禁声。林瓷还想问些什么,薛姨立刻道:“夫人,先生让我来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见见您母亲和朋友,他会安排车接送的。”
林瓷立刻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她和薛姨渐行渐远。而那个小女仆在看到了薛姨警告的眼神后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之后林瓷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女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林瓷跟薛姨确定了小赵来的日子,安心了许多,就连午饭也没有吐。换了卧房,但是陈设没换,所以林瓷也说不上不习惯。只是一楼的这间主卧比较方便看月亮。于是林瓷晚睡了一会儿,心情颇好的看月亮。因为想通风,主卧的门敞开着,林瓷转过头就能看见空荡荡的大厅。她坐在床边通过一个不大的窗口看着夜幕的月亮,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林瓷吃了晚饭,感到一阵反胃。此刻仆人都在吃完饭,保镖也在换班,没有人看着她。她只能匆匆跑到卫生间,把吃进去的饭又都吐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出现这个症状不止一天了,但是她不想告诉付辕驿。她甚至觉得自从签下那个合约之后,她不像从前这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这个孩子的出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合约的必须履行项,变成了她离开付辕驿的期限,而不是她每日做梦也期待的日子。等她吐完慢慢走到床边刚坐下时,突然,大厅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瓷转身,看到了披星戴月而归的付辕驿。“还没睡?是因为孩子闹得厉害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男声。是付辕驿刻意压低声音讨好的意味。林瓷一言不发的转过身默不作声。付辕驿也不恼,只是他刚刚借着灯光看到林瓷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忧。可他深知林瓷排斥自己,也不自讨没趣,就在她门外问了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刚吐完,林瓷不是很想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林瓷突然起身朝付辕驿那个方向走去。付辕驿心跳突然很快。“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可是还没来得及窃喜,就看见林瓷走到门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把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